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師傅連連搖頭:「我可什麼都沒說,估摸著是他自己打聽出來的吧?前天魏小姐讓我來家裡做飯,或許被他聽到了?」
西爾維婭也想到了那天見到的袁哥,反正她覺得挺有意思的,若對方真的和魏老一起來了,她難不成還真的把人趕出去?當然不會了,招待對方吃頓飯她還是能夠做到的。
至於像向磬他們隔三差五的就過來,那還是算了。當然若是錢師傅的師父方老爺子願意時不時的過來做頓飯,她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不到十分鐘,魏老就和袁哥到了客廳。魏老笑眯眯的:「小魏啊,小袁說是你朋友,我就帶他一起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西爾維婭似笑非笑的看了袁哥一眼,袁哥忙沖她拱手作揖笑的一臉討好,西爾維婭就笑了:「前天剛見過,來者是客,袁哥隨便坐。」
這年頭想要來蹭飯沒有個厚臉皮可不行,袁哥就是其中翹楚。他也不見外,順勢就在陳老身邊坐下了:「陳老,許久不見啊,前天都不曾在金滿樓見到你。」
陳老:「這不是被柳師傅的叉燒給勾走了嗎?聞聞,這味道熟悉嗎?」
袁哥使勁的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佛跳牆嘛,方老爺子上次做的時候,我有幸吃了那麼一小碗,至今各種懷念。不過聞這味道,比起老爺子來,似乎還差了些。」
錢師傅翻翻眼皮:「老爺子都要八十了,我這四十還不到,他掄大勺的時間比我年齡都大,我怎麼可能趕得上他?」
廚師也是越老越吃香,哪個手頭沒幾樣招牌菜?都是長時間沉澱打磨出來的。
西爾維婭是徹底服了,這波人能吃,會吃,對吃特別有研究。都不曾見到食材,僅僅聞到味道,就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霍予淮低笑:「你們只是擅長的領域不一樣,就譬如說你見到一種植物,你不也能說出它的習性作用嗎?」
這點他領教的太清楚了,和西爾維婭出去了幾次,她可以說是行走的植物大全。不管再生僻的植物,她都能夠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西爾維婭想想也是如此,她只是對美食沒有那麼狂熱的愛好而已。只是這個世界比起光芒大陸來,無疑更加包容,職業的選擇也更加多樣化。
若是在光芒大陸當廚師,西爾維婭搖頭,那可是非常有風險的。畢竟那兒可不跟你講人權法治,稍不注意就會喪命的。
魏老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好你個小袁,我說你昨天怎麼突然跟我聯繫,感情是衝著魏小姐來的!」
袁哥嘿嘿直笑:「碰巧,碰巧了嘛,魏叔,您可千萬別生氣,回頭我再跟您賠罪。」
他是個詼諧風趣的,向磬也是玩世不恭,這兩人居然很有話題。這不向磬把玩著墨鏡:「你怎麼知道今天有大餐?」
袁哥不假思索:「金滿樓有我的眼線啊,前天晚上分開的時候我聽說錢師傅要來魏小姐家做早飯。再一聽說錢師傅這會兒還沒回去,我就猜到他是被什麼給絆住了。」
「錢師傅這人最看重的就是美食,他一見到好的食材就走不動道了,這點我們這些老饕都清楚。要不是早上過來太唐突了,我都不會等到現在。」
西爾維婭:「您還挺為我考慮。」
袁哥笑眯眯的:「那是當然,這年頭臉皮厚吃飽飯,臉皮薄的早就餓死了、」
西爾維婭笑了,就老袁這樣的,確實是頭一次見。不過這個性子說實話不討人厭,人家也就是圖了個美食,別的時候還是很端得住的。
霍予淮:「我聽說這能吃就能做,袁哥有沒有什麼拿手菜?」
老袁想了想:「那我就給你們露一手?也不能過來白吃。」
錢師傅忙裡偷閒:「老袁的粵菜做的可地道了,絕對是這個!」
袁哥一來,廚房就再也沒了黃嫂的位置,她最後只能夠站在一邊告訴袁哥食材調味料都在哪些地方,想要做飯是徹底臨不到她了。
