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還手

  春煙拿了藥膏出來小心的給翠桃上著藥。

  凌雲夢道:「紫蘭也挨了打?」

  「沒有,她們就只打了奴婢。」翠桃委屈道。

  凌雲夢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葉天影,疑惑道:「她們?」

  翠桃道:「是,當時還有一個嬤嬤抓著奴婢的手。」

  「你不是會功夫嗎?」就這麼由著別人欺負?

  翠桃小心的說道:「她是公主,奴婢不想給小姐惹麻煩。」

  她是因為上次的事還心有餘悸。

  「春煙,去叫上夏桃,你們同我一道去一趟明月居。」凌雲夢此刻的表情讓春煙心驚卻又渾身充滿了力量。

  「是!」激動的領了命,春煙立刻去尋夏桃。

  「雲夢!」見凌雲夢準備下樓,葉天影趕忙叫住她,道:「我陪你去吧!」

  沒有勸阻,即便知道她是去幹什麼,還是願意陪她去。若是換做之前的凌雲夢或許會感動的點點頭,讓葉天影牽著去替翠桃討回公道,可是如今的她只想自己去處理。

  凌雲夢沒有回頭,道:「不必了,夫君。你既做不到永遠在我身邊守護著我,那便放手讓我自己去解決有些事情吧。」說話停頓了片刻又道,「我凌雲夢從來就不怕那些陽謀陰謀,從前是如今更是!」最後四個字她說的很重。

  張嬤嬤的死,對她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葉天影愣愣的看著凌雲夢的身影隱沒在桃花之中,衣角帶起一地的桃花瓣,卻一片也沒有留在衣服上。

  春煙和夏桃急急忙忙趕了過去跟在凌雲夢與翠桃身後。此刻的翠桃人還是懵的,小姐這是要去給自己討公道嗎?可是那是公主呀!太后娘娘最最寵愛的公主,如果小姐真的與她為敵,那日後她若要找小姐麻煩,小姐的日子怕是會過得更加不得安生。

  「小姐」翠桃怯怯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奴婢這點傷也沒什麼,小姐不必為了奴婢和公主為敵。」

  凌雲夢看著翠桃,輕勾嘴角道:「怎麼,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沒心沒肺的翠桃竟被一個公主給嚇到了?」其實翠桃是因為上次下藥的事情心有餘悸,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下藥才導致葉天影不理會凌雲夢的,而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因此才發生的,包括張嬤嬤。所以她現在不敢再肆意妄為了。

  凌雲夢心疼的看著翠桃道:「翠桃,我們不要主動去招惹麻煩,但若是麻煩找上門來了我們也不要怕。」說著又看向春煙和夏天道,「你們可知那婢女為何只打翠桃而不打紫蘭?」

  三人似懂非懂,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凌雲夢道:「其一,紫蘭當年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如今也很得夫君照顧和重用,巧兒公主既有意夫君,自然不會去動紫蘭。其二,即便我什麼都沒有做,但就憑我是葉天影妻子的份上,巧兒公主對我就有足夠的敵意了。打你並不是因為你無禮,也並不是因為你回嘴,而是因為你是我的丫鬟。她打的不是你,是我的臉面!」

  這番話說話,三個丫頭臉上都是氣憤的表情。凌雲夢輕輕摸著翠桃的臉道:「若真是公主動手打了你,我便最多去理論幾句,可她的婢女竟敢在我的府里打我的貼身丫鬟,那我勢必是要打回來的!」

  「打……打回來?」翠桃驚呼道。

  「對,打回來!」凌雲夢輕笑道,「否則你以為我讓夏桃跟著只是多個人壯膽嗎?」

  說完凌雲夢又很認真的看著夏桃道:「夏桃,你可敢?」可敢對公主的婢女動手?

  「奴婢敢!」夏桃昂首挺胸的模樣逗得凌雲夢忍不住笑了,這還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笑,夏桃忽然覺得自己很厲害。

  「奴婢早就看巧兒公主身邊那兩個婢女不順眼了!」在宮裡的時候巧兒公主總是纏著葉天影便罷了,那兩個婢女竟然還時常借著送東西過來糾纏葉天影,真是和她們主子一個樣子。

  春煙也立刻衝到凌雲夢面前道:「奴婢也敢!」

  凌雲夢道:「無需你動手,有夏桃就夠了。」

  「為什麼呀,小姐?」

  「因為於她們而言夏桃是夫君身邊的人呀!夏桃出手可代表的是夫君。而且依夏桃的功夫,便會使得那兩個婢女吃不消的。」凌雲夢這句話厲害了,於她們而言夏桃是葉天影的人,言外之意便是於她而言夏桃是她的人,所以她才帶著夏桃去替翠桃討公道。果然夏桃聽了這話,臉上更是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本來她便覺得這些日子跟著葉天影一起瞞著凌雲夢心中有愧,此刻有機會替凌雲夢辦事,就算是彌補了,也挺好。

