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鏡子井
（一）
薔薇叢的井裡，幾面鏡子由代理程序控制的機械搬運滑軌安放好，並提供有活動支架，這就是當做一個望遠鏡，用來觀察天空的太陽光來源，上面是有過濾強光的層，然後有調節光進入量的光圈，以及一個散光的凹透鏡，可以看見有很多邊緣的散射開的彩虹光。
井周圍就是粗大的薔薇藤蔓環繞，大概是薔薇叢的藤條長到這裡就繞了幾圈成了天然的井，稍微加工下就能形成一個觀察天空的井，周圍沒有別的透光的大縫隙，而且這裡很安靜，當天空上的太陽位置變化時，井上就有幾面調整方向的反射鏡子將太陽光照耀進豎直的井裡。
井底部就有各種分析的裝置，主要是進行光的各項解析，而光照進來就顯得很是明晰，照進了這井底的相互對映的幾面之緣鏡子裡，形成鏡子裡的迴廊，兩面鏡的鏡子迴廊里可以看見光在期間形成的連續反射，然後到最後完全散開到別處，達到鏡子的最大清晰度。
而這井底有六面鏡子相互照映，形成的鏡子裡的像就是很多框框格格，要是在其中就能看見好像置身在一個無限深遠的空間，一個光源點也會在其中呈現很多個分不清的像，這就可以進行對這突然出現在薔薇叢外面的小太陽而進行源頭的對比實驗，來測量出小太陽的實際的距離。
鮮艷愛麗和快樂愛麗就這樣找鏡子裡源頭的鏡像，進入到井裡的光所照映的天空在第一面鏡子後變成透明的藍色，然後能看見在深空里的小太陽的影像，目測看上去就是幾光分的距離的樣子，而得出的光譜分析又顯得很遙遠，可從視角的寬度角來看，總不可能是有個一個星系規模大小的小太陽出現在更遠處的。
進入到鏡子陣列里的光，所投映出的鏡像可以看見向很遠的地方很是明亮，而觀測鏡像里的最遠亮度，就能推算出光線從小太陽位置到達井的距離範圍。原理就是光線在井的鏡子陣列間的迴廊總要照亮鏡子裡的看上去很遠的地方，雖然從實體的角度，鏡子裡的世界只是影像，而當光要進行陣列鏡間的填充時，就能看見光最終消耗在的鏡子層格數。
這交給很多薇兒都能仔細地數出來層數，雖然一眼看上去是集中在中間各處密密麻麻的，但可以進行一圈圈的擴展計數。快樂愛麗通過初始到達井的光記錄了光的初始量，鮮艷愛麗就盯著已經成像的鏡像畫面，數著最遠的黯淡下來的層數。
就好比有一個水庫的水，要來填滿低洼處的水田所要的用水量，最低處的水田填滿水就是一個最小單位的，在保證水維持流動的情況下，填倒數第二低的水田時，那些水田就會有比倒數第一個水田大的面積，所以第二層會要更多的水，以此類推，第三層第四層的用水量就會開始成倍增加。
而這鏡子陣列里的鏡像的格子就朝一個方向算層數，每層往外就都能用一個函數表示，第一層格子就是真實的鏡子圍成的格子，記做層數一，一格。第二層就有二十六格，算法此時就顯而易見，是三的三次方減去一。
繼續下去，第三層就是五的五次方減去三的三次方，有三千零九十八個單位。
到這裡往後就得用計算機快速記錄了，函數公式表達就是記層數為自變量嗯，二倍的嗯作為積，再減去一形成底數噠，噠減去二得嘟，噠的噠次方的結果減去嘟的嘟次方就是第嗯層的格子數。
而光的流量進入鏡像里疊代的每層的截面量是固定的量，如果光沒有被大質量壓縮過的話，那每層截面的光通量總量就是很準確不變的。這樣鮮艷愛麗就需要數格子數量就好，一層一層下去，大概是數到兩千零二十四層就沒看到有光照亮那層的格子了。
這麼遠的格子數量，算出來的數字都可以忽略掉剛才的函數的後面一項了，每層格子的距離都是事先確認設計好的，戈蕾愛麗找到那最遠的明暗交替的格子後推算真實距離，計算機計算得萬位的數字，相當於是十的上萬次方，這倒幾乎沒占用計算機算力，用本地的計算機就能算了，用不到天體電腦。
（二）
