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無法無天2
他隨即看了一眼四周,竟發覺自己是在自家屋子裡,頓時又是一怔,待看向老婦人,猛然間便抱著她哭道,「娘……孩兒不孝!」
老婦人滿是皺紋的手指在他後背撫了撫道,「海兒……你怎麼回來了?海兒,你這一身……到底是什麼人弄的?你怎麼穿著囚服?你是不是……犯事了?」
老婦人一邊流眼淚一邊將他周身打量,卻忽然就伸出手來摔了他一個耳光,「娘怎麼跟你說的?娘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干犯法的事兒嗎?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好!你忘了?」
林海覺看了一眼身上,這才發覺自己果然是穿著囚服,心裡只覺奇怪,可是眼下卻又來不及多想,只是抓著老婦人的手道,「娘……你聽我說……我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我沒有……」
「那你怎麼……」老婦人話未說完,忽然之間只見門口來了一團亮光,然後緊接著四五個身穿官兵服侍的官兵涌了上來,其中一人手裡拿了一根繩子,一上來就往老婦人脖子上套,老婦人頃刻之間被勒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掙扎,林海覺見了,猛然要衝上去,卻發覺自己竟然使不上一點力,頓時大喊,「你們放了我娘……放了她!」
「林海覺,你若不說你是為誰賣命,那今天,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繩索一緊,婦人掙扎不已,只是將手伸向林海覺,滿臉淚痕。
林海覺心下揪得死痛,大喊道,「有什麼你衝著我來……你們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你若不說,今天就是你娘的死期!」
那人說著,拿出一個匕首來,「說是不說?」
林海覺低下頭去,搖著頭,滿臉眼淚。
「啊!」婦人突然尖叫一聲,林海覺抬起頭,只見著婦人一隻手臂已滿是鮮血,而那把匕首就插在她手臂上。
官兵將匕首拔出,鮮血噴涌,婦人又是一身尖叫,指著林海覺痛哭,「你到底做了什麼?海兒……你說啊!難道你真要你娘死在這些官爺手裡?」
林海覺一陣掙扎,然後就是這時,一個小孩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一看見裡面的一幕,他分明在發呆,林海覺見了猛然面色大變,「尋良,快跑!」
然而已經遲了一個官兵上去,直接拿繩索往他脖子上一套,男孩整個身子倒在地上被拖著不停的症狀,林海覺見著這一幕,雙眸發紅已經是崩潰的邊緣!
「我說!我說……你放過他們!」
男孩脖子上的繩索放下,不停咳嗽,老婦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是誰指使你殺害劉老闆一家以及陷害向姑娘的?」
「是瓊大人……」
「哪個瓊大人?」
「瓊衛良瓊大人……」
話音落下,林海覺捂著臉,頭幾乎低進地面里。
忽然之間,一聲布掀動的聲響,緊接著,大片的光芒從外面湧入。
林海覺身形一動,抬起頭來,猛然間便只見剛剛還是自己老家屋舍忽然間就成了衙門審訊室,而那掀開的黑布後面居然出現了三王張承英一行人。
他臉色猛然大變,朝一旁的自己「娘親」看去,只見得剛剛還是自己「娘親」的老婦人忽然就取下頭上的頭套,露出一頭青絲垂落,面上肌膚如玉,哪裡是自己「娘」?分明就是昨日才審訊過自己的那個「向仵作」!
而地上原本不停掙扎的孩子站起身來,林海覺眯著眼睛看仔細,這才發覺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兒子,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孩子!
意識到自己被騙,他猛然間渾身一震!竟然一下子就站起身來,往向晚方向衝去。
「我殺了你,你這個賤人!」
然而他也就朝前邁了一步,已經身形一顫,撲倒在地上。
向晚看著及時擋在自己身前的這道絳紫身影,眉頭一挑,看向一旁的張承英道,「張大人,瓊衛良又是誰?」
張承英一滯,看了一旁的鳳澈一眼,沒有回答,這時鳳澈的聲音卻淡淡傳了過來,「瓊衛良是七弟的貼身護衛,說起來,你應該是見過的。」
向晚頓時想起當日將意兒抱出七王府時那個攔在自己面前的人,眉心一跳,鳳羽的人?也就是說做出這些事來陷害她又陷害鳳澈的人是鳳羽?
向晚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鳳澈。
鳳羽不是與鳳澈一母同胞麼?兩人關係應該不錯才對,可是鳳羽為何會來陷害鳳澈?