  春煙恍然:「哦~明白了!不是小姐要替翠桃討公道,而是姑爺要替小姐的丫鬟討公道!」

  凌雲夢點頭道:「聰明了!」

  還真是神奇,本來一直鬱結的心情此刻仿佛忽然就開闊了。凌雲夢覺得自己走路的腳步也輕快了不少,好像也能聞到陣陣桃花香了。

  葉天影站在翠溪湖的橋上看著主僕四人有說有笑的離開清水居,心中的沉悶也消散了不少。她說「我的府里」、她說要用他的名義去教訓人,還好,她還在。

  葉天影心中忽然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為什麼當年僅僅一面便讓他認定了她,或許就是她身上這種再苦再難再黑暗也會自發的去尋找光亮的性格吧。就像當年,只是對著一個「小啞巴」傾訴了一番,便覺得自己怪了那麼多年的父親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

  看著手裡還握著的桃枝,葉天影笑了笑轉身回了桃苑。他記得屋裡的那方花瓶已經空了很久了。

  明月居

  「雲夢妹妹,今日怎麼出來啦?身體可恢復了?」溫婉看到凌雲夢很是驚訝,趕緊上前去拉著凌雲夢的手道,「這些日子夫君也不讓我們去桃苑,說是你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我原本還以為夫君又要帶你去別苑小住了呢。沒想到你今日竟出來了,看來是好了吧?」

  凌雲夢對著溫婉還了一禮,又對坐在一旁磕著瓜子的劉青梧行了禮道:「難得我府里來了一位神醫,還引得巧兒公主前來拜師學醫,我竟然不知。真是不該,倒是我這個主母前些日子做的不對了。今日特意過來瞧瞧。」

  「哼!」劉青梧聽不得凌雲夢的話,道:「你還真當自己多了不得,天影哥哥在宮裡那幾日可天天都陪著我,也不曾見他提及你。」說話間不經意掃了一眼臉色並不好的溫婉,眼中儘是不屑!

  「那是,巧兒公主這般靈巧動人,誰能不喜歡呢!」溫婉將手帕拿到嘴邊掩嘴笑道,「就像咱們表姑娘來府里沒多久便得了夫君的寵愛一樣。」

  巧兒公主不可置信的看向溫婉,道:「你說什麼?」方才溫婉就在她面前提及過葉天影的表妹長得如何乖巧可人,性格如何灑脫不羈。當時她心中便隱隱覺得不安,這個表姑娘怕不是省油的燈,沒想到竟已經竄出高高的火焰來了。

  凌雲夢看著二人並不理會,直接轉頭看向翠桃道:「是不是她們二人?」說完伸手指向劉青梧身邊的兩名婢女。

  「是!」因為有方才出清水居時凌雲夢的那一番話,翠桃此刻也有了很大的勇氣和底氣。

  正在說話的劉青梧與溫婉被凌雲夢的舉動吸引,均不再說話,疑惑的看著這邊。而那兩名被點名的婢女則是一臉的緊張。

  「去吧!」凌雲夢尋了一個凳子坐下,悠然道。

  劉青梧總算反應過來凌雲夢要幹什麼了,憤然道:「凌雲夢,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凌雲夢挑釁的看著劉青梧道:「我在我府里,幹什麼不需要向公主稟報吧?」

  那兩名婢女見春煙和夏桃緩步向前,也做出一副要動手的模樣來。往日在宮裡哪處不是由著她們橫著走,今日在葉府她們仗著劉青梧的身份更是不將眾人放在眼裡,不過打了一個丫鬟,她們不相信凌雲夢真的敢讓人打回來。

  「啪啪!」乾脆利落的兩聲耳光的聲音,待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是火辣辣的疼的鑽心。夏桃出手,動作快准狠!

  劉青梧睜大眼睛的看著快速出手的夏桃,她不是沒有聽說過葉天影身邊的夏桃會武,卻沒想到如今看這功夫還不差。那兩名婢女即便用手捂著臉也可以看出兩人的臉已經開始紅腫。這樣厲害的丫鬟,除了葉天影的話,竟還聽凌雲夢的。

  「你……你怎麼敢?」劉青梧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當著她的面打她的貼身婢女。氣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凌雲夢卻輕笑道:「公主的兩名婢女既然不懂規矩,而公主又忙於學醫沒有時間管教,那我便替公主管教了吧!」說完又看向挨了打的兩名婢女道,「在我的府里對我的貼身婢女下此重手,你們真把自己當主子了?還是覺得你們可以代表宮裡的貴人,在別人的府上作威作福了?」

  「你休要在此胡亂給她們安罪名,她們不過是在替我教訓你那個不懂規矩的婢女罷了!」劉青梧幾乎是用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