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當然是不肯相信他說的話,就算厲凌宵說的是真的,他也不承認。
他看著厲凌宵冷笑:「你這是在編故事麼?比我們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還要強大的寒蛟?吹一口氣就能把上百人全部凍成冰晶?那它為什麼不出來統治世界?反而要躲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寒塘里?」
厲凌宵道:「因為它受了重傷,躲在寒塘里養傷。」
大長老「哈」的一聲,語氣帶著十足的嘲笑之意:「你這話說得就更好笑了,既然那隻寒蛟比我們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都要強大,那還有誰能讓它受傷?」
大長老的話條理分明,一時竟讓人無法反駁。
就連厲凌宵自己也是怔住了,他當時只顧著逃命,之後幾天又因為噩夢連連,竟沒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
那麼厲害的寒蛟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厲凌宵皺眉,也是想不出來其中的關鍵。
五長老這個時候就慢悠悠的說道:「凌宵,犯了錯並沒有什麼,以後改正就好,可是如果犯了錯,還要用各種謊話來推卸自己的責任,那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不能讓人放心。」
厲凌宵眯起眼睛看向五長老:「五長老這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五長老的神態還是一向的溫和,只是說出來的話並不怎麼和善。
他對厲凌宵道:「少主,其實本長老也很想相信少主說的,可是少主的話前後矛盾,實在上讓人相信不起來啊。」
厲凌宵也沒指望過他們會這麼容易就相信他說的話,不過,他們不相信不要緊,梧桐閣那些弟子的血肉還灑落在通天山脈,不信的話,讓他們自己去看就是了,親眼所見,到時候也就由不得他們不信。
厲凌宵並不與五長老多爭辯,他淡淡道:「兩位長老不信的話,大可以派人前往通天山脈查看,就在通天山脈深處的瀑布邊上,我們梧桐閣弟子的血肉碎屑應該還在。」
大長老與五長老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有些驚疑不定。
剛才的篤定現在也有些動搖了,因為厲凌宵實在是太淡定了。
大長老立即道:「厲凌宵,你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如果我們梧桐閣弟子的屍身真的全落在通天山脈,這麼幾天時間就早讓妖獸吃乾淨了,你確定現在去還能找得到?」
「到時候你再來一句他們讓妖獸吃了,然後又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厲凌宵搖頭:「寒蛟兇猛霸道,在那寒塘周圍,根本沒有其他妖獸敢出現。」
說得跟真的一樣!
「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地動了!」
「怎麼會忽然間地動?快跑,快出去!」
幾人大驚,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跑了出去,全部跑到空闊的院子裡站定。
腳下的地面還在抖,遠處,傳來沉悶的隆隆之聲。
也許是因為聲音的來源很遠,所以傳到他們耳邊的時候已經很輕微,輕得讓人稍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可是那聲音卻又帶著一股威勢,讓人只要聽過,就覺得震攝心靈。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厲豐高聲吩咐道:「來人,去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看是哪裡地動了!」
「是,閣主!」有梧桐閣的弟子高聲應道,快步去打探消息了。
厲凌宵卻看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出神,那個方向,好像是通天山脈。
眼見他又開始發呆,厲豐以為他又受驚了,忙拍了他一下:「凌宵,凌宵,你在想什麼?沒事,地動離我們這裡遠著呢。」
厲凌宵被他這一下拍得回過神來,眼見厲豐不了安撫自己的情緒還故作輕鬆,里一暖,他搖了搖頭,對厲豐道:「我沒事!」
厲豐剛想說沒事就好,厲凌宵已經接著說道:「那個方向,好像是通天山脈,通天山脈出事了。」
什麼?通天山脈出事了?這怎麼可能?!
通天山脈穩固得如同這個世界的脊樑,據說,就算是整個東極大陸沉沒了,通天山脈也會屹立不倒,可是現在,厲凌宵竟然說通天山脈出事了。
大長老正想張口喝斥他胡說,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一般,梧桐閣的弟子跌跌撞撞的衝過來,遠遠的就在喊:「閣主,大長老,五長老,通天山脈出現異變,所有妖獸都往外界湧來,形成獸潮,各勢力已經派人趕往化龍城抵擋獸潮了。」
獸潮非同小可,真要是讓這些妖獸衝進帝國,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厲豐連忙道:「派閣中弟子去化龍城抵抗獸潮,本座也會親自前往。」
他說著和兩個長老匆匆離開,厲凌宵喃喃道:「果然是通天山脈出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厲凌宵只覺通天山脈這場變動和洛長歌脫不了關係,他沉默著,心裡有一瞬間的茫然,身為梧桐閣的少主,他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無力的感覺,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掌控,讓人驚慌失措。
這次的獸潮並沒有造成什麼重大後果,又因為通天山脈恢復了正常,那些妖獸又重新回到山脈里去了。
厲凌宵聽到梧桐閣的人回來說起在通天山脈邊緣遇到一個讓萬獸跪伏的男人,說那個人是如何如何強大,他都有些麻木了。
看來這個世界上的強者,遠比他知道的要強大得多。
特別是聽說洛長歌竟然跟那個強者一起出現,而且還被抱在懷裡的時候,他心裡就更不不滋味了,只覺得脖子涼嗖嗖的。
他可沒忘記,他當初可是讓飲血堂去暗殺洛長歌的。
厲凌宵甚至不想聽到通天的消息,可是對於這種得香艷的傳說,對於那個強者怎麼衝冠一怒為美人殺人的事情,人們總是說得津津有味。
巴不得自己就是那個強者,巴不得自己就是那個美人。
不過說了幾天也就不說了,因為他們已經沒空說這些不相關的事情,梧桐閣的每個弟子都捲入梧桐閣的內亂當中,自顧不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