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兔的堡壘
竹藤生長在一條水渠旁，水渠修建在一棟高樓上，高樓是那種占地幾百平方公里的高樓，就是打地基時橫縱千多米的大地基，一層層往上修，修到四十米的高度，上面是一整片平坦的屋頂，然後在屋頂上用磚石修的水渠，在水渠兩邊種的很多竹藤。
此時是水池天體上界限的夜晚，天空沒有星星，整個星空都徹底暗淡了下來，或許只有走道寧靜星空的盡頭才能得知為何是寧靜的星空了，以往在寧靜星空其中，所看見的星河燦爛，就連原星空的塌縮也如此轟轟烈烈，留下波動不息的背景微波。
而任何出現在水池天體夜空里的隕石，都容易反射出小太陽的光，在地面看起來就會像環繞的星星一樣，有的隕石和浮島上面全是冰塊，冰塊就蒸散在真空中，讓隕石經過時留下尾跡，有的隕石天體環繞著小太陽和水池天體的星體系統，做長周期的軌道運動，那樣在人類的歷史上類似的天體，有時定時好多年出現一次，很像是某種神秘準確的徵兆，有什麼大事件發生的感覺。
薇兒們可以叫這樣的天體隕石為聰明賢惠的預言星，因為就有些磁場很強的隕石天體路過水池天體附近，一下把好多水池天體太空軌道上的太空垃圾給吸附在了一起，就像專門打掃水池天體周圍空間的小女僕，很是賢惠，所以薇兒們習慣叫惠星，而且惠星還懂得避開薇兒們朝太空發射的航空器，看上去也是很聰明的樣子，是名副其實的慧星呀。
熾天子在果凍層周圍一些地方走走轉轉，果凍層就很像一層油脂在水面上，而且回看水池天體之前炸開的一些窟窿，果凍層上小點的窟窿和裂縫都很自然地由周圍的果凍填補上了，顯得很有流動性，熾天子又得多學習下薇兒們研究的流體的理論知識了。
熾天子感覺到手腕腕帶上的觸感信息了，看樣子是薇兒之王在有效範圍內給自己傳遞的消息，簡單的指令就是返航的意思。熾天子的腕帶一直都戴著的，以前在薔薇叢的時候，和薇兒之王執行任務時經常用這腕帶保持通訊，現在在水池天體附近，有效範圍內就能繼續和薇兒之王保持觸感碼的聯繫，應該是薇兒之王想起來有這個腕帶後到她的房間裡找到以前的腕帶重新用上的。
熾天子繼續一路抱著監控盒子，將監控盒子交給前沿站的薇兒，然後走到水池天體上界限的大氣層里，然後慢慢走到地面上。熾天子站在地面上看著黑漆漆的夜空，空白空間裡也同樣空白一片，沒有別的物，果凍層薄得就是一種天際線分界線一樣，其實是不好找觸摸的那個閾值的。
此時，夜空里飄飛經過一個有著月光光亮，而呈現一個井字形狀的天體，讓熾天子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天體怎麼也得說是趨近圓形，就算有奇怪的輪廓外觀大多都是石頭稜角嶙峋，但直接拼接出一個文字的天體來就是一種特定的信息了，熾天子想著估計是薇兒們的某個項目里製作的天體。
熾天子尋著地名信息，到了戈蕾愛麗找到的今晚的新住所，是一個戈蕾愛麗喜歡的一間有大床的臥室，臥室是在一個四層的住宅區四樓，住宅是給一群兔子的窩，四樓的房間全是兔子們準備的臥室，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居住的。
熾天子能聽到樓頂的水流聲，窗外的藤條爬山虎向下蔓延，臥室房間的門是人平均身高的一點五倍，熾天子想著這房間是給別的規格的生物居住的，比如大野豬，可見門口的牆壁有野豬刮過的蹭亮的磚。
戈蕾愛麗早早洗洗睡了，她舒服地獨占大床的中間，側身睡著，被子蓋好，頭髮散在枕頭邊一側，大概是不會半夜翻身再動的樣子。來到水池天體好幾天，戈蕾愛麗都帶著熾天子每天到不同的地方休眠，說是要避免行蹤被某些壞心勢力發現，也有戈蕾愛麗想體驗不同的大床的感覺吧，上次去的喵咪鎮的屋子就擁擠了些，這裡的兔子樓堡就有這樣寬大的房間和臥室，很是讓戈蕾愛麗感覺到安心。
