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撕裂的預警中,測定濃度低於物態飽和,無處可逃——旁白薇兒,大撕裂就是想像的一個區域範圍內的所有物質都依附在桌子上,桌子整個被掀翻,所有的物質信息都一同陪葬,而有測量桌子穩定的方法就是測量一些邊緣物質的穩態,那些物質就是風向標,因此,旁白薇兒觀測的是一種獺科的動物,看它們的覓食情況來間接反映穩態濃度。
「我認為應該叫鼬科,人類的雜誌書上都說是鼬科。」吃瓜薇兒在一旁的路邊,坐在隨身攜帶的小板凳上,看著旁白薇兒用投影鏡子觀察著河流對岸的小動物。投影鏡子就是把目標地的物體影像顯示在鏡子上,這樣看著鏡子裡就會出現鏡子本來沒照到的景物,也就能讓旁白薇兒近距離觀測。
一隻貓獺在找著地面上的幼小蟲子,幼小蟲子剛爬出土壤,就被一爪抓住,然後爆漿被嚼在獺舌頭牙齒間,有刺的地方都被帶出來,就好像是吃魚一樣,而河裡的小魚的骨頭其實都很軟細,有的魚蝦甚至沒長出明顯的骨頭,大概是新的品種。
而貓獺真不喜歡吃小蟲子,對它來說就好像吃小白菜苗一樣,不如去抓大蟲子好,而太大的蟲子有的和犀牛一樣,很是不敢去招惹,而貓獺聽貓頭鷹們說這薔薇叢里有狼的蹤跡,要是不小心遇上,可就麻煩了。
於是貓獺一跳就到一旁樹上,以查看森林的動靜,它看到河對岸有兩個人影在路邊看著自己這方向,完全不知道那兩個人在對自己打什麼主意,於是貓獺對著河岸方向做了鬼臉,然後往更高的樹上爬,爬到一個露天的樹窩上,大概是某隻貓頭鷹的巢窩,裡面迷迷糊糊睡著一隻貓頭鷹。
貓獺在貓頭鷹窩面前的窩桌子上擺放起很多小木棍,小木棍如拼算數一樣,就擺出三兩四的木棍,就如暗號密碼一樣。迷糊的貓頭鷹看到暗號的木棍數量就一下清醒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貓獺,因為貓頭鷹沒想到自己的窩這麼容易被別的動物靠近,而且擺出暗號的還是和貓頭鷹們搶蟲子的貓獺。
貓頭鷹很快鎮定下來,按照流程把一隻羽毛筆交給貓獺,貓獺含著羽毛筆的羽毛就很快離開了窩到河岸邊的大石頭上,河邊的大石頭邊緣被水沖得圓滑很多,水退去時的石頭很是適合各種動物趴在上面曬太陽。貓獺就找河岸邊結薄冰的地方,將一塊薄冰放在石頭上,然後拿起羽毛筆沾著地莓汁在薄冰上寫著什麼。
旁白薇兒仔細看著鏡子,鏡子裡的倒過來的文字讀起來應該是:「狼兄,我們可以包圍河邊公路上的兩個人。」旁白薇兒沒太理解貓獺怎麼寫出來的,一旁的吃瓜薇兒看著身後,隱約感覺身後的公路對面的暗草叢裡有一雙飢餓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好像我們要被吃瓜了。」吃瓜薇兒說著,和旁白薇兒背對背,旁白薇兒警惕著河對岸,吃瓜薇兒警惕著公路對面,所有動靜都一下可怕起來。吃瓜薇兒可見過地面森林的狼如何在滿是人的樹幹叢中生存,有的狼會把人偷偷抓到暗處,然後吃掉人的內臟和里肉,接著狼再套上剩下的人皮,就能大搖大擺地去別的地方繼續吃落單的人。而至於被發現披著人皮的狼,大多都是狼太老了,偽裝變得稀里糊塗粗糙起來,也有情況是年輕的狼把老狼推出來轉移人類糾察的火力。因此,吃瓜薇兒特別害怕一些人憎恨的眼神,那感覺就像它是狼一樣要撲過來吃掉自己。
