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更換藥方

  孟婆婆聽後不禁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拿起拐杖什麼話都沒說走進了裡屋。

  安誠和邊安也愣了一下,隨後向蕭珣問道:「殿下,此人該如何處置?」

  「方才不是說要放了我嗎?」川斷掙扎著問道。

  蕭珣斜睨著他,冷冷道:「邊安,帶他出去,別髒了院子。」說罷,起身攏了攏袍子,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等川斷喊叫,這次安誠直接將他打暈交給了邊安。

  筇州,客滿樓中。

  深夜,章斌坐在桌案邊,房中並未點有蠟燭。

  一個護衛從窗外悄無聲息的翻了進來,抹黑走到他的身邊,稟報導:「因城中還有許多太守大人的人,所以屬下只大致摸清了筇州郊外的地貌。那日太子出現的樹林中,有一口枯井,井下是一條暗道,恐怕太子就是通過那條暗道在兩地穿梭的。」

  章斌聽後在黑暗中想了想,說道:「你帶了幾個人去搜查?」

  護衛道:「將軍放心,都是我們的人。」

  章斌略一頷首,「先不要將此事告知唐將軍和皇上,也不要放任何人進八方客棧,對外一致宣稱太子病重不宜見人。還有那口枯井,派人堵上。」

  半個多月後,六月初。

  藥方雖有顯著的效果,但日子太趕,導致涑州瘟疫並沒有好轉之相。

  涑州客棧內。

  「王爺,張太醫的方子實在不適合那些已經病入膏肓的百姓。」唐湘顧看著桌上那張蕭珉交給她的藥方,極力勸阻。

  蕭珉態度堅定不移的說道:「重病還需猛藥醫,你照本王吩咐的去做便是。」

  唐湘顧皺著眉,沒有收下藥方,「王爺,重病是需猛藥,但這得看情況而定,涑州染上瘟疫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歲的百姓,用此藥方,確實在一個月內病情便會好轉,但好了之後,身體大不如前,並會出現其他病症,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突然換藥,恐怕會……」

  「眼下能讓涑州瘟疫在月中好轉的方子只此一份,若是到月中依舊如此,本王唯你是問。」蕭珉不耐煩的看著她,將藥方甩到了地上。

  唐湘顧見狀,知曉自己多說無益,撿起藥方後,便去到了後院。

  這時,逸飛從客棧外走了進來,將一封從寧川送來的書信交給了蕭珉,臉色凝重的稟報導:「王爺,八方客棧被嚴防死守,沒有打聽出半點消息,筇州郊外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寧小姐至今音信全無,屬下無能,還請王爺責罰。」

  蕭珉聽後,再看著信上的內容更為惱怒,強壓著心裡怒火,問道:「父皇派來的人到哪兒了?」

  逸飛道:「回王爺的話,已經到雲州了,不出四日便能抵達涑州。」

  蕭珉隱忍的握緊拳頭,將手中信封扔到了桌上,「寧國公竟將一切罪責推給了本王,自己倒是摘的乾乾淨淨,跑到父皇面前去哭。傳話下去,既然寧國公如此心急,那定是已派人去尋寧三小姐了,讓我們的人回來,不必去找了。」

  逸飛回道:「可是唐小姐已經請懷化將軍幫忙找了,需要屬下派人告知唐小姐嗎?」

  「現在涑州人手不夠,不用去告知唐初姚。雲州可有何異樣?」蕭珉問道。

  「回王爺的話,顧太醫日夜都在府里照顧顧老夫人,並無任何異常。」逸飛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略顯急忙道:「從前在顧家給我們做內應的顧太醫的藥童,屬下前兩日已經找到了,只是人已經死了。」

  蕭珉眉頭一皺,「怎麼死的?」

  逸飛道:「是在城外一條小溪里溺死的,沒有掙扎的痕跡,但屬下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蕭珉毫不在意的說道:「死了個毫無用處的眼線罷了,就不用浪費人手去查了,唐小姐那邊沒有出什麼亂子吧?」

  「回王爺的話,近日唐小姐一直在跟著戴嬤嬤學規矩,聽說您月中也趕不回去,應是不得空鬧脾氣,禾嘉郡主沒說什麼,倒是唐將軍派人來問過。」

  蕭珉淡淡道:「告訴唐將軍,本王心系涑州百姓,已請示父皇,月末回去,與唐小姐的婚事,延至七月中旬。」

  逸飛聽後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王爺,您原本與唐小姐的婚期是四月初九,皇后雖不過問,但難保涑州瘟疫結束後,不會向皇上提及此事。」