熾天子也洗洗漱漱，她淋浴洗澡後，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有些餓了，於是到房間的廚房看看，不過今天是太晚了，這裡的廚房是空空如也，於是熾天子看窗外，她透過玻璃就注意到了樓下的火鍋店，裡面蹦跳著深夜來吃火鍋的兔子。
於是熾天子就走走道和樓梯到了這火鍋店裡，她是可以直接閃著走過去，但這樣突然出現嚇到兔子們就不好了。熾天子很是好奇，心想：兔子們的火鍋，感覺好奇怪的，兔子會吃肉嗎，吃肉的兔子會不會很兇，不對，兔子本身的消化就不適合吃肉。
然後熾天子開門進入，火鍋房間裡的一圈兔子齊刷刷地看著突然進來的熾天子，到沒有被嚇到，只是都好奇是誰，見到是個人影，兔子們都面面相覷，表示不認識是誰，熾天子用手比出兔子的耳朵樣子，就是兔子們的簡單交流語言，叫兔耳語。
兔耳語就是兩隻兔耳朵在一段時間裡，進行轉向傾斜和閃動繞彈的排列變換，兩隻耳朵就相當於十六進位的表達，所以在兔子之間都用這樣的耳朵語言，熾天子稍微轉換下，用雙手當兔耳，蹩腳地打著兔耳語的手勢，表示：我，今晚，這裡，路人，吃，東西。
兔子們示意讓熾天子坐旁邊，這裡的兔子的大小就和田園犬一樣體格，是比野外見的兔子大些，它們圍坐在懸掛著蔬菜和水果的旋轉烤架上，旁邊洗乾淨點各種水果，兔子需要什麼就將什麼掛在旋轉烤架上，旁邊還有水煮的一些蘿蔔和紅薯，以及適合兔子的調料架。
熾天子看著兔子們聊天，快速檢索著調整閾值，以跟上兔子們的耳速。
兔子萼（晃著耳朵）：好像虎鯨的海灣今天有動靜，有片海藻變成了類星體，被踢了出水池天體。
兔子芯（嘬著蘋果醬）：沒有吧，那聚菌體是被踢到水池天體的一個鏡像里了，水池天體的鏡像大約也算在水池天體裡。
兔子萼（嗅嗅旁邊的熾天子）：這是新來的兔子嗎，她不像薇兒呀。
熾天子（比著兔耳語）：你們說的類星體有多大，出現在水池天體上是不是很危險。
兔子萼（藍色的眼睛看著熾天子）：挺大的，有一片森林一樣大，只要是靠近那聚菌體的小動物，都會吸過去被吃掉。
熾天子看著窗外，窗外大氣層外的鏡像層層疊疊，有昨天和薇兒之王較量時的鏡像，有龍飛的鏡像，接著就是聚菌體所在的鏡像，那裡旋轉出現吸積盤光柱，看上去是很大的密度，隱隱約約能看見光柱里被沖飛出來的碎繁縷草。
熾天子繼續調整著視野去看水池天體的那個聚菌體染藍的海洋鏡像，看見一個發出光柱的吸積盤，其周圍都是一些水草和藻類在圍繞旋轉，大規模旋轉起來，好像那整個鏡像里都是一個水缸，水缸下的排水塞子被拔掉了一樣。
熾天子看著一層層的鏡像越來越遠，其間好多鏡像都是空蕩蕩的，看再遠些，熾天子注意到其中有個鏡像里的海洋有動靜，那動靜就像一大片安靜的水池上，有一個掉水的漣漪一圈圈散開一樣顯眼。
如果熾天子沒看錯，那好像是沿著鏡像間相互折射了幾十圈的鏡子的畫面，所以得多過濾些鏡面。然後熾天子就看到，薔薇叢正在那鏡像的一片海洋里，也就是說薔薇叢出現在了水池天體的兩千多層的鏡像位置。
熾天子不太確定這麼遠的距離，光線能折射得如此快，有可能是薔薇叢那邊同樣被信息網抓住了，然後被草網捕捉到的薔薇叢尾跡信息，這樣說的話，薔薇叢就在熾天子離開的幾天裡撞穿了果凍層，一同到達了這果凍層上的空域。
兔子芯（給熾天子一盤蘋果派）：可不是只有水池天體會有鏡像，據我觀測，信息體量越大的物體，能生成的鏡像就越多越廣。
熾天子看著兔子芯，它全身都是灰色的，和別的兔子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那也正常，都是聰明的兔子。
