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天子早上正常吃早飯,就熱水泡燕麥,燕麥放砂糖,燕麥是薔薇的架子農場裡長的,砂糖是從薔薇叢野外的甘蔗地製作的,稀飯一樣,呼呼幾口就吃完了。
然後熾天子穿好外衣褲子靴子,外衣是深藍色的運動服,褲子是帆布牛仔馬褲,靴子是低跟高筒到小腿的前拉鏈靴子,都是從薔薇布坊定製的,適合熾天子照常行走用,不用太花哨,頭髮用發圈紮起來,帶上象徵幸運的花朵發卡,發卡的花朵變著樣子,今天的發卡是紅果仔花,就是白色的小花。
薔薇叢的今天天氣是多雲,沒有要晴天的樣子,但熾天子的心情稍微好些了,雖然還是有大背景的憂傷氛圍,但驚奇的心情還是會在此刻展現,大概是需要嚮往光芒所表示的希望,有時候真的在黑處待久了,也覺得陰天的光如此明亮。
熾天子出門,在籃子纜車上到站,來到一個薔薇叢群樓里的一個方塊屋子,屋子裡就是個三維軸的駕駛艙,是用薔薇第二街道上的遊戲廳的駕駛模擬遊戲機座改造的,有讓熾天子坐上的位置,位置前的多層屏幕營造立體感,兩側的機動按鈕可以根據熾天子的習慣調整鍵位,這個駕駛倉也不是遠程的模擬倉,而是就連著房間裡的設備,熾天子的所有操作都會反映在房間設備上,設備包括聲學光學傳感和模擬,立體軸的旋轉平衡,以及為自己熾天子準備的核心結構:超遠程空間支援。
這個支援是熾天子給出的支援,更像是由熾天子發射的飛彈,不過飛彈沒有中途的軌道,因為太快的速度下,物體會在速度方向上投影出間隔的信息,這些信息不再連續,就好像把一根羽毛放大會看到很多羽毛的空隙一樣。仔細些說就是比如數字一到九排在一起,然後熾天子將這個數字扔出去,接著原本挨得緊的一到九就分散開來,讓一和二之間隔開很大的距離,中間的距離被空氣填補,這樣的信息已經排布開就不連續了,同樣把數字一到九換成一般都羽毛也會有這種效果。
在很遠之外的天體水池上,陸地和海洋上總有些極端的地形在形成,有的火山噴發出的蘑菇雲火山灰被路過的甲烷雲凍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就像雪崩一樣,其在融化時就又會是山崩地裂。這樣的冰凍蘑菇雲最好提前引導崩塌,就像一些危險的雪山需要安放炸藥人為轟塌一樣,這樣的蘑菇雲就被薇兒們列入引導名單里,薇兒們不用刻意去破壞,只需要安置好其落地的地點,以免大量火山灰飛到水池荒野的草地上,草地上已經生長出了更多植物,薰衣草最多,其次是植物滿天星,滿天星正在滿地綠蔭中,很是怕火山灰塵過來覆蓋住陽光,不過不介意土肥里多些火山灰。
而熾天子就是要遠程支援著讓蘑菇雲慢慢落地,具體過程就是先鋒隊的薇兒進行現場標點,然後熾天子在薔薇叢的操控倉端進行閾值偵測,而薇兒們標點的方法就是在蘑菇雲上放棉花糖泡沫,棉花糖碰到火山灰後變大,半徑幾十米的樣子,幾十米在整個天體水池上就相當於一個大範圍的目標了,以薇兒們的地形偵測很容易發現;接著熾天子在位置上手動瞄準就行,瞄準需要的參數有十七個,九個位置參數和六個向量參數,以及兩個相對距離參數,中間的很多引力延遲和鞦韆測量曲率都不用加,因為熾天子是目測瞄準的,光線在途中出現的偏差在放大了的自然閾值下都積累成近似曲線的樣子;熾天子如在戰鬥機駕駛位上一樣,跟蹤著棉花糖標記,然後按下按鈕推動這個標記,接著就見蘑菇雲緩緩倒下,沒有多餘的灰塵散開。
這是熾天子的超遠程空間支援,當熾天子在位置上試著推動自己所看得清楚的目標時,就能夠得到,就像在空白空間裡,熾天子能摸到泡沫床上薔薇叢的頭髮,然後薇兒們就能看到薔薇叢的一處枝丫輕輕在晃動。而這樣支援,熾天子需要找准位置,將棉花糖標記拉近到同樣自己能摸到的地方,這也含有熾天子自動放大的感官和影響力,而操作倉里的設備主要就是追蹤,如同用天文望遠鏡看星星一樣,自己星球會自轉,有的星星也自己飛得明顯,微距的跟蹤能讓熾天子保持連續的瞄準,有時熾天子會推錯目標,不過距離夠遠中途可以進行撤回,至少在熾天子的這樣感知下她可以來得及撤回。
熾天子一個早上就解決掉了十幾處的蘑菇雲,都讓蘑菇雲輕輕降落到地面,有的蘑菇雲倒下的地方預計可以灑更多植物種子,之後會長出荒野的小草原,樹苗則要長得慢些,不過在夏天到來時,灌木叢可就能覆蓋火山灰的土壤。
「天子,試試把積雨雲推到草地上空,說不定能下一場春雨。」米字愛麗在操作倉外的控制室說著,她來晚了些,之前控制室都是用的代理程序,米字愛麗可不想錯過捕捉到熾天子所見的光影,操作倉里沒有別的發光電燈,卻有一片白光在熾天子面前的空中出現,熾天子就看著白光里進行支援,而米字愛麗看到的白光就是白光,應該是太密集的信息光線編繪出來就是白光,米字愛麗試著去解析白光,可光波段上每處都被不同的波填滿了,讓米字愛麗怎麼也找不出規律來,各種解析格式都沒法對應,最後還是用的經驗庫比對,讓白光的密碼浮現。
米字愛麗看到的是失真的一道道筆畫,筆畫塗著綠色的原野,點綴青翠,一抹藍天,大潑水墨,白色的顏料在藍天上飄動,熾天子拿著一隻筆刷在操控倉里的白光上,如掃葉子一樣將白色顏料趕到青色的草地上空,然後熾天子戳戳幾下,白色顏料下就滴落出清澈的雨水,雨唰唰地落在地面,在低空里形成雨霧,這樣,一場春雨就降臨在了水池天體的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