南安心中已經開始流淚,暗道:「二少爺,您就別火上澆油了吧!」
估計此刻只有楊秋蝶和劉青梧的丫鬟能夠深切體會到南安坐立難安的心情。
忽然南安睜大了雙眼,「快停下」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一道白色的鞭子閃電般抽了過去,生生將楊秋蝶和劉青梧刺向對方並且馬上就會刺到的劍抽到了地上。
楊秋蝶和劉青梧終於停了下來。
「夫君,這速度可還好?」凌雲夢笑意盈盈的看向葉天影。
葉天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進步很快!」
「好你個凌雲夢!感情是讓我們做你的陪練?」率先反應過來的劉青梧厲聲道。
楊秋蝶也氣急道:「嫂嫂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丫鬟的命也是命,怎麼今日就不把我和巧兒公主的命當回事了?」
她倆剛剛那一劍若是真刺中對方,怕真會要了命的。現在兩人想起來都覺得後怕,卻又不肯讓對方看出來,均是硬撐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我自然是有足夠的自信才會讓你們打。」凌雲夢道,「再說夫君一直很認真的在注意著你們,就算我來不及阻止你們,他也會出手的。」
兩人果然見葉天影站在一旁,劉青梧狐疑的看向她的婢女,見那婢女不住的點頭,方才的氣這才消了不少。
只有南安暗暗擦著汗,心道:「二少爺分明沒有出手的準備,根本就全程都看著二少奶奶。」那丫鬟怕是被劉青梧和楊秋蝶最後那一刺嚇傻了還沒回過神來吧?
「南安你瞧瞧你教的人!」凌雲夢道,「不是力道不夠就是控制不住刺劍的方向,你可是你家少爺軍中的副將啊,雖然如今不用上戰場打仗了,你也不能只顧著將自己的功夫練紮實,而荒廢了如何指導功夫吧!畢竟以後若是需要,夫君還指望著你幫他練兵呢!」
「你們還需跟著南安好好學學,他教出來的人即便是女子也應該是很厲害的。」葉天影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南安不停的用手擦汗,哭喪著臉,差點就當場跪下向葉天影認錯求饒了。是他錯了,他怎麼能一時興奮就口不遮掩,將只能在心中想想的話說出來了呢!
那日葉天影與凌雲夢和好之後,心情大好,南安看在眼裡也樂在心中。一時沒忍住,對葉天影道:「以前那些小姐們心中仰慕著二少爺,卻不敢靠近。後來大家都以為您不喜歡女子,喜歡的是男子呢!害的我經常出去被那些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好在二少奶奶回來了,二少爺您對她的寵愛可是讓全京都的女子都羨慕不已。」
他跟在葉天影身後,腳步輕快極了,全然沒有注意到葉天影已經變得陰沉的臉,繼續道:「不過二少奶奶會吃醋正好說明她是在意您的,也難怪您並不生氣呢!」
南安一邊走一邊說個不停,直到葉天影停下來,眼神犀利的看著他,他才一臉緊張道:「二少爺,怎麼了?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以前經常出去被那些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葉天影的語氣有些冷。
「是啊!」不自知的南安竟然還想解釋,「那個時候他們以為您喜歡男子,又那般重用我,上哪兒都帶著我,所以誤會你喜歡我。哈哈,誤會了。」
南安以為如今葉天影和凌雲夢夫妻恩愛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情了,所以這件事說出來也就沒什麼了,是以說的滿不在乎。
然後,從那日開始他便每日都要帶著劉青梧和楊秋蝶晨練了。原本他是可以不用去練武場的,原本他是可以在床上睡到二少爺上朝的,原本他是可以不用被這兩名姑奶奶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的。
南安再次給了自己的嘴兩個耳光:「叫你說,叫你說。」
葉天影卻不理他,牽著凌雲夢便回了桃苑。走之前還不忘對楊秋蝶和劉青梧道:「好好跟著南安學,若是三日後還沒有長勁就不必來晨練了。」然後南安便從每日的晨練變成了晨也練晚也練,雖有美女環繞卻是有苦說不出。
「小姐,姑爺!」春煙匆匆跟進臥房,也顧不得凌雲夢和葉天影晨練回來還沒有梳洗,便道,「那個與康嬤嬤長得一樣的婦人抓到了。」
「抬起頭來!」凌雲夢冷冰冰的聲音從那婦人頭頂傳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凌雲夢和葉天影梳洗之後便去了桃苑前廳,看著被反綁了手的婦人跪在大廳中,眼中不禁浮現出張嬤嬤死時滿臉紅腫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怒意。
那婦人恐慌的抬起頭,看向凌雲夢時不停的「啊」、「啊」、「啊」……嚎個不停。凌雲夢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不太肯定的喊道:「康嬤嬤?」
那婦人便不住的點頭。
春煙等人詫異的看向凌雲夢,這婦人明明沒有眼角的那顆痣呀!
