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恭王蕭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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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汐玥說著,沉思了一番,「本小姐的婚事是祖父做主,若此時祖父已經想悔婚,那陳王就算找到我,也不能將我帶走。」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急忙對暗衛說道:「就聽你的,不能再耽擱了,明日出發回國公府。」

  寧汐玥說罷,看向陸文,「你也得一併跟著。」

  陸文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習慣了。

  京城,陳王府,玉華軒。

  唐初姚坐在椅子上,看著只有幾個丫鬟候著的院子,心裡怒氣翻滾。

  「汪大夫又去哪兒了?」她低聲問道,克制著即將迸發的怒意。

  一旁的霜兒知道她要生氣了,心裡有些害怕的回道:「汪大夫去顧氏醫館了。」

  「她去顧氏醫館做什麼?本王妃下令讓她每日寅時候在玉華軒院子裡,她可是從未來過!」唐初姚聲音中帶著些許憤怒。

  霜兒道:「回王妃的話,汪大夫先前答應過顧公子,要去顧氏醫館做三天的坐堂大夫。」

  「本王妃管她答應了誰,如今本王妃和王爺成親還不到四日,她便敢違抗本王妃的意思,往後本王妃還怎麼管理府中的下人?」唐初姚氣得將桌上的茶碗掀翻在桌上,隨後起身,怒氣沖沖的走出了玉華軒。

  霜兒來不及整理桌上的茶水茶碗,跟著兩個嬤嬤隨唐初姚走了出去。

  王府大門,劉管家看見氣勢洶洶,像是要去興師問罪的唐初姚,來不及多想,當即就將她攔了下來。

  唐初姚見劉管家擋著路,以為他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立馬火冒三丈,「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阻攔本王妃!」

  劉管家趕忙將身子一低再低,哆哆嗦嗦地說道:「奴才不敢。」

  唐初姚見他說不敢,卻還是攔著路不讓她走,氣惱的說道:「既然不敢,那你為何還要擋著本王妃的路?」

  劉管家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微顫的問道:「敢問王妃,您是要去找汪大夫嗎?」

  「怎麼?本王妃出府,還需向你稟報?本王妃看你就是成心護著那汪大夫!」唐初姚鳳目圓瞪的看著他,火氣已湧上心頭。

  劉管家連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是為王妃您著想啊。」

  「為本王妃著想?」唐初姚輕哼了一聲,語氣很是不屑。

  劉管家說道:「是啊王妃,奴才都是為您著想,您才是奴才的主子啊,奴才怎麼可能會護著汪大夫?汪大夫和奴才一樣,都是替王爺辦事。」

  劉管家說完,一臉諂媚的笑著,見唐初姚不再硬闖,繼續道:「奴才是想著,王爺派給汪大夫去辦的事,汪大夫還沒辦完,王妃您這時候找汪大夫麻煩,耽誤事是小,但萬一王爺心有不滿,傷了您與王爺的情分,可就得不償失了,王妃,您不如先讓汪大夫把事情辦妥了之後,再行處置也不遲啊。」

  唐初姚雖聽他說的有道理,但心裡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說的是不錯,但今日,本王妃勢必要把汪大夫從顧氏醫館裡帶回來!」她說罷,示意邊上的霜兒推開劉管家,邁著步子走出了王府的大門。

  就在這時,逸飛回來見此一幕,猜出了七八分,情急之下,提著劍攔在唐初姚的面前。

  「還請王妃回府。」

  唐初姚看著面前還未出鞘的劍,心裡一驚,止住了腳步,但還是不甘示弱,「就憑你也敢攔本王妃?」

  「來人!把他給本王妃帶下去!」

  霜兒被下人們攔著不能上前,兩個嬤嬤也沒有動彈,邊上的下人沒有得到劉管家的命令,也沒有聽從唐初姚的話。

  唐初姚見沒人回應,回頭看向身後畏畏縮縮的下人們。

  「你們是都聾了嗎?!」她徹底忍不住了,轉身回到王府,快步向蕭珉所在的書房走去。

  逸飛見狀,趕忙和劉管家追了上去。

  「王妃息怒,王爺這會兒正和王將軍議事!」劉管家大步跟在唐初姚的身後喊道。

  霜兒也跟在唐初姚的身邊,勸說著:「小姐,您就消消氣,別……」

  還沒等她說完,唐初姚抬起手賞了她一個巴掌,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吃裡爬外的東西!」