鮮艷愛麗看著最遠端的細小的光像素，大概是看到了鏡子上的玻璃瑕疵，就是看見了鏡子裡反射材料的一個個排布的分子，到這個程度就已經是這個井測量的極限了，相當於將整片水庫的水填得水田到了每個水田填一個水分子的極限程度。
鮮艷愛麗感覺眼睛有些干，然後就流出淚水濕潤一下眼眶緩解疲勞，這樣看著鏡像的迴廊看著看著就透過了鏡像看到鏡子本身的樣子，算是將鏡子看穿了吧，不過疊代的層數還算是鮮艷愛麗能接受的微小層度，這對大數的掌握也是一種細緻入微吧。
鮮艷愛麗看著屏幕的記錄數據，對快樂愛麗說：「這裡等效算出來的距離這麼遠，那小太陽的光是怎麼在其中保持這么小的遞減的呢？我看我們可以根據這些鏡面的填充效果去沿途找到通道。」
說著，鮮艷愛麗就將一根自己的頭髮放在了鏡子前，一開始只是當做有限大的鏡像里的普通鏡像，但鮮艷愛麗看到鏡像的極限遠處的光子尺度時，就看見了頭髮仍然還保持著在鏡子裡的成像，只不過是被遠遠的拉長了，而沒有將頭髮放大看見頭髮上的毛髮結構，讓鮮艷愛麗看見了如此明顯的鏡面滑移通道。
快樂愛麗看著這個微小的通道，想起愛麗小窩家裡的繡球花，小木偶能進去可不是因為木偶小，而是小木偶身上覆蓋的編織機體，於是快樂愛麗在一旁的工具箱子裡找來常見的織毛衣的紅毛線，然後去外面遠處的街邊廣場借來一小盆繡球花。
街邊廣場就是一個代理程序修建的垂直街道旁的副街道，街道兩邊都擺放著花盆，裡面是各種鮮艷的花。快樂愛麗拿的繡球花在起來就是一個小小的裝飾的像素點一樣，快樂愛麗想著代理程序們是不會生氣介意的。
鮮艷愛麗拿著這一團紅毛線球，的確是挺不同的，毛線球好像就是一隻會動植物，復刻了以前紅線的提線結構，而材料用的是柔韌的草脈，可以栽土裡催化後應該可以生長起來，所以這樣的普通毛線成衣後都要作分根處理，以維持衣服的靜止性。
快樂愛麗拿著繡球花，鮮艷愛麗拿著毛線球，然後將繡球花放在鏡子陣列的一個角落，再將毛線球拉出一邊的線頭，不過毛線球線頭出來都是彎彎曲曲的，快樂愛麗就在工具箱裡找了一個掛墜，掛墜是閃亮的八面體，就是兩個相同四稜錐的底面拼在一起的那種立體輪廓。
接好了這八面體水晶後，鮮艷愛麗往繡球花枝葉間放著紅線，紅線垂落進繡球花中，然後就見很多紅線在鏡像間出現，並且能清楚看見線頭在鏡像里延伸，同樣，紅色線頭後的長度也像剛才鮮艷愛麗的頭髮一樣被拉長了。
鮮艷愛麗預感這是新的通道的應用，只見繡球花上的線慢慢垂直進入其中，周圍的鏡像迴廊拓展開來，就看見進入鏡像里的線頭沒有被迴廊的鏡像連續反射出像，而是就一條紅線，看見這線頭的水晶在其中飛快移動，就是一種要填滿的鏡像迴廊的格子的趨勢。
一開始，線頭經過的前面幾層鏡像格子很慢，差不多是五十秒走完一個格子，而後這個時間就開始在減少，肉眼可見線頭到到鏡像里的遠處層後越來越快，就很像玩網絡電子遊戲時加載場景時遇到網絡基站信號的低峰時期，進度條跑得飛快。
而後，線頭在鏡像中是越來越快，快到遠觀視角上超過音速，甚至超過了薔薇叢第一速度，儘管鮮艷愛麗這邊放的毛線速度保持不變，而也可見更遠端細細的毛線在被拉長得到後面一瞬間就能填補好多圈，預計其中的遞增的趨勢是要大于格子層的格子數量遞增趨勢的。
鮮艷愛麗就穩穩地放線進入，稍微一有動靜就會看見鏡子裡的線一圈圈往遠處偏移，而且可以明顯看見偏移的延遲，也就是說，線頭在其中被拉長的長度已經能形成光感延遲的程度了。
（三）
水池天體上界限，兔子們聽著熾天子的描述，熾天子解釋了好一會兒，才讓兔子們理解那鏡像，兔子們的理解就是一片片的薄餅乾，再不濟就是清晨的霧一樣，霧裡看花一樣，看得見卻摸不到，而熾天子說她自己能摸到，又讓兔子更費解了。