霍予淮:「黃嫂你休息會兒,今天也嘗嘗大廚師的廚藝。袁哥這架勢,以前也是當的廚師?」
老袁:「那倒不是,我爸我大哥二哥都是廚師,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的,看都看會了。我是不想當廚師,這才當了老饕來。」
「我爸是老粵菜師父了,我大哥就接了我爸的班,我二哥對西餐感興趣,我不挑,只要好吃的我都喜歡,平時也會研究。」
「有了,我做個清蒸東星斑,再做一個戰斧牛排吧。」
霍予淮低笑:「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美食會友,這樣的場景還是頭一次,還挺有意思。反正霍予淮覺得很新鮮,錢師傅和老袁,他們只是對美食感興趣,而不是對西爾維婭這個人好奇,這點讓霍予淮的心情格外好。
六點準時開飯,擺在最中央的就是煲了大半天的佛跳牆,這會兒所有人的眼神都在這上面游離。袁哥咕咚咽了下口水,喉結更是上下滾動。
錢師傅也不吊胃口,在掀開蓋子後,眾人都滿足的深吸了口氣。
「香!」
「太香了!」
西爾維婭也微微眯眼,聞著味道確實不錯,可以說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接觸到的香氣最霸道的一道菜色了。
這會兒美食在前,誰也無心說別的,恨不得自己再多長一個胃。
錢師傅滿足的喝了一口清澈透亮的湯汁:「這滋味,絕了!我和老爺子的差距,完全可以用食材來彌補了。」
陳老搖頭晃腦:「若是你師父做這個……」
那得要多好吃?
西爾維婭:「沒有人的菜色能夠做的一模一樣的。」
就好像同是高級藥劑師,不會有藥劑做出來是一模一樣的品質的,總會有細微的差別。不過這也無傷大雅,沒必要萬事萬物都追求一個完全相同。
霍予淮:「錢師傅這樣已經很好了,或許方老爺子那兒是另外一番風味,但是錢師傅這個也極好,沒必要比較。」
錢師傅:「我什麼水平我知道,想趕老爺子,確實還要許多年。」
佛跳牆本就食材眾多,這裡撐死了就九個人,那麼一大鍋他們肯定吃不完。再加上還做了別的菜,因此最後還剩下了大半。
秦馳看看那大半鍋的佛跳牆,猶豫了兩秒還是開口了:「魏小姐,剩下我能不能打包?我想給我爺爺帶回去嘗嘗。」
邵弘也開口了:「我也想給池影帶過去一些。」
向磬:「我也想給我家老爺子帶些。」
西爾維婭無奈:「我們留一份,剩下的你們分了吧?不介意被我們動過?」
向磬:「這有什麼介意的?大家都是盛到自己碗裡的,鍋里又不曾有人動過。這次我爺爺要樂的不行了,他老人家也好吃。」
將佛跳牆瓜分完畢,邵弘看看時間:「秦馳,你送我去機場吧?我八點的飛機。」
霍予淮:「我們送你去吧,秦馳要回家當孝子呢,正好吃飽了出去兜兜風。」
袁哥也有眼力見,很快熱鬧的客廳就恢復了常態。從秦馳後備箱裡拿出行李箱,邵弘上了霍予淮的車:「麻煩霍哥和魏小姐了。」
西爾維婭:「不麻煩,正好出去逛逛消消食。池影那邊我最近也不曾關注,她還好吧?」
邵弘:「挺好的,她每天就是在拍戲。這部戲的打戲要求很高,我覺得太辛苦了,可池影喜歡,我怎麼也不能潑冷水,只能夠叮囑她多愛惜自己。」
「昨天和她視頻,我看到她身上都是淤青。」
西爾維婭微微擰眉,她解開安全帶:「你等我兩分鐘,我去樓上拿個東西。」
再回來的時候,西爾維婭遞了一個小盒子過去:「這是止痛化瘀的藥膏,薄塗一層,次日就好了,你讓池影先用著,不夠了再和我說。」
邵弘握了握那個小盒子:「多謝魏小姐,這是您親手做的?」
西爾維婭挑眉:「中醫還是挺有意思的,效果你問問他,他之前學格鬥的時候,渾身上下可沒有一塊好肉。」
霍予淮:「我作證,絕對非常有效果。」
這是當初西爾維婭看霍予淮練格鬥太過辛苦,特意做出來的,只是有一盒一直放在戒指里,如今池影那邊需要,她才想起這茬來。
邵弘:「謝謝魏小姐,太讓您操心了。」
西爾維婭:「只是順手的事情,也不是特意給她做的,放我這兒我也用不到。」
