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無法無天1
她一連叫了無數遍,就在鳳澈朝她伸出手來的時候,極其靈敏的身子一避,旋即輕笑著跑開道,「叫個名字就要被罰,那你都叫我閨名無數遍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是不是也該罰?」
鳳澈看著她跑開的身影,輕笑一聲,「越發無法無天了。」
次日傍晚,用過晚膳之後,向晚便收拾好自己,打算去京兆府衙審問殺害清兒的兇手。
她剛剛出府,便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秦朝陽跟著她走出府來,向晚瞥過頭來看他,「不是不喜歡我嗎?怎麼滴?又想通了?」
秦朝陽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王爺吩咐我來護送你去衙門。」
向晚挑了挑眉,這段時間的確是位處於風口浪尖啊!看在秦朝陽武功的確不錯的份兒上,就讓他保護了!
起身上了馬車,秦朝陽在外面趕車,直接護送她到京兆府衙。
已經餓了兩天了,地牢里的兇手被渾身捆綁扔在破床上,精神已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了。
向晚要的就是他被摧殘,像他這樣的殺手,一般意志力都特別強,不好被催眠。催眠術依據的是心理學,想要催眠這種意志力超強的人,就要一點點從磨損他的精神開始。
餓了兩天,只是一個開始,向晚讓朝陽直接解開他身上的繩子,隨即用銀子刺了他周身幾處死穴,她拿捏的力道精確,雖刺的是死穴,卻不足以讓人真的死去,只是讓人昏迷產生幻覺而已。
而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向晚伸出手來,放下自己做的一個手工十字架,緩緩在他眼前搖動,輕輕道,「看著它。」
那男子被向晚刺中了周身幾處穴道,原本是眸喊凶光,但後來隨著穴道的刺入,他的眼睛逐漸開始渙散,眸中的光芒也無法聚攏,這個時候,在向晚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視線不由自主便停在了她手中的十字架上,跟著架子的搖動,眸光緩緩轉動。
向晚隨即輕聲念著催眠的話,眼看著男子緩緩閉上眼睛,她隨即開口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是……是……林海覺……」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動作的秦朝陽眼見著兇手開了口,頓時一驚,抬眸看向向晚,卻只見她面色淡然,緩緩問道,「那你家中可有什麼人?」
林海覺緩緩開口,只是聲音斷續,話語上下不接,分明在與自己的意志力做對抗,秦朝陽聽到林海覺開口的話,越看越驚,看著向晚的目光也越發古怪、震驚。
「你為何要殺劉老闆一家?」
「因為……不能……讓他們見面……」
「你主子是誰?」
這一次,林海覺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向晚看見他頭上滲出的滿頭大汗,緩緩將他周身穴道的幾根銀針拔了出來,淡道,「好了,你累了,睡一覺吧。」
話音落,原本還嘴唇顫動的林海覺頓時動作一頓,隨即,便只聽得均勻的呼吸聲穿了過來。
向晚深看了他一眼,將工具收起來出了牢房。朝陽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為什麼不繼續問?」
「沒看到那人意志力強著嗎?如果強行逼問,他只怕會就此醒不過來,到時候再想從他身上知道什麼事情就難了!」
朝陽這才恍然大悟,只是到底心裡震驚,一連看了向晚許多眼才道,「你是怎麼會這個的?」
向晚回過頭來,看見他臉上尚未褪去的驚訝之色,忽然就勾唇笑了笑,拉長了聲音道,「想知道啊?那你去問你家王爺啊,他知道原因!」
朝陽一頓,向晚身形已經走遠,他心裡一時太多疑問,但猜想著向晚不會說,也就沒有再問,跟上她的身影出了衙門。
「剛剛林海覺的話你也聽到了,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家人,像這種意志力強的人要是硬攻必定拿不下來,得從他的弱點入手,知己知己百戰不殆,你家王爺肯定教過你這個,我們只有拿下了他心裡的弱點,才能擊潰他的內心,到時候催眠就有效果了!」
「催眠?」
向晚看了朝陽一眼,卻沒有再回答他的話,直接便進了馬車內。
朝陽深看了已經閉合上的帘子一眼,這才上了馬車,一鞭子抽在馬兒身上,心裡卻在反覆思量向晚的話。
到了王府已經夜深,向晚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朝陽心裡疑惑未消,直接便去了鳳澈臥居。
房內還有火光,顯然他並未歇下,朝陽在外面請示了一聲,片刻便聽到裡頭傳來的應聲,是鳳澈一貫的清淡口氣:「進來吧。」