  跟隨在劉管家身邊的下人們得了劉管家的示意,紛紛一個箭步追上去,跪在唐初姚的面前,磕頭請罪。

  劉管家急急忙忙的說道:「還請王妃息怒!王爺在與大人談事時,若是被打斷,怕是要生好大的氣,王妃,切勿因小失大啊!不過是個汪大夫,您等晚上,汪大夫回來後,再找她算帳也不遲啊!」

  唐初姚此時已怒不可遏,「現在不是汪大夫的事,你們這群狗奴才居然敢違逆本王妃的意思,本王妃定要去向王爺討個說法!」

  劉管家連忙跪在她的面前,「王妃,還請王妃息怒,奴才們願意領罰,還請王妃不要去找王爺。」

  唐初姚聽後,想了想收回了步子,但臉上的憤怒還未退去。

  「好,本王妃就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勾起了一側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轉身對霜兒說道:「把他們帶去玉華軒,按從前的規矩辦,這次本王妃要親眼看著。」

  霜兒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微微福身道:「是。」而後喚來了幾個從唐家帶來的下人,把跪在地上的十幾個下人,帶去了玉華軒。

  與此同時,京城顧氏醫館中。

  醫館雖大,但容納不了近乎大半個京城的百姓。

  十幾個夥計被闖入的百姓們擠到了角落裡,本是來坐堂問診的唐湘顧,也被淹沒在了人群中。

  百姓們推搡著,就算醫館裡已站滿了人,無處落腳,也拼了命的往裡擠。

  就在這時,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地駛進了街上的人群中,被迫停在了醫館外。

  「發生了何事?」

  馬車裡,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跟隨在馬車邊上的侍衛說道:「回王爺的話,今日汪大夫在顧氏醫館坐堂問診,百姓們聞訊而來,導致人滿為患水泄不通。」

  「巡視這條街的禁衛軍在何處?」恭王蕭珹著一身絳紫色衣袍,手裡把玩著一柄白玉簫。

  侍衛看了看四周,周圍人頭攢動,哪裡還看得見禁衛軍的身影?

  「王爺,街上人數眾多,怕是連禁衛軍也沒有辦法阻攔。」

  「荒唐!」蕭珹將玉簫拍打在另一手心裡,「巡視京城的禁衛軍竟連我朝百姓都看不住,還怎麼護衛皇上,抵擋刺客?」

  侍衛連忙道:「王爺說的是,屬下立即派人去查看。」

  「慢著。」蕭珹用玉簫掀開車簾,一雙魅人的瑞鳳眼仔細的觀察著喧鬧的人群。

  「王爺還有何吩咐?」侍衛問道。

  確認全是百姓,沒有可疑的人後,蕭珹從腰間拿下自己的令牌,交給侍衛,「先疏散百姓,避免發生意外。」

  醫館裡外,百姓們還沒發現這輛馬車和馬車裡的恭王蕭珹,趁著禁衛軍不在,也無人看管,百姓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一個勁兒的湧入醫館。

