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北目光一掃,看著癱在遠處正在被人救治的紀炎和白府的那些護衛,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覺得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他此時已來不及去想太多,直接就說道:「我們大小姐的追雲獸之前被這位小……少夫人的車夫給殺了,這才產生的誤會。」
「那兩隻追雲獸是我們宗主送給小姐的十歲生辰禮,小姐對它們的感情很深,所以一時受了刺激,胡言亂語也是有的。」
崔北說著,還不忘把白家也一起拖下水,說道:「這事有白家的為證,當時大家都有點衝動,所以就動了手。」
他說著一指那些還倒在地上起不來的護衛,對天風道:「你看,那些護衛到現在還起不了身。」
崔北說著打個哈哈:「可見戰神府的赫赫威名是名不虛傳,就連一個車夫,也是實力高強。」
因為南宮若菲並沒有告訴他們,她到底是怎麼樣和洛長歌產生衝突的,而紀炎受了重傷躺在地上,他還來不及去問,所以崔北的言下之意,就是說洛長歌人也打了,靈獸也殺了,吃虧的並不是她,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可是他想要這麼算了,洛長歌可不會同意。
她說道:「這位崔堂主可說錯了。明明是你們南宮小姐的馬車不好,難道還要怪到別人頭上?」
「我都已經不跟她一般見識,願意賠她的追雲獸了,可是南宮小姐還是步步緊逼,要打要殺的。」
「哦,對了,南宮小姐還說,要替我的父母長輩管教我!」
「我的父親是滄雲帝國的戰神,威名傳遍整個九極大陸,南宮小姐何德何能,敢質疑我的家教?」
此話一出,除了一開始就聽說過的白幼薇,其他人全震驚了,把目光一齊放到南宮若菲身上,心想這不是在作死麼?!
而這位剛才還叫囂著要仗勢欺人的大小姐,自從聽到洛長歌的身份之後,就像被人定住身形一般,慘白著臉,連眼珠子都一動不動。
她,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洛長歌,因為這麼多年來,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洛長歌從來不會出門,更別說參加聚會。
那是個天生不能修煉的廢物,怎麼有臉出來見人呢?
所以,在帝都天穹城,南宮若菲從來都是橫著走的,哪怕她撞了別人,也只要別從向她認錯的份,誰讓她是南宮若菲呢?
誰讓她是滄雲帝國第一美女呢?
誰讓她是萬道宗的大小姐呢?
可是這一切,都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現在看來,誰趕誰出天穹城還不一定呢!
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怎麼辦呢?現在要怎麼辦呢?
南宮若菲緩過神來,眼珠子慢慢挪到洛長歌臉上,愣愣的看了一會兒,然後,就這麼暈了過去。
這暈得可真及時!
崔北連忙一把將她扶住,才沒有讓她倒在地上,一邊吩咐萬道宗的弟子:「快,大小姐暈過去了,快去請醫藥師。」
一邊向白幼薇道:「白小姐,此地可有休息的地方,讓我家小姐先躺一會兒。」
休息的屋子當然是有的,白幼薇點頭:「聽春園後面就有廂房。」
崔北扶著南宮若菲就想走,洛長歌冷笑:「慢著。我讓她走了嗎?」
崔北腳步一頓,不可置信道:「少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們大小姐已經暈了,有什麼事情不能以後再說?」
洛長歌抬眼看他,眼神里光芒銳利:「這麼點小事,不用等到以後。」
她看著把重量壓在崔北手臂上的南宮若菲,冷冷說道:「天風,取冷水來!」
天風答應一下,四下里看一眼,沒找到裝水的水桶,直接把聽春園裡的盆栽倒了出來,抱著個花盆親自跑去旁邊的池潭裡裝水。
洛長歌的聲音帶著殺氣:「南宮小姐如果還不醒過來,就給我潑醒!」
原本還想要裝暈的南若菲再也裝不下去,睫毛抖了兩下,睜開眼睛來。
洛長歌笑道:「你不去取水過來,她怎麼會醒!」
天風忙笑道:「少夫人說得對,是屬下錯了。」
南宮若菲臉色時青時白,幾欲哭出來。
圍觀者盡皆譁然,想不到南宮若菲竟然連裝暈這一招都使出來了,可見是怕了洛長歌。
此時眾人心裡已經十分好奇,不知道南宮若菲到底是怎麼把洛長歌得罪得那麼狠的,就連想裝暈避過去她都不讓!
此時,戰神府的一個護衛帶著兩頭追雲獸從聽春園外走進來,行禮道:「小姐,您要的追雲獸已經帶來了。」
洛長歌示意福伯把追雲獸給南宮若菲牽過去,對她說道:「南宮小姐,我追雲獸也賠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來探討一下關於家教這個問題?」
其實在場的人時面,除了白幼薇,其他人都不知道洛長歌與南宮若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於洛長歌賠給她追雲獸,又說了那麼一番話,俱是摸不著頭腦。
這麼說,確實是洛長歌的人殺了南宮若菲的追雲獸了?
可為什麼現在的情況這麼詭異呢,動手的人理直氣壯,受害者一臉心虛?!
南宮若菲被洛長歌逼得沒有退路,就連想裝暈也被洛長歌戳穿了,加上圍觀人數眾多,都是帝都貴族圈子走動的人,只怕過不到今日,整個帝都就會把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到時候,誰都知道她被洛長歌壓製得抬起頭,以後,她還有什麼面目在天穹城行走自如?
就算是現在,那些旁觀者的目光也像是刀子一樣,讓她渾身不自在。
明明當時,他們看她都是仰望的,就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就被洛長歌打落到塵埃里。
南宮若菲又急又羞又怒:「洛長歌,你不要欺人太甚!」
洛長歌輕笑出聲:「南宮小姐,你的意思是只許你欺負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