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咕嚕嚕的音樂

  貓頭鷹們都坐在環形森林樹梢上,不是雙腳爪站在樹杈上,而是就是坐的姿勢,各自都選好了位置,咕咕的聲音,叮叮噹的聲音,呼啦啦的聲音,還有呱呱的宛轉怪音。

  這樣的夜間聚會,讓貓頭鷹們不遠千萬里飛來。有的貓頭鷹飛得很快,如洲際飛彈一樣在大氣層中飄飄蕩蕩;有的貓頭鷹坐著樹洞電梯,電梯平放成地鐵,也很快;有的貓頭鷹用森林裡樹木上垂落的藤條盪鞦韆當過來,可能是那貓頭鷹離環形地形太近了,懶得飛;還有的貓頭鷹在環形地形外面的突兀高筆直的樹木上遠遠看著,不過那突兀的樹木其實是地面森林的避雷針,就等著森林上空氣擾動積累電荷,啪啪幾下閃電擊中樹木,還得是別的有經驗的貓頭鷹看到避雷針樹上的貓頭鷹,呼喚讓它下來。

  貓頭鷹們選好位置後,玫瑰花喃喃的呼吸著,貓頭鷹們都在欣賞玫瑰花在中心的燈光下的漂亮花瓣,如果能聽懂貓頭鷹們的話,那應該是這樣:「玫瑰花女士,我要給你捉你的害蟲蟲子——玫玫最好看了,紅色連衣裙最搭——小玫瑰可要好好喝水,我這裡有甜甜的果汁,那些螞蟻不會爬上來的——最喜歡玫瑰,怎麼說來著,叫萊克有阿娜達。」

  此時玫瑰花的花瓣動了起來,玫瑰花枝如伸懶腰一樣,玫瑰花醒來,她只是走累了,在一個燈光下歇息,只是她睡覺的地點恰好是環形地形的中間,而她睡覺的呼吸聲聽上去就是那麼有規律的音樂,在路過的貓頭鷹眼中,這是一個勇敢在無人的舞台上歌唱的好看植物,於是貓頭鷹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吸引了更多貓頭鷹前來。

  玫瑰花從她所在的南瓜大的花盆到她最高的枝丫,大概有三米,而這株玫瑰花不需要像有智慧的植物一樣安裝人體的義體,而是她就有肌肉一樣的運動系統群植物組織,能輕鬆撐起自己和花盆走起路來,她的呼吸聲來自她睡覺時舒展的身體咯吱聲,如同風吹動木房產生的聲音,呈現出規律的周期性,而至於這樣有規律的聲音成了貓頭鷹們認為的好聽歌聲的原因,大概是和人類總把有三個點線的物體認成人臉一樣。

  玫瑰花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被那麼多發光的眼睛圍觀,她左右看著想找地方離開環形區域,此時有一隻穿著禮服的貓頭鷹飛上舞台上,叼給玫瑰花一封用芭蕉葉子寫的信,而這芭蕉葉在玫瑰花眼中,就像人類看到一卷羊皮紙一樣,是一種珍貴的卷材,寫上的文字都是有豐富價值的。

  芭蕉葉上寫著的符號和話語,玫瑰花調整折射的散射光後,也將自己的眼睛成貓頭鷹眼睛,一下清晰看見符號的排列信息熵牽引,而玫瑰花調整散射光後,就好比多了一雙貓頭鷹一樣的眼睛,環形地形里的貓頭鷹們都感覺太驚艷了,愈發喜愛起玫瑰花。

  而整齊坐在環形地形樹上的貓頭鷹們的目光都一齊看著中心,米字愛麗這邊看到薔薇叢山谷的貓頭鷹也都安靜下來,不再捉蟲子,它們也在看著地面森林上貓頭鷹們看到的美麗場景,米字愛麗一下看到整設備上的所有分屏共同整齊閃亮出一株舞台上的有著貓頭鷹眼睛的鮮艷的玫瑰花,很是讓演出效果精彩到所有貓頭鷹。

  玫瑰花看明白了芭蕉葉上寫的信息意思是:親愛的玫瑰花,我是來自地底深淵的食人花,你的美麗很是讓貓頭鷹們心動,可以繼續表演下去嗎,森林裡已經沒有人類能為貓頭鷹們演奏了,你是獨一無二的。

  玫瑰花不認識食人花是什麼樣子,不過想到食人花就在暗中觀察著自己,說不定已經是一種暗示的威脅了,就像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超級好看的東西都會在萬眾矚目之下,任何一顰一笑都細緻地由貓頭鷹們的眼睛捕捉。玫瑰花可不在意威脅,這樣的表演什麼完全就不是自己想要表達的,而自己真正的表演還沒開始,於是玫瑰花朝禮服貓頭鷹比了一個吉他的花瓣手勢。

  而很快,兩隻貓頭鷹推著小推車進來,玫瑰花拿起小推車裡的吉他,正是玫瑰花心儀的電吉他,雖然不知道種類,但還是調起音來。然後,只聽得玫瑰花清唱了一句什麼,唰地一下,電吉他就在玫瑰花的藤枝手上生長開來,電吉他的釋放音就一下子調動花的聲音傳播開來,這聲音不是放大了音響的震耳欲聾,而是讓聲音如盪鞦韆一樣,一段距離一段距離地傳遞到下一個環形圈的貓頭鷹的觀眾席,讓環形圈範圍的貓頭鷹們都能聽到玫瑰花撥動電吉他的聲音已經玫瑰花歌唱的聲音在電吉他的鞦韆聲音上環繞起來。

  整個環形圈裡的貓頭鷹都歡呼不已,而在燈光下看到的玫瑰花的姿態在鞦韆聲浪下翻滾出熾眼的火紅色,貓頭鷹們一下驚呼:「搖滾巨星,玫瑰花。」整個環形地形的氛圍都在這接下的旋律演奏下迎來一次次的和弦之音,到後面貓頭鷹們也咕咕地跟拍子唱起來,很是讓貓頭鷹們激情難忘。

  熾天子看著這如同地面煙花綻放的光點,閃爍起來的節奏就像顯示器顯示各個聲音頻率段的音塊被頂起來多高,就像乘坐船隨著緩緩的流水飄著,水波將水面飄動的葉子推開一樣,挑動的聲音浮起來,而浮到高處就一下子釋放成煙花,屬於聲音的煙花。這樣才讓熾天子確認她就是自己看到那朵玫瑰,只不過拍照時的角色發梢偏移了點,換了裙子的樣子仍然能記得她的身形。

  演奏繼續,在最後結尾時,留下最後一個激盪,留下一個音節的回音後漸漸消失不見,然後玫瑰花完美謝幕,舞檯燈光也配合著漸漸熄滅,然後玫瑰花就在貓頭鷹們沒來得及適應熄滅後的環境暗度時溜了,可不要被那麼多貓頭鷹圍著簽名什麼的,那可要簽到天亮不能去喝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