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音樂悲願的花

  熾天子坐在音箱上,音箱沒有播放歌曲,周圍是白天的陰天,地點就在一處田野旁的柏油路公路上,公路兩邊的田野是油菜花,這讓熾天子想起油菜花的英文簡稱的詞,念出來總讓熾天子感覺不對勁,熾天子還是叫中文的油菜花好點。

  熾天子(悽美的樣子):如果在我的世界消失之前,讓我沉睡在你的身邊。

  熾天子(看著金黃的油菜花上的蜜蜂):美麗的世界呢。

  熾天子比著翅膀的手勢,模仿蝴蝶飛舞的樣子,好像能吸引到白色的蝴蝶過來,白色蝴蝶蟲子爬在熾天子的鼻尖,熾天子感覺還是毛毛蟲爬在鼻尖的癢,熾天子的鼻子大概就是一個向下的箭頭,如果要畫出來的話,動漫的畫風總要把鼻子畫得很簡單,這樣,熾天子的鼻子就已經簡潔到只用畫一個向下的箭頭了,很是省下筆墨,不過要畫准位置和大小才好。

  熾天子的公路前是大片田野,身後是一座突起的山丘,在熾天子的右邊遠處,有一輛四輪的腳蹬的自行車朝熾天子這裡過來,熾天子遠遠地招手,自行車越來越靠近,在熾天子面前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是穿著的和油菜花一樣黃色的衛衣和深褐色褲子的一位人偶,能看到她的骨架脖子。

  熾天子(看著人偶,招手):你好,我是熾天子,是薔薇叢上的人類,請問可以載我一程嗎?

  人偶(看著熾天子身後的大音箱):嗯,你好,我是人偶連翹,我從別的人偶那裡聽說過你,不過我這自行車不是薔薇材料,裝上你和你的音箱會整個壓壞的。

  熾天子(輕輕舉起音箱):音箱很輕的,我加了些泡沫蘑菇進去,可以半漂浮起來,這不,連柏油路和泥地也沒陷出坑。

  人偶連翹:那你就坐自行車后座上扶好音箱,穩住就行,前面路不平,我這裡也沒通用的麻繩。

  然後熾天子就在四輪自行車的后座加箱上坐著扶好音箱,音箱的確輕巧不少。就這樣,人偶連翹蹬騎著自行車往路前面行,熾天子就在自行車後敞篷的車廂里坐著,車廂里還有兩個布包,布包里裝著剛采的青菜,這讓熾天子有些疑惑。

  熾天子(看著人偶連翹的後背):請問這青菜是餵蟲子的嗎,我看到附近有好些牛蟲,是不是也有兔子一樣的兔蟲呢。

  人偶連翹:不是餵蟲子的,就算有兔蟲,那也是能吃的肉兔蟲,隨便點雜草都能養活,這青菜也不是我們人偶吃的,是有人想要青菜,我順帶採到的。

  熾天子(更疑惑地樣子):附近有薇兒嗎?這裡可是在海帶的泥土牆上,薔薇叢總共也才四十人,要遠派行動的薇兒可也得結伴。

  人偶連翹:附近沒有薇兒,是一位叫萬年青的人類居住在這片土地上,她是一個人,沒結伴。

  熾天子想著萬年青是誰,想到萬年青是薔薇叢雪地里發現的遠古人類,解凍後在薔薇社區里,自己也沒怎麼見過其面。此時一群蜜蜂出現,它們看著慢悠悠的自行車上有個大音箱,就靠近過來,想著大音箱會播放嗡嗡的聲音,很是想聽聽,不過音箱並沒有播放,蜜蜂環繞了一會兒,發覺音箱一直沒開,就離開了。

  自行車在連續的坡路間起伏,熾天子看著兩邊的春天的風景,不止有油菜花,還有很多鈴蘭花在放養著蟲牛的草地里。蟲牛可都認識哪些植物能吃,鈴蘭花的草葉不多,蟲牛不會吃的。所以周圍的好多草都被蟲牛吃完,以至於形成一大叢的鈴蘭花。

  鈴蘭花都潔白的樣子,而牛蟲和牛不同,牛蟲看到的顏色很是豐富,識別花朵也很容易,這讓熾天子看得有些好奇,她好想知道牛蟲有沒有自己的語言,說不定鈴蘭花也會有薔薇叢那樣的意識,那不繡球花叢也有那麼多能表達的繡球花。

  人偶連翹:上次看到熾天子在推別的人偶,熾天子不是也可以閃現著把音箱也推回薔薇叢的嗎?