  「父皇沒有說什麼吧?」蕭珉問道。

  逸飛道:「回王爺的話,自您來涑州,皇上便沒有再過問您與唐小姐的婚事。」

  蕭珉神情放鬆,帶著些許輕蔑的說道:「既然父皇都沒說什麼,那皇后再不滿,也不足為慮。」他說完,看了眼桌上的那封書信,起身走回了屋內。

  皇宮,鳳儀宮中。

  一個老嬤嬤腳步匆忙的走進了大殿。

  「娘娘,筇州來消息了,太子殿下確實不在筇州。」嬤嬤福身對坐在大殿上的皇后稟報導。

  今日皇后打扮的雍容華貴,但依舊難掩臉色憔悴。

  「太子不在筇州,莫非是在涑州?」皇后帶著疑慮的目光看向嬤嬤。

  嬤嬤頓了一下,說道:「涑州沒有我們的人,所以奴婢也不清楚,但先前就已傳出太子在涑州的消息,想來太子應是在涑州,只是涑州有陳王的把手著,太子若是真在涑州,想必定是步履維艱。」

  皇后靠在椅子上,有些倦懶的說道:「本宮記著,前段時日,太子說要去雲州,怎一轉眼又去了涑州?珣兒可不是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嬤嬤說道:「應是涑州有什麼要緊的事,或是什麼要緊的人在吧,太子能去涑州是好事,涑州瘟疫肆虐,若是暗中立下功勞,必定會得到皇上的獎賞,太子在皇上的心裡分量重了,皇上定會來看您的。」

  「皇上來不來本宮宮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為儲君,必須要有野心,倘若珣兒願意爭了,那本宮這心就放下了,但如今看來,太子還是有意避開本宮。對了,近日在為太子診治的大夫是何人?怎麼這藥如此有效,不到兩個月,太子的病情就有所好轉了?」皇后看著嬤嬤問道。

  嬤嬤道:「回娘娘的話,太子剛到筇州時,是筇州濟世堂的一位汪大夫診治的,眼下是一位姓孟的大夫醫治,但用的藥方還是那位汪大夫開的。」

  皇后聽後若有所思的念著什麼,「這位汪大夫,可是跟隨陳王一起去涑州的汪大夫?」

  「正是此人,但此人已是陳王的人,奴婢不知太子為何還要用她開的方子。」嬤嬤說道。

  皇后扶額神情凝重,「派人去調查這位汪大夫的底細,還有那位孟大夫,務必要查的一清二楚。」

  她說著,猛然想到了什麼,略有疑惑的自語道:「不對,章將軍在筇州多日,怎會不知太子已不在筇州?本宮記得他是唐將軍的人,瞞著皇上,難不成……是唐將軍意圖謀反?」

  嬤嬤愣了一下,趕忙道:「娘娘定是多慮了,太子在涑州一事若是章將軍早就知曉,報給了唐將軍,那這唐將軍為何不告知皇上?太子和陳王同時出現在涑州,在外人看來定是想搶功勞,倘若唐將軍將此事稟報給皇上,讓陳王和太子兩敗俱傷豈不妙哉?要說唐將軍欲要謀反,那為何要將太子在涑州一事瞞下?皇后娘娘,如此說來,唐將軍倒像是在幫著太子。」

  皇后沉思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對,「涑州瘟疫還很嚴峻,太子身子弱在涑州很有可能會染上瘟疫,唐將軍此舉,本宮看來,更像是想順勢讓太子染上瘟疫,若是太子在涑州出事,那陳王定逃脫不了干係,如此一來,一舉解決兩位皇子,唐將軍好坐收漁翁之利。」

  嬤嬤聽後覺得言之有理,「娘娘,依奴婢看來,唐將軍應是不會起兵造反,此舉,反而像是在為元王鋪路?可再過不久,唐二小姐就要與陳王成親了,這……」

  皇后忽感頭疼,皺眉道:「先派人去查,再派人去盯著將軍府,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向本宮稟報。」