兔子們用玻璃板裝塗抹的銀來當折線的深遠鏡面，水池天體裡總有很多貴金屬，貴金屬就像金銀鉑金等等好用不變質的金屬，大概是了解到遙遠的第三行星上的這些珍貴金屬不多見吧，有用的物質總是比指代的更有效果。
有一隻白色的兔子在灰兔中，白兔子的眼睛是血色的紅色，一看就是顯眼的變異的兔子，或者說是相對灰兔子來說的顯性基因的生長的效果。白兔子因為感覺自己與眾不同而一直有些癲狂，它照著準備給熾天子的鏡子，看到很多個自己在鏡像里，一種無限的自我感油然而生。
熾天子把這白兔子抱在一邊，然後看著鏡子裡，指給兔子們看水池天體的鏡像層，有早已經知道鏡像的兔子，但都還是第一次直觀近距離看見鏡像里近在咫尺的和水池天體一樣的畫面。白兔子看著鏡像的水池天體觸手可及一樣，就發出呲呲的嬉笑聲，熾天子還以為白兔子是吃蘿蔔被竹籤卡住了呢。
在鏡像里，熾天子看著，看到蔓延到很遠的空間，兔子們看著鏡像就像在看萬花鏡一樣，鏡像翻轉不斷，很快著了迷，兔子們的小腦袋瓜試圖理解著這樣看上去很像四個緯度的理論空間畫面，不過這始終還是二維鏡像，想像著拓展開始的形狀，拓撲之間，始終是封閉的框架的鏡像，層層疊疊，就像很多薄餅乾在盒子裡排列整齊，讓兔子們目不暇接。
很快熾天子看見了在鏡子裡的遠端層里，有一條紅線在無數的鏡像間橫縱，熾天子倒數不過來中間到底有多少層嵌套的鏡像折射，越遠處的光到達的地方就已經越黑暗了，看樣子都是那光到最後被這鏡子本身的材料漫反射掉了。
熾天子伸手過去，抓住了其中的線頭就在熾天子的咫尺間，摸索到了這紅色的毛線頭，摸到了一塊水晶，八面體水晶，看樣子是掛墜，熾天子拿著掛墜繼續拉紅線，可紅線就像有彈性一樣，熾天子是越拉越長，熾天子一放手，紅線就彈了回去。
熾天子看著這鏡子裡鏡像所不會反射的紅線，眨眨眼換成空白空間的閾值來看，然後就看見一層層的迴廊在眼前，迴廊長得穿過了空白空間的霧，而且迴廊里沒有霧瀰漫，看向遠處都很清晰。
這迴廊有著盡頭，就見迴廊的另一頭，居然是鮮艷愛麗和快樂愛麗在牽著毛線球的線，一時間讓熾天子不好理解發生了什麼，看那邊的背景就是薔薇叢葉子裡，可薔薇叢離水池天體如此遙遠，在空白空間的迴廊里沒有正常範圍的邊緣霧，就說明在這個迴廊里的延遲很低，低到那邊的紅線吊著水晶過來，熾天子能直接伸手近距離抓到。
鮮艷愛麗看著鏡子裡的景象，就是水晶不見了蹤跡，然後感覺像是釣了魚一樣，有個拉拽的力在拉毛線球，鮮艷愛麗就試著回收線頭，卷著毛線球，然後就看見鏡像里的格子的紅線快速收回而且線頭的水晶不見了，看到是綁上一張白紙條。
鮮艷愛麗完全收回後，將繡球花里的線頭拿出，然後打開線頭上的紙條。快樂愛麗靠過來，和鮮艷愛麗很是驚訝地看著紙條上寫的字：鮮艷愛麗，快樂愛麗，我是熾天子，我在水池天體這邊看到你們了，這可很是了不得的事，這麼遠的距離能有低延遲的傳遞，我這邊得到水晶了，如果你們看見了字條，就寫信回復過來，這樣我們兩邊就能同步對這個迴廊進行測試了。
於是，水池天體和薔薇叢兩邊就聯繫上了，然後戈蕾愛麗也過來了，進行著紅線傳紙條的信息傳遞，多試了好幾次都沒看見紅線斷掉或者紙條變褶皺，就是鮮艷愛麗一直放線收線，手有些軟了，於是呼喚來代理程序的機械，替代其中的傳紙條。
而當試著傳遞廣播信號的無線模擬信號時，發現怎麼也傳不過去，於是鮮艷愛麗換了和紅線同樣材質的導線來穿東西，在熾天子抓取下，熾天子將那邊傳來的導線接上撥號電話機，這樣導線的兩極過來就能傳遞電流的有線信號了，這可一下讓兩邊的薇兒和熾天子興奮起來，然後兩邊就不約而同地接上了電信號的交換機，再多拉幾條光纖過來，這樣就相當於有了網線了。這一天的發現就如此驚訝而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