  熾天子:推過了,不過失誤了,讓音箱撞在泡沫床上,再推的話,音箱整個都得被泡沫的浮力給撐破四散成拼不好的碎片。

  人偶連翹:這是我的布料,上面有好多人偶找熾天子,你看看吧。

  只見人偶連翹拿出一塊粉色的手帕,手帕上如揉碎的玻璃,有著很多視線窗口,手帕上的視線窗口就好比電話屏幕的分屏聊天,看樣子是有好多人偶想和熾天子聊天,大家都知道了熾天子現在在人偶連翹這邊。

  人偶們都不太了解熾天子,而四處有熾天子的傳聞,說是熾天子能一拳打爆一個恆星系,能把石頭扔出次光速,瞬間能到達她能看到想到的任何地方,最鋒利的薔薇刀刃也傷不了分毫,能在大雨里睡覺也不被吵醒,能和薔薇叢面對面說話,能把幾十位薇兒迷得神魂顛倒,能說出虛數的排軸陣列自然數,能挖開蟲子的大腦植入電腦程式命令之類的,不知是哪個薇兒在添油加醋,熾天子想著可能是米字愛麗。

  熾天子按信息條目點開手帕上的內容,一下子冒出很多人偶的頭像,熾天子也不太熟悉這些新生的人偶的特性,現在看樣子人偶們就是對很多事很好奇的樣子。

  熾天子點開的第一條就是來自人偶豆莢的留言:給,熾天子,人類和薇兒和人偶的區別是什麼呢?人類創造了薇兒,薇兒創造了我們人偶,我們是要叫薇兒們媽媽嗎?

  熾天子回覆:區別分構成物質的區別和思維文明的區別,人類的身體和薇兒不完全相同,但都大致為碳基生物,人偶們的身體構成就更多樣起來,可以內拼接適用的金屬和各類的薔薇材料;人類的思維很豐富多樣,有著伴隨悠久歷史的文明文化,薇兒的思維繼承自人類里的其中一種,繼承不完全而又有獨屬於薇兒的探索創造思維來補充,人偶又是按著薇兒們的意志創造出來的,偏具體的實用功能,同樣也會有獨屬於人偶們會探索出的思維;還是別叫薇兒為媽媽好,薇兒們各自的年齡都不同,也不太清楚,我想薇兒們更想和人偶們做好朋友。

  熾天子點開第二條留言:熾天子,熾天子,我是人偶卷萵苣,為什麼什麼我的名字在人類的硬碟里搜出來是菜的名字呢,難道我很好吃嗎?誰會來吃我們人偶呢?

  熾天子回覆:那可能是薇兒設計的程序命名找的人類字典詞條,找到植物的類別名稱,所以每個人偶得到的初始名字都和植物有關,如果覺得名字不好可以自己修改保存的,不過每個月只能修改一次,可以想給自己覺得好聽的名字再決定;吃人偶的動物我可沒見過,但要是在薔薇叢上遇到可怕的攻擊性強的大蟲子可得躲遠點,有些蟲子看到會動的東西就喜歡去咬兩口,人偶身上又沒有肉的味道,通常不會吸引老虎來抓的,不過還是遠離棕熊和鱷魚好點,突遇到可以撐開隨身的衣服來讓自己看得很大,然後面對著野獸小心後退,聰明點的野獸都不會冒著受傷的風險去抓會給自己留下大傷口的獵物的。

  熾天子再繼續點開回復,她完全不用按按鍵去打字,手帕上有預處理的打字插件,熾天子只要拿著手帕就能摸索出手帕上纖維即時排列的文字塊,再根據熾天子的語言習慣,就能預判生成熾天子要說的完整句子,而熾天子提供要表達的大致信息就行,就捏著提示文字的區域,這樣就不用在晃抖的自行車上打字了。

  下一條留言:我是新住在薔薇叢山谷的人偶,熾天子可以來我的屋子參觀下嗎,我照著人類的設計教程設計的房間排布。

  熾天子回覆:可以,我下午會經過那裡,需要我在薔薇堤崖帶些什麼水果過去呢?我正好要在那附近吃午飯。

  這條留言下很快有回覆:熾天子,我沒裝有糖份當蒸汽燃料的胃口,不過如果可以,我想要一顆李樹的小樹苗,這樣夏天就能結出李子來,我可以給薇兒們嘗嘗,沒有李子樹就櫻桃也行。

