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兩臉茫然
（一）
薔薇叢進入到黑漆漆的地方的第四天，遠遠看見茶林星體炸了，就是之前八連串經過果凍層外軌道地方路過的恆星群，可以看見是接連六顆擠壓在一起，然後恆星吸引撞在一起，就整個如捏泥丸子混在一起一樣，炸開向四處濺射等離子體，並伴隨有強烈的脈衝和真空里的衝擊波。
原因是茶林星體整個的星體位置偏離了原本穩定的軌道，整個星體一頭扎在了黑漆漆的懸崖峭壁上，就好比是一個彩蛋球砸在石頭上一樣，太空站的人偶們觀測推測是原星空坍縮引起的星空參考系偏差，而茶林星體很可能是依照短時間的星空背景來挑戰航行位置，而原星空坍縮而帶來的原星空方向的星空背景的變化，就帶來了茶林星體的導航誤差，於是就意外地撞在了黑漆漆懸崖峭壁上。
爆炸產生的熱浪敲擊在黑漆漆懸崖峭壁上上，黑漆漆懸崖峭壁就是人偶們用的空域地形命名，還是簡稱漆黑懸崖好了。總之是一場完全的意外，事前茶林星體沒有進行軌跡導航的更新和原星空塌縮帶來的星空背景變化是事故起因。
不過人偶們可沒時間為此進行起因的詳細分分析，因為那麼多恆星同時在漆黑懸崖上炸開，相當於是泛起一道散開的漣漪，這漣漪就像空谷回聲一樣，不斷地響徹，而且還有餘波朝薔薇叢方向過來，很多人偶和代理程序都開始進行自我和設施的應急保護，薔薇叢上薇兒們都悉數返回各自家中進行避難準備。
（二）
寬葉椴醒來，感覺睡了很久，是巨大的震動感吵醒了她，她在帽子天體的基地上已經居住好幾天了，周圍一直都很穩當的，可突如其來的衝擊感可是很奇怪，於是她叫醒一旁熟睡的黑色發，一起去外面的情況，總不會是大質量的隕石繞過偵測系統撞來。
到靠近窗台的地方看過去，天體帽子本來正朝著薔薇叢跟上去的，途中就被這爆炸的熱浪衝擊命中，就像海浪一樣將天體帽子推離漆黑懸崖，天體帽子倒沒有被這衝擊擊碎，而是保持著材料的堅固和柔韌，一下子連片地波動著，而這基地只在衝擊一開始有衝擊感，後續都由基地在帽子天體上的支架減震調節適應了。
而天體帽子如此大的受衝擊面積，就好比狂風裡的一塊布，然後天體帽子就被掀飛了，掀飛起來的角加速度很快，不過對於基地減震來說不大，基地里能感覺到一點地板的傾斜，這天體帽子就算連續翻轉幾圈也不會讓基地感覺到顛簸。
寬葉椴疑惑著這樣的變動怎麼沒提前的預警觸發，當打開機械儀表的天體帽子旋轉的程度時，發現整個天體帽子就是以很小角度的面向薔薇叢的面被這過快的衝擊波浪的波峰推著走。
寬葉椴和黑色發就看著窗外的場景，水池天體整個離薔薇叢越來越遠，這情況可有些糟糕，要是飄太遠的話，天體帽子就會和薔薇叢走散在這陌生的空域，不過現在得完全確認外面的衝擊波浪的波數，得做好後續可能發生的連續衝擊。
而這樣的衝擊波第二道幾分鐘後就到來了，一把將天體帽子推得更遠了，寬葉椴和黑色發正在恢復外部受損的觀測設備，以及啟動針扎行動的救生艙，必要時得逃離到天體帽子的另一邊，可能會撞上別的什麼的地形或者同路飄來的天體碎塊。
薔薇叢來伸著枝丫抓緊著帽子，抓帽子的地方受力太大，帽子可能會被撕開，所以代理程序控制的薔薇叢外枝丫上的牽引裝置就將拉伸式矢量線接在了天體帽子上，並且多接了兩根，以讓帽子天體暫時成被風吹起的風箏一樣的狀態。
天體帽子與薔薇叢飄遠，但寬葉椴和黑色發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帽子上迎爆炸風的地方都蒙上了很多正在衰變的恆星爆炸產生的衝擊星塵，有的溫度像岩漿一樣，在帽子天體的格子地形上發紅髮熱，而還好帽子天體是放火的，不會燃燒起來。
接住高溫塵埃的格子周圍都軟了下去，起伏不斷，這是帽子天體在的材料特性，相當於在自己給自己抖帽子上的熔炎，閃出熾熱的光，在衝擊中隨後吹來更多塵埃，部分在天體帽子的側風區形成了風暴。
