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等我做什麼?」寧汐玥攥著衣角的手鬆了些,但還是沒有完全放開。
侍衛道:「此事屬下就不清楚了,還請二位快回客棧吧。」
唐湘顧知曉自己走不了了,回頭望了眼馬車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跟著寧汐玥回到了客棧。
客棧外,十幾個侍衛戒備森嚴的守在門口,見到唐湘顧和寧汐玥回來,才將手中已拔出的劍收回了一些。
寧汐玥看著他們嚴陣以待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奇怪。
二人相伴走進客棧,只見蕭珉著一身玄色衣袍坐在桌邊,一雙眸子暗沉無光,似怒非怒的看著她們。
「寧小姐去哪兒了?」蕭珉的聲音低沉,讓人不寒而慄。
寧汐玥心裡微微一顫,怔愣了一下站在門口,「我出去散步迷了路,幸好遇到汪大夫將我帶回來,陳王找我是有何要事嗎?」
蕭珉淡淡的說道:「還請寧小姐這幾日安心待在客棧里,等涑州瘟疫好轉後,本王會讓寧國公派人來接你回寧川。」
寧汐玥一聽要回家,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一臉欣喜的朝自己屋子走去,仿佛方才的緊張與害怕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對了,客棧外這麼多侍衛守著是因為有刺客嗎?」她轉過頭問道。
蕭珉看著她,臉色微變,「什麼刺客?」
唐湘顧本想攔住寧汐玥,卻沒來得及,只好回道:「屬下在城門附近巡查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刺客,屬下一路追著刺客到了城西的一個死胡同,不料刺客沒抓到,竟遇上了迷路的寧小姐,屬下擔心寧小姐的安危,便先將寧小姐護送了回來。」
蕭珉雙眉緊鎖,深思熟慮了一番後,問道:「那刺客可有何特徵?」
唐湘顧故作回憶的想了想,「回王爺的話,因為事發突然,屬下只顧著追,只知那人穿著一身夜行衣,並沒有仔細觀察刺客的體貌特徵。」
蕭珉聽後,立馬命逸飛帶著侍衛們去唐湘顧方才說的地方搜查。
唐湘顧心裡雖有顧慮,但並沒有表露出來,見蕭珉不再注意自己,便走去了後院。
後院裡,平兒聽到外面的動靜,手裡拿著蒲扇在門邊觀望著。
見唐湘顧來了,她趕忙回到土灶台邊上,扇著底下微弱的火苗。
「汪大夫,您和寧小姐不在的時候,王爺發了好大的怒氣,是城裡出了什麼事嗎?」平兒問完,照著藥方,把一旁的藥材悉數丟進了藥罐中。
唐湘顧將籮筐里的藥材拿出,鋪在了竹篾編成的圓匾里,說道:「最近城裡不太平,你這段日子就在後院給寧小姐煎藥便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出去。」
城中,一處僻靜的宅子門前。
邊安看著落了鎖的大門,向孟婆婆問道:「孟大夫,我們該怎麼進去?」
孟婆婆沒有說話,走上前,拎起拐杖抵到了門上,只稍稍用力,就見那木門緩緩的倒了下去,「砰」的一聲,帶起一地塵灰落葉。
「這門就是個擺設,一會兒進來的時候記得扶起來。」孟婆婆說著,拄著拐杖抬腳踩著門走了進去。
邊安滿腹疑惑,抬起門,試探般問道:「孟婆婆,您怎麼知道這門是壞的?」
孟婆婆沉沉的呼出一口氣,皺著眉心有不滿,「要問什麼就直接問,不必拐彎抹角的。我和易松節是老相識了,他在黎朝的每座宅子我都清楚在哪兒。」
邊安聽後不再言語,點了點頭後便扶著蕭珣走了進去。
院子裡,入目便是一株老枯樹。
枯樹下一片池子裡,滿是枯黃的落葉,池水也幾近乾涸,幾尾小魚苗翻著白肚皮靜靜地躺著。
堂屋的陳設積著厚厚的一層灰,走幾步,衣擺便會將地上的塵土帶起,讓人嗆喉難耐。
穿過堂屋,屏風後是一間擺設看起來十分規整的主臥。
蕭珣輕咳了幾聲,對孟婆婆說道:「孟大夫,您就住這間屋子吧,一會兒我讓邊安收拾收拾,這幾日我們就在此處落腳。」
孟婆婆轉身走出堂屋,抬起拐杖指著東邊的屋子,說道:「你就住東廂房。後院有一口井,可以在那挑水。」
一個時辰後,邊安和司絮清掃好了幾間屋子,見一切穩妥,邊安不慌不忙的從包袱里拿出一支鳴鏑,準備喚安誠過來。
「不可!」孟婆婆打下了他正要發射鳴鏑的手,「你是想引蕭珉的人過來嗎?」
邊安立馬將鳴鏑收回,臉上神情有些擔憂,「可安誠還在城中,他尚且不知我們在此處。」
孟婆婆說道:「他能在城中平安度過兩日,定有他自己的藏身之處,我今晚會找機會將他帶過來。」
邊安鬆了口氣,但看了看這宅子四周,又隱隱感到不安,「此地當真不會被陳王的人發現嗎?」
孟婆婆沒有回答,而是在堂屋裡走了幾圈,還時不時的用拐杖頓著地,側耳聽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就這。」
她用拐杖重重的頓地,讓幾人過來。
「打開。」孟婆婆用拐杖指著木質的地板。
邊安見此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沒覺出這頓地聲有哪裡不對,但見蕭珣示意他聽從孟婆婆的話,只得俯下身子,將灰清去,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卻並沒有發現能助力打開這塊木板的東西。
「孟婆婆,這怎麼打開?」他面露難色的看著孟婆婆。
孟婆婆皺著眉,半晌後,才緩緩說道:「應該就在這裡,你再看看,地上有條縫隙大些,你找個尖銳的東西將它撬起來便是,」
邊安聽後又在地上仔細的摸了摸,但還是沒有找到孟婆婆說的縫隙,他索性從懷裡拿出小刀,將地上的縫隙全都撬了一邊。
「孟婆婆,好像是這塊兒,但……」
此時小刀已經卡在了縫隙里,他只好坐著撬,但使盡了全身力氣,那塊木板依舊紋絲不動。
孟婆婆循聲走了過去,俯身握住小刀,只輕輕一撬,似乎沒費多少力氣,就見那塊木板被掀了開來。
邊安見她力氣異於常人,咽了咽喉嚨,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