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飛趕忙回稟道:「王爺,這位女大夫名叫汪茗,不是筇州人士,聽口音有些偏雲州,先前屬下打聽過此人,據筇州百姓們說,此人幾個月前掉下懸崖被人救起,臉上有傷所以整日戴著面紗,因為失了從前的記憶,所以給自己起名為汪茗,尋不到家人,便留在了筇州,做起了大夫。��
蕭珉聽後皺了皺眉,滿腹疑雲,「失憶、受傷,這些她一個大夫難道不會醫治嗎?」
逸飛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莫非是醫不自醫?」
蕭珉心裡依舊留有疑惑,防備也沒全然放下,「再去查,本王要知道她究竟是誰。」
雲州,顧家。
早晨,葉片上的雨露還未滴落,就被一個匆匆忙忙經過的侍女,連著盆栽一同撞倒在了池子裡。
「半夏,你走這麼急做什麼?」
陸英趕緊走了過來,扶起了她,隨後將池子裡的盆栽撈了出來。
半夏來不及緩口氣,神色慌亂的對她說道:「我們雲州出現瘟疫了!眼下得了瘟疫的難民就在顧氏醫館裡。」
陸英心裡一驚,但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對,「涑州難民?這怎麼可能?涑州離我們雲州這麼遠,怎麼可能只幾日的功夫便到了?」
「不是涑州,是筇州的難民!」半夏緩了緩繼續說道:「前幾日涑州難民到了筇州,住在筇州與雲州交界處的百姓偷跑來了我們雲州,聽說原本來這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就一兩日的功夫,便染上了瘟疫!」
半夏見陸英還在猶豫不決,心裡焦急萬分,「陸英姐姐,要不要將此事告知老夫人?」
陸英立即否決了,「不行!老夫人還在病中,不能讓她知曉此事。」
她心裡慌亂的想了想,問道:「黎夫人可知曉這件事?」
半夏連連搖頭,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應該還不知道,事情是剛出的,病患還在我們顧氏醫館裡,太守大人已經知曉了,方才已派官兵去城外守著了,不過眼下已經沒有多餘的官兵看管城中百姓。」
陸英聽後強迫著讓自己鎮靜下來想辦法。
「我去黎家通知黎夫人,托他們繡坊和布行趕製藥香囊,為了不影響百姓,我再去醫館將病患接入我們顧家,你帶我們顧家的全部下人,在城中告知百姓這幾日安心待在家中,切記,萬不能將此事告訴老夫人。」
陸英說罷,吩咐幾個丫鬟照顧顧老夫人,便與半夏離開了。
黎家雪晗居中。
黎綰兒知曉瘟疫肆虐的消息後,當即就喚來了綠竹。
「涑州筇州出現瘟疫的事,你為何要瞞著我?」她氣惱的看著綠竹,心裡開始擔心還在筇州的唐湘顧。
這些日子,黎綰兒被關在家裡不能出去,所以外面的事,都是由綠竹轉告給她的。
綠竹得知涑州筇州鬧瘟疫後,怕黎綰兒又有逃出去的念頭,便一直瞞著。
可如今雲州也出現了瘟疫,綠竹自知瞞不住了,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小姐,您消消氣,奴婢是擔心您會跑出去才不與您說的。」綠竹跪在她的跟前,滿臉的慌張無措。
黎綰兒強忍著心中怒意,問道:「筇州的瘟疫嚴重嗎?」
「回小姐的話,已有十幾個百姓染上了,但沒有一人死亡。」綠竹說著,擔心她會一時衝動,又想尋唐湘顧,連忙補了一句:「小姐,唐小姐現在生死未卜,就算還活著,說不定也不在筇州,小姐,您就不要太擔心了。」
黎綰兒氣得不想說話,她已猜到唐湘顧就在筇州,但這件事少一人知曉,就少一分危險,她便沒有告訴綠竹。
「我且問你,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她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看著綠竹問道。
綠竹瞬間面露難色,「確實還有一事,筇州詠思樓失火,因為事關唐二小姐,所以奴婢沒有與您說。」
黎綰兒蹙了蹙眉,「唐初姚?她怎麼了?」
綠竹有些畏畏縮縮地回道:「回小姐的話,是唐二小姐命人放火燒了詠思樓,還,還殺了,莫春娘……」
「她為何要燒了詠思樓?」黎綰兒不相信唐初姚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情,覺得裡面另有隱情。
綠竹道:「回小姐的話,奴婢也不清楚,因為第二天涑州出事的消息傳來,筇州離涑州近,百姓們都顧不上詠思樓的事,漸漸的就淡忘了。」
黎綰兒有些心急如焚地問道:「眼下唐初姚在何處?」
綠竹慌忙的算了算日子,「回小姐的話,現下唐二小姐已經快到京城了。」
黎綰兒聽後鬆了口氣,她原本以為唐初姚去筇州,唐湘顧會與她相認,但等了這麼多天,發現唐初姚的性子變得嬌蠻了些,她權當是唐初姚年紀小不懂事,並沒有在意其他。
「對了,司絮的事有眉目了嗎?」她問道。
「還沒有,奴婢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現在又逢瘟疫,怕是……」綠竹看了黎綰兒一眼,不敢再說下去。
黎綰兒面色凝重,在心下細細的思慮了會兒,「空青還沒找到嗎?」
綠竹微微搖頭,「回小姐的話,也還沒有找到,而且顧老爺另一個藥童川斷,這幾日也沒了消息,奴婢見張媽都快急瘋了。」
「她將顧家的下人都視作自己的孩子,怕是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是唐家人。」黎綰兒說著,目光中有幾分輕蔑,還有幾分心疼。
顧家,赤芍軒中。
顧老夫人躺在病榻上,臉色蠟黃,毫無氣色。
前來伺候的小丫鬟見她還在熟睡,不忍打擾,本想輕手輕腳離開,不料轉身碰到了桌角,驚醒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緩緩地睜開眼,想坐起,卻發覺渾身無力,「陸英和半夏去哪兒了?」
小丫鬟見她醒了,快步走了過去,「回老夫人的話,陸英姐姐和半夏姐姐都出去了,得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她們出去做什麼?可是老爺那邊出事了?還是……雲州出事了?」顧老夫人說話虛弱無力,心裡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