寬葉椴去找應急的墨水通道的玻璃倉，不會倉庫的玻璃倉好像發生了自動啟動，來規避多段振動的衝擊，而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玻璃倉門打不開，看樣子是玻璃裡面有異常，就算進去也用不了。
而且玻璃倉還卡在了牆上，乍一看是撞進去的，可怎麼也看不見撞牆的裂縫和損壞痕跡，也沒看見牆體發生拉伸的張力變形，就好像玻璃倉穿模了一樣，寬葉椴還本來是想啟動這玻璃倉的墨水通道做緊急逃生倉的。
寬葉椴看見玻璃倉另一半的裡面冒出一大簇繡球花，顯得很是一種不知前因的詫異感，總不會是誰搬運進去的花簇，整個天體帽子的基地里就只有寬葉椴和黑色發的。不過現在得去找好食物和水，所以寬葉椴就暫時沒去打開倉門。
寬葉椴只好先在天體帽子的基地整合下食物，因為就她一個人類，她也不會薇兒們那樣拿著草就能編織出食物來當救急，所以得準備好各種真空求生的工具和食物水，穿好防護服，以確保萬一基地在被毀壞後，自己能多堅持一段時間等待救援。
（三）
天體帽子還在繼續被大爆炸掀飛，黑色發找來很多柔軟的緩衝墊子，就是一床床的棉被，棉被就是天體帽子上的毛線球生物如蠶吐絲一樣吐著編織出來的原材料，和棉被一樣，幾乎可以說是棉被了，基地倉庫里有很多這樣的棉被。
天體帽子基地的電子和折線通訊斷斷續續，怎麼也聯繫不上薔薇叢，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混合著太陽風，吹刮著天體帽子周圍，星塵的火花在四處散飛。薔薇叢這邊也沒法聯繫到天體帽子，薔薇叢在薔薇枝丫和大氣層保護下，能看見火焰流過天穹，夜晚地方就像是在一片火熱的煉獄。
寬葉椴找到布料的通訊還能用，不過傳遞的光線有些暗淡透明，這表示兩邊的相對速度過大，距離也不斷變遠，而且變化也隨著不同的衝擊波峰顯得很不均勻，這才很暗，依稀能看見布料顯示的另一邊薔薇叢上的視覺輪廓。
薔薇叢的空間站和人偶的飛碟也靠近不了在爆炸的陣陣衝擊波中的天體帽子，或許此時在框架牆裡就會穩定得多。帽子天體如此，別的浮島更是面臨著熾熱的塵埃吹拂，塵埃所吹之處的浮島，都見浮島上的樹木和草蒸騰出大量的霧氣，一朵朵積雨雲在浮島間漂浮，等待找一片低溫的地方要下大暴雨那樣的悶熱。
寬葉椴和黑色發躲在棉被鋪滿的安全房間裡，寬葉椴說：「似曾相識，和薔薇叢一起的天體怎麼老是這樣被分別呢，那茶林星體不是早離開附近遠遠的嘛，怎麼會這麼快波及過來，而且還有這樣大的衝擊力。」
黑色發找著房間裡的一本說明書，然後翻開書啟用書某頁的協議。這說明書就是天體帽子的說明書，同時也是有著控制台的部分功能，用來啟動天體帽子的備用系統，協議就是將帽子還原到初始狀態，以讓天體帽子保持刷新，讓天體帽子被炎熱塵埃燙變形的地方恢復過來。
同時，薔薇叢本來就擁有了該帽子，這樣一恢復就能讓帽子天體回到與薔薇叢的初始相對距離，因為這帽子本身就是能突然出現在薔薇叢附近的，這樣的防走散功能也是表現出帽子的多強大功能性。
寬葉椴看著這帽子天體有著這麼多的功能，於是問著黑色發：「你所在的星空商店的公司情況是什麼程度的星空公司啊，這樣的天體級別的產品居然只是作為帽子的功能，可真一定是很難以想像的大規模啊。」
黑色發回答說自己不知道。
（四）
漸漸的，衝擊波減緩了下來，矢量線開始收回拉攏天體帽子，天體帽子也同步進行與薔薇叢的靠近。薔薇叢失而復得天體帽子，開心裡稍微開心了起來，不哭泣了，戴回天體帽子，就像戴著可愛帽子的采蘑菇的小薇兒一樣。
天體帽子一邊復原，一邊自動出動很多編織針車進行一些地方的修復。寬葉椴和黑色發收拾著房間，寬葉椴抱著資料正要乘坐籃子回薔薇叢，而這時看著卡牆裡的玻璃窗繡球花簇，於是用一個遙控小車開進去探探情況。