  然後熾天子一路點著回復,春天的風在兩側吹過,靜謐中能聽見鳥兒的叫聲,幾個小時到了中午,自行車才行駛到這片土地與薔薇叢接壤的牆角,這片土地山野是海帶框架上的另一面牆,熾天子可離開薔薇叢一個星期,主要是熾天子帶著音箱去正面撞向電磁欄網時,整個就被拋彈出來,直接飛越在空域中,高高地穿過星湖區域,為此熾天子收集到了很多重要的數據,都折成紙塞進了音箱的空隙里,然後跌跌撞撞推著音箱慢慢返回,今天早上才穩穩地降落在這框架側面第二面的牆,整個牆就好比是一塊地殼,能把薔薇叢整個在這牆外遮擋起來,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入侵,薔薇叢就能躲在這土壤的牆後偽裝成這土地上的山脈了。

  熾天子(看著身後自行車駛過的公路和兩邊的大大小小田野):這裡的地名有取名字嗎?

  人偶連翹:那就叫牛蟲野和燕子灣,牛蟲都隨處可見,好多田地都是牛蟲犁出來的,堆肥也是,後面會有燕子之類的鳥飛來種穀物。

  熾天子:可我看這土地存在好久了的樣子,不會是別的星球碎開飄過來吸附在框架上的吧,還是說是薔薇叢在星湖上刨到的小山島?

  人偶連翹:是上個月薔薇叢的帽子天體上突然出現的地殼土壤,說是商業街送過來附帶清潔劑,然後帽子天體轉著靠近這框架牆面就將這地殼給吸附上去了。

  熾天子(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是說以前薔薇叢經過的商業街那邊的商店能隔這麼遠的距離把一座島一樣的土地給悄無聲息地送過來!

  人偶連翹:我當時才被製作出來,半隧道的薇兒都忙著製造人偶們,天文上的觀測也被上個月的天空雨雲遮擋住,帽子天體上發生的事還是我們搭框架的人偶返航時有人偶發現的,帽子天體的上面層從薔薇叢的地面可看不見。

  靠近薔薇堤崖的路口,熾天子下車,和人偶連翹告別,人偶連翹朝著另一條路去了這牛蟲野的山群的另一邊的路,熾天子就將音箱搬到薔薇堤崖上的籃子纜車站口,然後去堤崖旁的樹林去找李樹的樹苗,不過很多樹可不會像動物一樣單獨生長出一株樹苗在原來的李樹身邊,帶李樹種子的話通常要好些時日才能長高,而薇兒們還沒有建立專門挑選植物樹種的建築物基地。

  籃子纜車新加了另外兩種引擎來驅動,載著熾天子和音箱去往薔薇廣場,另外的引擎一個是冷蒸汽備用引擎,另一個是概念牽引實驗引擎,這樣下次再大停電時,就能用備用引擎了,而實驗引擎就作那時的新的備用引擎,因為實驗引擎還處於第一代,很多功能有待完善。

  熾天子再在籃子纜車上看春天的薔薇叢,整個薔薇叢可以說是煥然一新,真的是到處是鮮明的顏色,綠色的葉子是那麼青嫩,各處的薔薇花苞都吐著尖的紅,很是讓熾天子想親吻下薔薇叢的花朵,那樣一簇簇的叢繁茂生長,已經是一處美麗風景的花園了,各處環繞的隧道在枝丫覆蓋中若隱若現,飛鳥飛過空谷,白鷺落到低處河灣的水田,松鼠攀爬在大松樹上,藍色黑紋理的蝴蝶飛在小溪流上,聽著水流的清脆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春天到來的薔薇叢,很是讓熾天子欣喜,而今天的陰天陽光也顯得有些溫暖明亮了,空氣里的風清涼的吹過,吹得熾天子想穿裙子,不過熾天子還是穿褲子好,褲子稍微行動方便些,裙子要是被邊角的東西掛住,裙子倒不會被撕壞,但會反過來把掛住裙子的東西給整個掰下來,破壞力很是恐怖,都讓路過的蟲子不敢踩這種熾天子適合穿的長裙子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