  這時,侍衛手握令牌,和另外幾個侍衛齊聲高喊:「恭王在此!誰敢造次!」

  眾人聽到後,場面瞬間冷清了下來,百姓們紛紛從醫館中退了出來,避讓道旁。

  醫館裡,唐湘顧見終於安靜了下來,心裡鬆了口氣,帶著醫館夥計們走了出去,和百姓們一樣,低眉欠身。

  馬車裡,蕭珹看見了她,眉心微蹙,直到馬車緩慢駛過,才放下車簾。

  馬車消失在街角,但提劍在路旁的侍衛們卻沒有一併離去,待到禁衛軍匆匆趕來,他們才跟著馬車回到了恭王府。

  恭王府外,蕭珹走下馬車,轉著手裡的玉簫,顯得很是安閒自得。

  他向身旁的侍衛問道:「方才從醫館裡走出來,著月白色衣裳,戴著面紗的女子,就是聞名遐邇的汪大夫?」

  侍衛回道:「屬下聽聞汪大夫臉上有傷,所以終日戴著面紗,想必那位女子便是汪大夫。」

  蕭珹走進王府大殿,坐在寶座上,「本王還以為她和筇州的那名姓孟的大夫相同年歲,沒想到竟如此年輕。」

  侍衛說道:「王爺您上黑虎山之前,便身染重病,回京後,病情更是嚴重,如今汪大夫在京城,不如將她請來,為您看診?」

  蕭珹抬玉簫示意,微微搖頭,「你難道沒有看到顧氏醫館外的百姓們嗎?本王有太醫醫治,就讓汪大夫好好診治百姓們吧,況且本王的病已快痊癒了。」

  侍衛想了想說道:「王爺,此人是陳王的人,我們要不要……」

  「不可,此等人才,就算不為本王所用,也不可殺之。」蕭珹低眸深思,「本王記得,吳大人昨日說他新過門的二兒媳婦也會醫術,眼下父皇病重,既然不能讓汪大夫入宮為父皇診治,那你便入宮問問母妃,可否讓吳家的二少夫人衛氏,入宮為父皇看診。」

  侍衛領命後便退了下去。

  此時,顧氏醫館中。

  有禁衛軍在街上巡邏,百姓們才井然有序的排起長隊。

  醫館裡,唐湘顧剛寫完一張藥方,抬頭就見逸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臉上表情嚴肅,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逸飛走到她的面前,囑咐道:「汪大夫,看完診後先別回王府,屬下已經派人將您的宅子收拾好了,您今晚便可搬過去。」

  「這麼急?可是王府出了什麼事?」唐湘顧心裡已隱隱猜到事關唐初姚。

  逸飛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王妃今早想來醫館找您,卻被府里的幾個下人攔著,王妃當即大發雷霆,之後……」

  逸飛說著頓了一下,「之後杖斃了兩個下人,還是在王府里。」

  「什麼?」唐湘顧一臉震驚的站了起來,「她竟在王府里殺人?王爺還在府里吧?」

  逸飛道:「是,王爺知曉後,讓屬下處理。」

  唐湘顧沒想到父親還在京城,唐初姚就敢堂而皇之的殺人,而且蕭珉也不聞不問,放任她囂張跋扈。

  她想了想說道:「分別支五十兩銀子給已故下人的家人,我想唐初姚應該不會只責罰了這兩名下人,其他的下人呢?」

  逸飛看向醫館外,喊道:「抬進來。」

  不多時,十個渾身是傷的下人被侍衛們抬了進來。

  因為服飾被鮮血染紅,所以周圍的百姓們都沒認出這些是陳王府的下人,見此一幕,紛紛避讓了開來。

  唐湘顧見狀立即上前查看。

  一番檢查過後,她臉色微變,向逸飛問道。「已經傷到了筋骨,是用什麼打的?打了多久?」

  逸飛道:「用棍棒打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唐湘顧眉心緊鎖,看著遍體鱗傷的傷者,她恨不得現在就將唐初姚做過的惡事公之於眾。

  她憤然的起身走到桌旁,拿起紙筆迅速的寫好藥方,而後從袖中拿出從前寧汐玥贈給她的藥膏,遞給逸飛,「他們的傷得好生養著,三個月內不能下地,傷好後也不能幹重活,再分別支二十兩銀子安撫他們,等傷勢好些後,再將這藥膏抹在傷口處,這樣不會留下疤痕。」

  逸飛認出這藥膏是寧汐玥所贈,「這藥膏還是汪大夫您自己留著用吧,我們下人用……」

  「拿著!」唐湘顧將藥膏塞到了他的手裡,轉身把藥方交給了醫館的夥計,讓其去抓藥。

  陳王府,玉華軒院子裡。

  幾個下人在清理著地上的血跡。

  屋子裡,霜兒怔愣的站在唐初姚的身邊,回想著方才令人觸目驚心的場景。

  坐在椅子上臉色淡定的唐初姚端起桌上的茶碗,見霜兒目光呆滯,不禁輕笑了一聲,「不就是死了兩個下人嗎?你是第一次見?從前死了那麼多,不都是你替本王妃辦的?」

  霜兒緩過神來,膽怯的看著唐初姚,「回王妃的話,奴婢從前都是把人提到外面去處罰,現在在王府,奴婢擔心王爺知道了,會告訴將軍。」

  唐初姚若無其事的品著茶水,「本王妃與王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爺是不會把此事告訴父親的。」

  霜兒道:「可逸飛已經將受傷的下人們帶去顧氏醫館了,難保汪大夫不會將此事透露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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