然後，室內的投影出現在牆上，出現了一個比賽的回放，熾天子看著這比賽，是兩薇兒別帶著各種各樣的生物分兩隊，然後以敲碎對方隊伍的冰塊球得分，很是讓兔子們都認真看起來，即使兩隊裡都沒有兔子。
兔子們豎著耳朵看著比賽回放和一隻新聞兔子的解說，熾天子看著那隻新聞的兔子，感覺是有點眼熟，熾天子看著比賽中的兩位薇兒之間的對抗，鬥智鬥勇一樣，讓熾天子好羨慕的，不過熾天子可不會被允許參加這樣的比賽。
線上的競技倒是讓熾天子參加，要是讓熾天子參加實地的對抗，那完全就毫無懸念的可以宣布熾天子獲勝了，而為了讓比賽不出現這樣失衡的方法，就是得額外針對熾天子來設置很多遊戲規則，到最後的規則完全就讓熾天子坐在地上下棋了，這樣還不如用線上的開闊性的規則。
而熾天子能感覺到，就算是下棋這樣全靠謀略計算的規則遊戲，熾天子也感覺自己會贏，這可能包含有某種選擇分支上的唯一性。熾天子吃掉蘋果派，然後向兔子們告別，回到臥室，靠在戈蕾愛麗旁邊並排的枕頭上睡了。
熾天子想著那店裡還有蘋果醋忘喝了，感覺就很奇怪，熾天子明明都不用吃東西的，至少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連一直的昏睡也不犯迷糊，而一放鬆下來，自己就是普通的女孩，可能只是某種錯覺吧，也許過段時間，熾天子的肚子就會好奇食物的味道，這才讓熾天子去找吃的，那估計熾天子的肚子忘記了食物的味道後就會很生氣的咕咕叫了吧。
熾天子夢裡數著兔子，兔子在這個堡壘里蹦蹦躂躂地，準備著防禦大灰狼的進攻，兔子一個什麼也不需要做，就在城牆上吃草看著氣暈得進不來的大灰狼就好，不過大灰狼也會聰明起來，他會選擇高效率的方法，先是點燃火把，試著燒壞城門，然後護城河讓大灰狼無功而返。
接著過了很久後，大灰狼也沒來找兔子們了，原來是大灰狼在研發攻城武器時，科學技術發生大進步，等大灰狼想起要吃以往原始的兔子時，大灰狼已經能用機器克隆出味道一模一樣的兔子肉，源源不斷的每次吃，吃得胖胖的飽飽的，沒別的事時也沒在運動了。
然後兔子們也在其中進行食物的種植，種出很多水果和蔬菜，兔子們也開始在城市裡衣食無憂起來，不過兔子們反而沒變胖，它們都控制著飲食，大概是吃太多了就不好看了，兔子的城市漸漸對附近的很多動物開發，老虎獅子進兔子的城市也沒法輕舉妄動，大概是兔子們都在高高的城牆上，老虎獅子都成了兔子們視角下的野生動物了。
然後又過了很久，城堡城市裡的兔子開始想念外面的野外，於是一隻只地離開城堡，很快到達，以前大灰狼所在的郊外，兔子們自然是全副武裝地過來，打算一舉消滅掉大灰狼，卻不想大灰狼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沒有清理的航空發射基地，看樣子大灰狼已經離開了水池天體。
熾天子感覺自己一定做噩夢了，呼嚕嚕地醒來，感覺這夢就有些地方很彆扭，完全不是完整的故事，或許夢就是這樣拼接著信息沒有多少規律，而這讓熾天子想到意識掃描方向的效果，那夢裡的意識掃描，會不會也被草的信息網絡給捕捉呢。
要是草根網能提取到網中的夢的信息，那承載信息的物質該不會是腦子吧，這樣的話，可能就會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整個腦子不見了，只是因為做了個需要被過濾掉的噩夢而被過濾掉了大腦。
熾天子想著的確是有些細思極恐的可怕，這樣可就說明沒法去想像到那些網會過濾掉的信息才對，而薇兒們目前也沒事，那就說明大腦里記憶的信息存儲起來會形成遺忘的失真，讓過濾網沒法形成完全過濾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