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楓看到謝星淵的那一刻,仿佛時間一下子倒流,回到了過去,以前,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他突然出現,會說一句「本王的人」,僅僅四個字而已,卻給她帶來巨大的心靈震撼,暖流在心中涌動。
縣衙大人一見謝星淵,立馬俯首行禮,「下官不敢,只是這個小丫頭……」縣衙大人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能力,「王爺,下官好歹在這為官幾載,也斷過不少案件,像今日這種的下官見到的也不在少數,這案件是顯而易見的,這小姑娘突然跳出來質疑,實在是打擾了下官辦事呀。」縣衙大人說著,還帶點委屈。
印文柏此刻也站出來,「我說縣衙大人,你不妨讓那個丫頭查一查,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這個時候謝星淵假意咳嗽了兩聲,打斷印文柏的話,轉頭看向尹思楓,「你不是有質疑嗎?說說看。」
尹思楓知道謝星淵也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印文柏此刻說的不是未來九皇妃的身份,恐怕謝星淵連她曾是督查司的人的身份也不願意說吧,畢竟他現在對她沒有任何的了解。
「思楓覺得此案不應這般草率,應當更加謹慎勘察,再做定奪,不然的話對店家老闆也太不公平了,這都是人命的問題。」
縣衙大人一聽尹思楓這話,氣的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沒什麼本事就知道譁眾取寵,你的那些疑問本官也給了你解釋了,你現在說這些話不過是想要上來賣弄一番吧。」
尹思楓一臉嚴肅的看向縣衙大人,「大人,思楓從沒想過賣弄什麼,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問題,而且死者還在這裡,我只是不希望就這樣簡單看一看就斷定兇手,這是對活人的不尊重,更是對死者的不尊敬,所以,大人,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要認真勘查一番的。」
「說那麼多幹嘛,有本王的允許,你隨意查。」謝星淵的話冷冷的,尹思楓的心卻有點回暖的感覺。
謝星淵的這話一下子就將爭論化於無形之中,也沒有人敢阻撓,那縣衙大人只得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尹思楓,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你個小丫頭片子能夠查出什麼名堂來的看客模樣。
尹思楓的裙子長阻礙了她的行動,她看著自己長的要拖地的裙子搖了搖頭,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她就不穿裙子出來了,目光瞥到一個捕快手上的刀,尹思楓走過去將刀抽了出來。
「你要幹嘛?」那捕快一臉震驚,腳步不由得後移了兩步。
尹思楓沒有多言,用刀將自己的裙擺直接隔開,露出了小腿一半處,然後將刀重新插回捕快的刀鞘中,朝著捕快露出一個笑容。
謝星淵的眸子一閃,尹思楓剛剛爽快利落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懷疑那就是記憶之中的片段,可是待再要去細細想來時,一切又仿佛過往雲煙一般,一下子就縹緲的只剩下虛無了,他什麼也沒有抓著。
尹思楓蹲在死者身旁,她準備伸手去將死者的衣服扒開。
「喂喂喂,你幹嘛呢,小姑娘,你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呀?」 縣衙大人連忙上前去阻攔她。
尹思楓抬頭瞥向縣衙大人,神色淡淡的開口道:「大人,雖然從現場來看,死者死於頸上這一刀,可具體如何只有仔細檢查方才知曉。況且若發現身上有其他傷痕也能活得更多信息,屍體可以告訴我們很多東西,只是需要活人仔細查看。」
「你你你……」縣衙大人用手指著尹思楓,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人雖然已經死了,可是你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去扒死者的衣服也未免太不尊重死者了,有你這麼驗屍的麼?」
尹思楓抬頭看了一眼周圍,不知何時周圍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圍觀者了,她真的沒有注意到,於是朝著縣衙大人投去感激的眼神,這的確是她疏忽了。
縣衙大人感受到尹思楓眼神的不一樣,一愣,原以為尹思楓會生氣的。
「王爺,還請您允許我在關上門在屋內驗屍,周圍的老百姓也麻煩讓人都帶回家,這種場面還是不要見的好,縣衙大人說的對,就算死了也要留體面,不能暴於眾人眼前。」
謝星淵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尹思楓所說的事便有人開始做了。
「死者屍斑明顯、變更體位可發生轉移,屍僵趨於明顯,人為緩解可再出現。由此可以推斷死者應死於兩到兩個半時辰之間。現在是巳時時,也就是說死者應死於卯時到辰時之間。」
尹思楓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謝星淵此刻正在看著她,只不過眼神中充滿著各種懷疑,仿佛在說這個小奸細怎麼會知道這些一般。
「這麼一說,那也就是說這店家老闆和自己死去的妻子已經在一起待了兩個時辰了?」縣衙大人旁邊的一個捕快說道,他話剛說出來就收到來自身旁縣衙大人的一記怒目,立馬低下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沒注意場合。
「小哥哥說的對,」尹思楓朝著那個捕快點了點頭,「從這一點來看,店鋪老闆和這個屍體共處一室待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這期間他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呼救,卻是在今早呼叫的。」
「胡鬧!」縣衙大人呵斥了一聲尹思楓,「就單單憑著屍體的查看就推斷人的死亡時間?這不跟開玩笑一樣嗎?」
「大人,若是你不信我,你大可去找有經驗的仵作來,到時候便知道是不是我胡說。」
縣衙大人顯然還想說些什麼來的,但是感受到旁邊的陣陣冷意,頭一偏,正巧對上謝星淵的目光,冷冽凍人,縣衙大人連忙閉上嘴。
「大人,你可以直說。」尹思楓感覺的出來這縣衙大人雖然辦案很是粗暴,但是還是個比較負責的人,所以,還是給他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