霍予淮就快將她身邊守的密不透風了,說真的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傷到她。這藥膏在她這兒也就是蒙塵的命運,不如讓它去發揮應有的作用。
邵弘將藥膏小心的收好:「我一定看著她用起來,池影確實多謝您照顧。」
西爾維婭實事求是:「我也沒做什麼,池影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都說是我的功勞,她自己付出的血汗也不少。」
邵弘也不再多說,事實真相他都看在眼裡。魏小姐這個人,素來都是說的少做的多,如此才更顯得可貴。
目送著邵弘進了機場,西爾維婭敲敲車窗:「去兜兜風?我記得這附近似乎是秋水山?要不去秋水山轉轉?」
霍予淮:「你不害怕?」
西爾維婭:「放心,只有他們害怕我的份兒。」
光芒大陸也有強大的亡靈,但就是再強大的亡靈,最後還不是要聽從她的號令?在這麼一個低維世界,西爾維婭就是無敵的存在。
否則讓霍予淮等人吃了無數苦頭的運勢走低,到了她這兒怎麼不痛不癢?說到底對方根本就影響不到她,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對方要求著她辦事。
西爾維婭既然打定了主意,霍予淮也沒有反對的意見。反正他知道只要牢牢跟在西爾維婭身邊,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出事的。
秋水山地界,或許是上次的墳頭蹦迪讓劉郡等人有了心理陰影。如今的秋水山看著蕭條了許多,一到晚上更是荒無人煙。
在原先賽車的場地走了一圈,西爾維婭靠在欄杆上:「這裡風景不錯,很幽靜,有種遠離喧囂的感覺。」
霍予淮:「花了大代價改建的賽車場地,就這麼蕭條,有些可惜了。這邊墳頭蹦迪的傳聞一出,平日裡敢來這兒的人更少了。」
西爾維婭:「那可與我無關,不過賽車這類活動,最好還是在專業的場地中進行。像這樣的,很容易有各種事故。」
霍予淮:「正規的賽車場地可不像這樣,說到底劉郡他們玩的,都是規則之外的,哪裡肯放到明面上?除非他是想給劉家招黑,不過我聽說劉郡最近好多了,也安分許多。」
西爾維婭:「法治社會,小懲大誡即可,他的過錯也輪不到我審判。說到劉郡,算算時間,劉權的三年之期應該滿了吧?」
霍予淮:「確實滿了,三年之期一過,他去了Z省最北邊的B市,離我們有三個小時的路程。」
「這幾年間,柳月將劉權的東西基本都扒拉到了她女兒名下,劉權也沒轍。之前他一直指著柳月照顧他,人家也不是白白付出的。」
西爾維婭:「至親至疏夫妻,果真一點不假。劉權的事情就此翻篇吧,本就和我們的生活無關,估摸著以後他也不敢再見我。」
霍予淮:「那就再不提他,曾經劉郡有兩個狗腿子還進了六院,如今也出來了。出來後安分了許多,如今也老老實實的找了份工作,看著像是洗心革面了。」
西爾維婭:「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只是小惡,並不是徹底的壞胚子、至於把自己折騰進了六院,只能夠說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但凡再多見一些,也會錘鍊出一顆大心臟的。」
霍予淮:「我想沒幾個人願意多見一些吧?現在不都講究一個唯物主義嗎?」
西爾維婭:「你看不見的並不代表不存在,就譬如說你看不到空氣,可你能夠說它不存在嗎?顯然不能。」
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夢,再想到他的運勢走低,霍予淮笑了:「我沒有說我不相信這些,事實上從認識你之後,我就覺得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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