「春煙,為什麼她不能說話了?」無論是康嬤嬤還是那個老婦人都是能夠正常說話的,可眼前這個婦人分明就不能說話。
春煙道:「我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割掉了舌頭,臉上也是血跡斑斑,想來是沒有少受罪的。」一把年紀看著著實可憐,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她們要幫著壞人對付小姐和姑爺呢!
「不對,她不是那個婦人,她就是康嬤嬤!」這個婦人不是眼角沒有痣,而是被人用特殊的藥水化去了,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康嬤嬤,凌雲夢識人向來是很厲害的。可是真的康嬤嬤如果是在城外被救回來的,那麼大夫人身邊那個便是假的康嬤嬤,她潛伏在大夫人身邊究竟是想幹什麼呢?凌雲夢忽然想到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大夫人了,忽然有些慌張的看向葉天影。
「二少爺,人帶來了。」正在這時南安的聲音傳來。
葉天影回首點了點頭,便聽得南安道:「帶上來。」
凌雲夢轉頭看去,另一個康嬤嬤被帶了上來。而這個康嬤嬤雖然眼角有志,可眼神卻很是陌生,凌雲夢可以確定後面這個被帶上來的才是假的。
「嘖嘖嘖……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殘忍,連自己的姐妹都不放過!」既然互相換了身份,那便很明顯真的康嬤嬤就是被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給算計了的。
那名婦人似乎早已預料到今日的這個結果,不怒反笑道:「殘忍嗎?這就叫殘忍了嗎?」
惹得一旁的康嬤嬤一直「啊啊啊……」的吵個不停。那名婦人卻繼續道:「這就殘忍了嗎?我的好姐姐,你可知你今日所受的這些原本早就該受了,你之所以能夠這般風光的跟在大夫人身旁,不過是因為占用了我的人生而已!」
又是一段恩恩怨怨。
那名婦人是康嬤嬤的親妹妹,兩人當年原本都是許了人家的,尤其那婦人和她的未婚夫早就情投意合。可康嬤嬤不滿自己的婚事,在婚禮當日敲暈了自己的妹妹,然後用她妹妹替代了自己。後來還用其妹妹未婚夫的性命來威脅她,不准她說出真相。果然她妹妹代替她嫁去的那戶人家是個歹毒的,那男人更是整日尋花問柳,康嬤嬤的妹妹沒少受罪,懷孕之後也免不了遭受毒打的局面,甚至連孩子都被打掉了兩個。
後來康嬤嬤的妹妹因為忍受不了偷偷逃走了。輾轉之後來到京都才知道她的未婚夫娶了康嬤嬤,還跟著葉家老爺進了京都,她不甘心,去找康嬤嬤的丈夫想要說清楚,可康嬤嬤的丈夫卻說這婦人有問題,他很清楚眼角有痣的是妹妹,還說那婦人居心不良找了人來想將她打死,後來陰差陽錯被大皇子手下的人救了。前些日子康嬤嬤隨大夫人去家廟,那婦人終於找到機會,讓人將康嬤嬤劫了出來,成功將兩人調了包。
為了不讓康嬤嬤再有機會說出真相,於是割掉了她的舌頭,也將區分她們唯一特徵的痣做了修改。
「所以,康嬤嬤的夫君和兒子也是你們殺的?」方才南安進來的時候稟報了,康嬤嬤的家人都慘遭了毒手,於是凌雲夢恨道,「可是你們不至於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呀,那孩子才五歲,也是你的侄孫呀!」
一旁的康嬤嬤聽到此消息,終於不省人事了。
那婦人也不說話,眼中卻泛著淚光。想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放下,或者說一直以來她活著的動力就是康嬤嬤的丈夫。以前是想擺脫困局去見他,戳穿姐姐的謊言,重新和他在一起。誰知這個男人也是個勢力負心的,見康嬤嬤深受大夫人的信賴,在葉府能夠撈到許多好處,自然不肯再認回康嬤嬤落魄的妹妹。甚至怕康嬤嬤的妹妹到處宣揚而對她下殺手。所以這婦人後面活著的動力同樣是這個男人,只是從想要在一起變成了報仇。
「孩子沒有死!」在康嬤嬤悠悠轉醒的時候,她的妹妹康常氏終於說了一句不戳她心窩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