他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燈火下,鳳澈在書案旁看著什麼,聽到朝陽入門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問出來了?」
朝陽點了點頭,卻須臾又搖了搖頭,瞧見鳳澈目光頓了頓,他這才道:「問出來了一些,卻還未問出幕後主使。」
鳳澈笑了一聲道:「張大人問了兩日,那人一個字也沒說,她竟還能問出幾句,也是能耐了。」
朝陽看了看鳳澈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這才道:「除開幕後主使未知之外,別的基本都問出來了。」
鳳澈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顯然知道他有話要說便靜待下文。
朝陽看了他一眼,這才道:「向姑娘似乎是會什麼獨特的法子能控制人心,我看她給那林海覺晃悠著一根看起來是項鍊的東西,然後又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給林海覺扎了幾針,然後那林海覺就一五一十的把她問的話都答了出來。王爺,前些天在花樓時,那個薛大富好像也是如此,好端端的一個人卻甘願盯著那樣的模樣在花樓轉圈做那種丟人現眼的時,十有八成也是被控制了心神!」
鳳澈聞言,並未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看著朝陽道:「你既然有這麼多疑問了,必定也問過晚晚,她怎麼說?」
朝陽看了鳳澈一眼,目光頓時有些憋屈:「她什麼也沒說,就說讓屬下來問王爺,王爺知道原因!」
「呵……」鳳澈輕笑了一聲,合上了手上的書,「這丫頭,越來越會打啞謎了。」
朝陽看著他臉上的笑,追問道:「那王爺知道因由嗎?」
腦海中浮現那夜向晚胡說八道說自己就是鬼的話,想來她這一招必定也出自她說的那個「鬼世界」了,鳳澈淡笑一聲,道,「這件事不必再追究。她既然說了一日內能讓那人開口,必定有她的法子,一切按照她說的去做就是。」
朝陽也不知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但眼下既然沒有為他答惑,自然是有他的因由,朝陽這才沒有再問。
應了一句「是」後,他這才退出房間,準備派人去追查那林海覺的身世背景去了。
鳳澈看著他的身形離開,兀自沉默了片刻,隨即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準備歇息去了。
次日早朝後回來,剛回到寢居便發現自己桌子上壓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丑得太有特性,鳳澈只看了一眼,便伸出手來按了按眉心,似乎是對那些字極其不忍直視,輕嘆道:「這個晚晚……」
字條上寫的是「速來衙門看好戲」,隱約能猜到是與林海覺招供有關,不過具體什麼法子卻是不知,他挑了挑眉梢,心下的確生出幾分興致。
上馬車去衙門。
衙門客房裡。
向晚捉著一身布衣的意兒梳頭髮,意兒卻對她臉上貼的東西很奇怪:「娘,你這麼看起來還真像是老太太!」
向晚低頭看了他一眼,按下他欲往自己臉上摸的手道,「別鬧!娘之前教給你可都記住了?」
意兒眉頭一揚,「娘放心吧,那麼簡單的事,意兒記得清。」
向晚這才點了點頭,收拾好他之後,又對著銅鏡理了理自己花白的頭髮,這才牽了意兒的手道,「走吧,估計王爺張大人都來了,我們該開始了!」
意兒點了點頭,興奮的跟著她往衙門地牢走去。
地牢里,審訊室被一塊黑布遮得嚴嚴實實,猶如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屋,裡頭的布置卻又有些奇怪。
陳舊的桌椅,發黃的牆畫,還有一些年代久遠的器具,使得這件屋子恍若年代久遠的屋舍一般。
屋舍的地面上躺了個人,一身囚衣,面容憔悴,此刻正處於昏迷之中。
一個老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婦人一身粗布麻衣,杵著一根木棍,頭髮花白。那張年邁的臉上布滿皺紋。
她的視線似乎是不好,走到地上的林海覺身前這才看清地上躺著的人,花了好一會兒時間仿佛才看到那人面貌,頓時一雙手顫著,猛地抓住地上人的手,激動道:「海兒?是海兒嗎?海兒……是娘啊!」
林海覺只覺自己是在夢裡走過一遭,夢裡看見自己老家的娘還有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那麼快活!
可是這其樂融融卻被耳邊的聲音吵醒,可是細細一聽,那聲音竟似有些耳熟,待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出現的一張熟悉的臉,他怔了下,這才猛然間一下子抓住老婦人的手道,「娘……怎麼會是你?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