而小車進入這多出的花簇後，看見裡面是繡球花園，能看到一大片的繡球花在呼吸生長，進行著比色運算，並將信號傳遞到薔薇叢里，這邊的天體電腦則完全沒有被太陽風暴影響到，甚至看不見裡面的天空有什麼光亮的變化。
繡球花叢那裡有著白天和夜晚，儘管寬葉椴知道繡球花在與薔薇叢不同的圖層上，但不同的圖層並不是完全遺世獨立的兩個世界，肯定不止這繡球花或者是玻璃倉里墨水的特殊通道。
回到薔薇叢的寬葉椴當天就開始收集著繡球花叢的夜晚的星空星點，或許可以測算繡球花的所見星空的亮度等信息來看繡球花所在的地方的物理信息條件，說不定能根據那裡的星空引力透鏡來看到繡球花叢所在的天體的運動軌跡呢。
到了薔薇叢的又一個晚上，寬葉椴看著夜空里零零散散的流星划過，是茶林星體爆炸產生的餘燼，看上去顯得很是墜落煙火一樣，精彩紛呈，真是和白天的危險是同樣的花火。
寬葉椴很是睏倦了，看著天花板上投影的一下午收集的繡球花叢的星空攝影，寬葉椴在薔薇叢的樓屋的臥室里，漸漸睡著了，睡夢時想著，認為這繡球花叢只是某處不知道的星空里，幾乎不可能找到的那種，說不定在隔著很多個大觀測星空才能看見的。
夢中，寬葉椴認出了繡球花上的一處星空里的一個星座，是雙子座，不過雙子座是左右鏡像反過來的，而且亮度也有些奇怪，撲朔迷離間，寬葉椴看別的星星，卻一個星星也沒認出來。
然後計算光譜以及微波背景，顯示出星空在變藍，周圍的星星在聚攏。寬葉椴得出大膽猜想，這繡球花就在原星空里，因為所見的星空坍縮的就是原星空，暫時沒遇到果凍層外還有別的星空，原星空如此明亮，寧靜星空如此寂靜，到這裡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這樣猜測，那繡球花叢的位置很特殊，就在以第三行星為點，雙子座星空面向第三行星的直線上，位置就在第三行星越過雙子座星座的集度平面後，繼續走的對稱位置，就好比一張紙的兩面，一邊是第三行星，那一邊就是繡球花叢，同樣看向紙上的星座圖像，所以看到的星座會呈現相反鏡像，而且一些星座星點也不同。
集度平面就是，那些星座並不是在一個星系裡，而是很多明亮星星拼在成的以第三行星為觀測點的星空視角，將這些星點的位置標註排布在法線方向上的中心點距離的垂直法線的平面。
相當於雙子座是一個平面在了繡球花叢和第三行星正中間，所以才會和第三行星上看到的雙子座星像相反，而在繡球花叢上看，會透過這個倒雙子座而看見第三行星的恆星位於該集度平面的法線方向上。
夢到這裡的寬葉椴有了靈感，一下醒來，已經是清晨了，她趁著夢還沒遺忘完，整合著信息，就是薔薇叢只經過過第三行星所見的雙魚座，而到達的寧靜星空，這樣推測猜想里的繡球花叢那邊離得很遠，這樣遠的距離在原星系裡，草根的網到達不了。
寬葉椴（自言自語）：所以很可能是之前人類去往深空的主方向不是薔薇叢這邊的方向，問題就是繡球花的延遲，兩邊離譜的天文距離，那可能就是繡球花叢與薔薇叢的相對距離分兩種，一是哎軸距離，二是哎軸與哇軸的勾股距離，哇，真是件大發現呀。
寬葉椴此時有些理解熾天子說的樹的分叉是什麼了，就是空間的方向上，可能是兩邊遙遠的距離，也只是相對沿著枝丫的方向路徑的遙遠，而兩枝丫實際分屬不同方向，還能碰在一起的，現在薔薇叢所到的枝丫方向，就相當於和另一個方向的枝丫交織在一起了。
而當寬葉椴重新遙控小車進繡球花叢里觀測時，找著夢裡看見的倒雙子座方向，結果那裡的星空里的確是一個很像倒雙子座，但仔細對照法線方向看過去，就是一片空洞，根本沒有第三行星的恆星。
寬葉椴只好失落地推翻猜想，估計就是星空太大了，總有些星點排布巧合重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