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就像是一隻永遠也餵不飽的巨獸,它張著猙獰大口,每天都有無數鮮活的生命填進去,殘忍而血腥。
百里擎岳曾說過,滄雲與白月兩個帝國之間的戰爭由來已久,每隔百年,就會暴發一次,戰爭的理由千奇百怪,戰爭的持續時間一打就是幾十年。
而戰爭的最終結果,到最後都會不了了之,然後,等下一個百年,下一場戰爭再以一種莫名的理由暴發。
如此循環往復,竟似一種定律,一種每隔多少年,就一定會有一場戰爭的定律,而戰爭的持續時間也形成了定律了,四十五到五十五年之間。
還有最最最讓人覺得細思極恐的一點,就是戰爭死亡的人數,每次戰爭都會消耗千萬人口,當千萬人口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是戰爭結束的時候。
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一個戰爭持續時間四十五到五十五年之間的定律。
洛長歌覺得,這些條件中無論哪一件拿出來,都能讓人懷疑戰爭的目的性和真實性,可是偏偏兩個帝國那麼多人,卻從來沒有人懷疑過。
或者說,普通百姓並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而那些知道緣由的人,卻因為某種原因只能默認這個戰爭定律?
是了,百里擎岳還說過,半於戰爭的這些資料幾乎全部被銷毀,他也是因為要找東西,尋了許多古籍來看,才從各個典籍當中拼湊出來的數據。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從沒接觸過戰爭,洛長歌卻直覺的認為,洛冰河的失蹤,一定和戰爭的直實目的有關。
很有可能是洛冰河發現了什麼,然後遇到了危險,從而不得不讓自己失蹤,失蹤,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失蹤。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洛長歌都要把他找回來。
守城的士兵遠遠就看到洛長歌三人在對著城池張望,不由得立即警惕起來。
洛長歌索性朝著城池走去,不管洛冰河是因為什麼失蹤的,他生前指揮過戰鬥的城池裡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留下,所以,洛長歌決定進城池裡面去看看。
城池上守城的士兵見他們三人不但一直盯著城池看,而且還越走越近了,不沖著城池下方大喊道:「城外的人趕緊離開!再不走就當你們是白月帝國的奸細!」
洛長歌大聲道:「我們不是奸細,我們來自滄雲帝國……」
城樓上的人卻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而是更加大聲的喝道:「不管你們是誰都趕快離開,聽見沒有?」
「快走,再不走就放箭了!」
眼看著他們三人簡直是有恃無恐,越走越近,巡邏的小隊長面色嚴肅的下令:「預備,放箭!」
牆頭上飛簧如雨,往他們身上飛過來,換了一般人,早就被射成篩子了,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洛長歌三人。
城牆上的士兵看到這個情況嚇了一大跳,在他們這種力度的弓箭下來,就算是能夠逃脫,也應該會被傷得狼狽無比,可是現在,城樓下這三個人,不但毫髮無傷,而且還能讓他們的箭不能近身。
小隊長立即敲響了城牆一角的大鐘,同時大喊:「敵襲。」
除著大鐘的敲響,還有敵襲的喊聲,無數重甲的軍士湧上城頭,駕起重工重弩,紛紛對準城外的方向。
聞訊趕來的守城將領匆匆上了城頭,還在城牆的台階上就已經開始詢問:「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還沒等小隊長回答,他已經衝到城頭上,看著城外空曠無人的一片原野,他的眼角抽了又抽:「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哪裡來的敵襲?」
「謊報軍情,這是軍法從事的,來人,拉下去。」
除著將領的話音落下,就有人衝上來一左一右把小隊長押住往城樓下拖。
小隊長大叫:「將軍,我沒有謊報軍情,真的有敵人。」
將領臉都青了:「敵人在哪裡?」
小隊長掙扎了兩下,也沒能掙扎掉將軍兩個親信的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只得大聲說道:「將軍低頭往下看。」
將領聞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快走兩步,走到城牆邊上低頭往下看去,就看到了洛長歌三人,以前在他們身前後片密密麻麻的箭矢。
將領的瞳孔猛的縮了一下。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密集的箭雨,竟然無法對三人造成任何傷害,並且,他相信,只要這三人願意,隨時都能進得了這座城池。
將領出了一身冷汗,白月帝國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高手?他們的斥候竟然連一點消息也沒查出來,實在是太失職了。
這位將領一邊在心裡想著回去之後一定要仔細整頓情報隊伍,一邊又在想,白月帝國這次竟然只派三個人過來幹什麼?
難道白月帝國的人認為,就憑這三個人,就能攻克下這座城池?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可笑,可是覺得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三人到底得有多厲害!他們要怎麼才能與這三人對抗。
他心裡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對著城樓下的人喝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現在速速退去,否則體怪本將軍不客氣。」
「這些重弩可不認人!」
因為站得近,洛長歌需要抬頭才能看清牆頭上的人,仰得她脖子都酸了,心想這城牆也太高了點。
此時聽得城牆上的人問話,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放箭,洛長歌就道:「這位將軍,我來自滄雲帝國天穹城戰神府,我要進城!」
她的神態是那麼不可一世,她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似乎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事情,別人就一定要相信。
就算是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領,這一刻也差點被洛長歌鎮住。
雖然他立即就警醒過來,可是戰神府三個字,在軍中的地位至高無上,自有一股震攝力,讓他對著城外洛長歌三人的態度不由自主就變得溫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