鳳澈沒有說話,只是轉眸看了地上的林海覺一眼道,「將他收押,嚴防他自盡。」
底下的人領了命將林海覺拖了下去,鳳澈這才回過頭來看了眾人一眼道,「都散了吧,至於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會兒張大人隨本王一起入宮,了結此案。」
張承英一驚,看了鳳澈一眼,但見他眉目清冷,便不敢再多說什麼,應了一句「是」。
眾人退下,向晚抱起意兒,獎勵他今天的表演和勇敢,隨即對著一旁的陶姑姑叮囑了幾句,意兒便跟了陶姑姑一起離開。
鳳澈回過身的時候瞧見向晚沒走,動作頓了頓,隨即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大團血液上,擰了擰眉,「你這法子倒是新鮮,只是瞧你自己這一身狼狽。」
向晚低頭看了看,不在意的挑眉道,「一點雞血而已,算不得什麼事。」說完,又抬起頭看著鳳澈,「是七王爺要害你?」
鳳澈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只是眸光投向地牢出口處道,「這件事就當過去了吧。」
說完,便邁步朝外走,自始自終神色從容平靜,但向晚相信他內心不可能靜如止水!
出了地牢,換了身衣服,向晚出來的時候聽說鳳澈已經和張承英一起入宮,等到了傍晚得到的消息在意料之中。
案件交由刑部,林海覺攬下了陷害自己事件,並且在刑部審訊之時交由了作案經過,但是卻矢口否認幕後有人一說,後來在當天審訊之後便傳出他畏罪自殺的消息,這件事便只有不了了之,但好在,她的罪名是除了。
皇帝為了安撫她,當天就給她升了官職,也就是說,她從原本的正五品仵作封到了正四品,徹底和秦朝陽平起平坐了!
晚上向晚睡不著覺,便披上衣服想出去走走。
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使然,走來走去竟然不知覺就到了鳳澈的臥居外頭,瞧見裡面亮著燈,分明是沒有休息的狀態,向晚眉頭跳來跳。
已經是寅時了,鳳澈卻還未睡……
她想了想,腦中忽然就有了計較,走上前去,敲響了鳳澈的房門。
「誰?」屋內傳來鳳澈的聲音,與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向晚定了定神應道:「是我,向晚。」
屋內傳來腳步聲,片刻之後,鳳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怎麼?」房門打開,他神色平靜,甚至唇角依舊還帶著淡笑。
向晚看了看他,勾唇一笑,「看王爺沒睡,正好我也睡不著,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興致陪我出去走走?」
鳳澈淡笑,「去哪兒?」
向晚也不回答,直接就從他身側鑽進了屋,然後再一旁的屏風上找到了鳳澈的披風,然後取了過來,抱在手裡,隨即走到門口,拉了鳳澈的手道,「去了就知道了!」
鳳澈的目光自兩人相握的手上掠過,沒有多說什麼,隨了她出了院子。
向晚讓鳳澈在府門口等著,自己去馬廝拉了兩匹馬出來,一匹當然是他的戰馬迴旋,另一個則是自己的。
鳳澈淡看著,沒有多說什麼,等向晚上了馬騎在了前頭,回過頭來喊他,他這才笑了笑,系好了披風,躍上馬追上她的步子。
待他追上向晚,向晚騎在馬上,風將頭髮吹得四處飛揚,她的笑臉卻是明媚如朝陽:「王爺跟我這一走,只怕明早是上不了朝的,會不會介意?」
鳳澈拉著韁繩轉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晚晚高興,怎麼樣都成。」
向晚燦爛一笑,隨即回頭一鞭子抽下去,馬兒便立刻隨了她狂奔。
鳳澈看了她片刻,遂勾了勾唇,追了上去。
馬兒在一處山腳下停下,向晚看鳳澈過來,立刻就拉了他往山上走。
鳳澈見了,也未多問,只是隨了她的步子上山。
只是山路到底難走,縱然月光明亮,但向晚高估了自己現在這副身體,走到半山腰之後便累得不行,喘著粗氣看著一旁半點反應都沒有的鳳澈道,「不行了!歇會兒!」
鳳澈笑了笑,看著她臉上的緋紅,道,「寅時已經快要過了,若是再歇,只怕在卯時之前到不了山頂,也就看不到日出了。」
向晚眼珠子一轉,盯著他,「原來你知道啊!」
鳳澈笑了笑,朝她伸出手來,「走吧,都走了這麼久了,總要不虛此行。」
向晚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唇角一勾,渾身也似來了力氣,頓時就將手放進他手心裡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不走就太掃興了!」
鳳澈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拉著她,緩步繼續往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