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慕容諾著急道「兩個寶印同一位置的弧度是不是不太一樣?」
沐鐸順著她如筍的指尖看向那印紋,遲疑道「上面的是不是比下面的寬了些許?」
「是啊!」
慕容諾用力點頭,眼神閃亮起來,「不止這一處,你再看看這兒!」
手指移到上面一些的紋路上,又指著字的彎折。♡👽 ➅➈𝐒Ħ𝔲Ⓧ.ᑕ𝓸ᗰ 🍬🍬 ✮
「是啊,好像這兒也不夠圓潤。」
然後,你一言我一語,兩人腦袋幾乎快要挨到一起了,四隻眼睛死死扣著那兩個寶印上所有的紋路,邊分析邊對比。
慕容諾後來回憶的結果就是,這輩子絕對再也不玩大家來找茬這種遊戲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兩人才揉著眼睛得出結論。
「不一樣!確實不一樣!」
「遺詔是假的!就是假的!」
「照你這麼說,是母后和詹廷雁二人聯手,偽造假遺詔,而父皇臨終之際,並未立下真正的太子人選?」沐鐸猜測。👮🎈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慕容諾認真思忖了一番,才道「皇上臨終前到底怎麼想的,已經不得而知了,但皇后和詹廷雁為了造假,濫殺無辜,而且偽造寶印也是大罪,他們怎能一手遮天呢?太子,這你可得管管啊!」
沐鐸眉梢一挑,語氣帶著意味不明的酸澀。
「太子?我真的是麼?」
慕容諾一巴掌大力拍在他的肩膀上,水靈靈的眸底浮起希冀的微光,她有信心了,證據確鑿,還怕不能還沐清風一個清白,將真正有罪的繩之以法嗎?
至於這未來的皇上到底是誰……
她決定要給沐鐸吃一顆『定心丸』才行,「前些日子,我陪著沐清風各處採購,便是為了在臘月十八離開咸城,他要以玄甲軍之名支援涼州,征戰渭水,這皇位,他說從來就沒想要過。」
「老九當真這麼說?!」沐鐸神情似是意外,可意外中又好像有那麼幾分凝重。
他大概也猜測過沐清風不想爭皇位的吧?可他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有人不稀罕至高無上的權力和那把龍椅呢?可沐清風從來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那種人,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慕容諾心裡一番嘀咕之後,又問向沐鐸,「你看下一步該怎麼辦?」
「既然有偽造的寶印,那便還藏著一塊真的,想要扳倒母后和詹廷雁,光憑我們找到的這些印紋誤差,還不足以讓所有人信服,若能將真的找出來,這便是我們手中最有利的證據。」
「皇后都找不到的東西,我們能找到麼?」慕容諾搖搖頭,「難不成還能有誰比皇后和內侍總管對這宮裡都熟悉嗎?」
「非要說的話,那便是父皇了。」
沐鐸略微停頓了一下,似是回憶起什麼,嘴角勾起淡淡弧度,「聽說太祖定都咸城,修建宮殿時,父皇剛剛學會走路,他自小生活在這宮裡,先太子與他手足情深,便是他長大了,也沒讓他離宮建府,反倒是把一半的東宮分出來給他住。」
偏偏是先太子的仁厚,助長了皇上的欲望吧。
貪婪是人的本性,每日身處東宮,耳邊是群臣參拜時那一聲聲『太子殿下』,時日久了,便會踩著已經得到的果實,踮起腳去夠更高處的,哪怕腳下踩的果漿亂濺,一地稀泥那又如何,只要坐上了龍椅,便能換上乾淨漂亮的新靴子,史冊亦如是。
「我去一趟冷宮,找沐清風想想法子,你先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只管拖延皇后那邊,別讓她派人手干擾我的調查便是。」慕容諾已經想好了主意。
沐鐸撇撇嘴,「已經派人去了,若非如此,你以為你在東宮待這么半天,母后還不來搗亂麼?」
「對了,還有詹廷雁,今日趙國世子和郡主會進宮來幫忙,但我猜肯定會被詹廷雁阻攔,你想個法子把他支開,越久越好。」慕容諾又道。
沐鐸皺了皺眉,「怎麼他們也摻和進來了,他們可是外人……」
「一個是你未來媳婦兒,一個是你未來小舅子,算哪門子外人,對蕊蕊好一點,不然我萬一真殉情了,和沐清風一起做鬼嚇唬你!」
慕容諾將遺詔和那冊子囫圇往沐鐸懷裡一塞,轉身便向外走去。
「咱們分頭行動!走了!」
看著她挺著個小肚子,走得腳步飛快,沐鐸無奈似的搖搖頭,就這架勢和行動力,以後落地的娃娃怕是三天能走,百日能上房揭瓦了吧?
他腦補了一下那對夫妻領著鬼小娃圍繞在自己周圍的景象,不由打了個冷顫,大步走到門外,向在台階下等候的內侍吩咐一聲,「去把詹總管給本王叫來。」
「太子殿下,總管大人正忙著和禮部張羅法事呢。」內侍回稟。
沐鐸冷著臉,「本王有要事,現在就要見他,難不成詹總管是本王請不動的人?」
「不不,奴才這就去,王爺請稍等。」內侍匆匆跑開。
沐鐸看著慕容諾方才消失的方向,很輕很輕得嘆了口氣,「本王也只能幫你們這麼多了,接下來,靠你們自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