  嬤嬤應下後便退了出去。

  此時,將軍府中。

  禾嘉郡主正在院子裡挑選唐初姚的嫁妝,遠遠見到唐將軍身邊的一個護衛,急匆匆的從書房出來,心中起疑,立即命紫煙派人暗中跟著。

  「郡主,將軍身邊的人十分警覺,我們的人怕是跟不遠。」紫煙從院子外走了進來說道。

  禾嘉郡主看著面前琳琅滿目的首飾,淡淡的嘆了口氣,「無妨,只要能探聽出一點消息就好,眼下我最擔心邊疆動亂,將軍會臨時去往邊疆,以至於錯過初姚的婚事。」

  紫煙本想安慰她,身邊卻有一個剛得了消息的小丫鬟與她耳語,她聽後,面露難色的稟報導:「郡主,涑州來消息了,陳王月中趕不回京城與小姐完婚,這婚事怕是又得延期了,如此將軍恐怕真會先去處理軍務。」

  「此事初姚可知曉了?」禾嘉郡主的心不禁又揪了起來。

  紫煙回道:「還請郡主放心,奴婢前幾日就已囑咐過霜兒,讓她將一切有關於陳王的消息瞞下,戴嬤嬤回宮之前,小姐是不會知道的。」

  禾嘉郡主聽後,這才放下心來,微微頷首道:「那就好,我記得那個寧汐玥得知自己要成為陳王的妾室,乘人不備跑了,現在可找到了?」

  紫煙道:「回郡主的話,眼下還沒寧小姐的消息,但懷化將軍已經派人將整個涑州都封了起來,想必過幾日就能找到了,奴婢聽霜兒說,小姐現在想開了,對陳王納寧小姐為側妃一事已無牴觸,只是如今寧國公在皇上面前,怪陳王沒有看好寧小姐,讓陳王下不來台,這……」

  禾嘉郡主輕哼了一聲:「寧國公也是老糊塗了,雖說皇上一直看重恭王,但眼下是陳王最得勢,他願意將寧汐玥送去陳王府,我還以為他看透局勢了,沒想到還是如此糊塗。」

  「說起恭王,近日怎沒了恭王的消息?」

  「回郡主的話,恭王和寧二小姐的婚事定下來了,今早入宮面見皇上後,就去見廖貴妃了。」

  禾嘉郡主聽後不禁眉心微蹙,「要說這寧國公糊塗,他也是有聰明的時候。我聽說邕川那邊,蕭璟又惹事了?」

  紫煙細細想了想說道:「寧大小姐小產,二公子一時沒忍住,打死了診治的大夫。」

  「還好只是個普通百姓,拿些銀子去擺平便是,應是沒有人大做文章吧?」禾嘉郡主心裡對蕭璟恨鐵不成鋼。

  紫煙道:「回郡主的話,有幾個,但都被王爺派人摁下了,此消息沒有傳入皇上的耳中。」

  「寧大小姐小產,可是和寧汐玥失蹤有關?」禾嘉郡主疑惑的問道。

  紫煙有些猶豫,「是,這消息也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邕川,寧大小姐一聽到這個消息,腹痛難忍,不過一日便小產了。」

  「派人去尋一尋寧汐玥吧,我們暫時還需要寧國公府相助。」禾嘉郡主說罷,坐在了椅子上,細數著面前的物件。

  此時,涑州與雲州的交界處。

  「小姐,我們為何要往西走啊?」荷兒氣喘吁吁的跟在寧汐玥的身邊。

  寧汐玥喝了大半個月的藥,病好了不少,偶然間聽聞懷化將軍都出動尋找自己,不顧還未康復的身體,就趁夜在村子裡找了匹快馬,帶著荷兒偷跑了出來。

  因交界處有重兵把守,騎馬太過引人注目,二人便只好棄馬步行。

  荷兒見她不說話,又看了看天,從腰間拿下水囊,遞給了她,「小姐,到用藥的時辰了,您的病還未痊癒,不如我們找家客棧休息會兒吧?」

  「不行,趁著天還沒黑,我們得趕緊走到雲州,陳王和懷化將軍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在短短的半個月之內,竟能順利到達雲州。」寧汐玥說著,接過水囊喝了幾口藥湯。

  荷兒見她臉色越來越差,擔憂的說道:「小姐,若是不出意外,顧太醫定已返回雲州了,咱們到雲州後,不如去醫館裡找顧太醫給您把把脈吧?您戴著面紗,想必不會有人認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