「可我看就是貓獺故意寫出來嚇唬我們的,它肯定意識到我們會認為它的智慧不高,於是突然寫出文字來達到嚇住我們的效果。」旁白薇兒在意的不是會不會真有狼出現,而是在意薄冰怎麼會那麼容易擴散地莓的汁水呢,薄冰可沒水那樣的流動和紙那樣的被穿透性。當旁白薇兒再翻鏡子找貓獺時,貓獺已經溜得不見蹤影了,「看來那小傢伙不喜歡人類的觀察。」
「可我們是薇兒耶,我們就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觀察嗎?」吃瓜薇兒說著,又坐回小板凳,狼什麼的也一直沒從對面公路出現,看樣子的確是自己多心了些,可還是以防萬一,吃瓜薇兒撥打著巡邏薇兒的電話,然後吃瓜薇兒捏著自己的聲音問:「我是路過薔薇叢第四森林公路的薇兒,我聽說這裡有狼,是真的嗎?」
巡邏薇兒回答:「我們這邊貓頭鷹也有好多報案的,請待在安全的地方,遠離狼會躲藏的櫻桃灌木叢,夜晚和多雲天氣就只走大路有路燈的地方,我們會加派更多人手巡邏的。」回答完後,巡邏薇兒掛斷電話,然後露出左嘴角的虎牙,以及犀利發光的眼神。
在巡邏薇兒身後的接待室里,坐著一個穿著鎖鏈衣服的雙馬尾時常淚光閃閃的女孩子,她眼睛閃著高光,說:「我對好看的女孩過敏,所以我不能把自己打扮很好看。」
「可沒登記有你的身份信息,你是外來的還是原住的人呢?」巡邏薇兒逼近仔細看著雙馬尾,雙馬尾的衣服只剩下襤褸,而碎塊衣服處用重鐵鏈環繞成衣,鐵鏈也不在她的肌膚上留下印痕。
「那過一下安檢,我們接到報案說有狼會偽裝成人。」巡邏薇兒拿著小手電筒,更靠近了雙馬尾,應該是巡邏薇兒的好看氣息讓雙馬尾二度過敏起來,於是雙馬尾拿著毛巾遮住眼睛,任由巡邏薇兒檢查著。
貓獺穿著草叢,來到森林公路上關卡的巡邏崗站,它只是一隻過馬路的小動物,所以和松鼠狸貓黃鼠狼一樣,而貓獺的毛滑溜了許多,它來巡邏站就是來會會崗站屋子裡的狼,而崗站的屋子規格是十六米寬長八米高的建築物,狼在房屋裡的狹窄空間可沒多大優勢,而崗站旁邊就是河流,貓獺想著要是情況不對勁就往這水裡跳跑掉,狼游泳可沒自己快的。
旁白薇兒和吃瓜薇兒走河橋到對岸,去看石頭上留著的薄冰塊的,旁白薇兒仔細看著貓獺的字跡,字跡在冰上劃很是輕微,而如此輕微也讓地莓汁流染冰塊,看樣子是那隻羽毛筆的特殊作用了,一般的筆只是沾著汁讓汁擺出筆畫,而羽毛筆寫的字是像放大筆壓的刻刀一樣,如果想,完全能用羽毛筆來在石頭上刻字,大概是貓獺不想刻下留很久的文字才用薄冰塊。
此時貓獺拿著羽毛筆如拿匕首一樣翻進崗站的窗戶,屋子只有兩層幾個房間,一樓是倉庫,二樓是接待室。貓獺看著屋子裡,屋子裡巡邏薇兒正在給雙馬尾檢查,檢查著雙馬尾身上有沒有巨大的傷口劃痕,大傷口就說不定是外套皮膚的拉鏈,然後端來一碗熟肉,讓貓獺也有些饞的好吃的肉,而雙馬尾就直接手抓著碗裡的肉吃起來,看樣子很飢餓,以至於忘記了流淚。
然後貓獺就看到巡邏薇兒繞到雙馬尾身後,然後張開牙齒,正要咬雙馬尾的脖子,雙馬尾察覺到不覺得,敏捷地翻過桌子和巡邏薇兒對視,一邊還咀嚼著熟肉塊。此時貓獺就直接推開門,快速到桌子上的碗前,叼起碗中剩下的肉塊,然後繼續跳過房間窗戶,這一下激得巡邏薇兒和雙馬尾都往房間窗戶外跳著追過去,好像是貓獺激起了動物的狩獵本能。
翻過窗戶的貓獺到屋外空地上,然後輕巧轉彎倒跳在一樓倉庫屋檐下的空隙柱子上 繼續觀察測探動靜。跟著跳來的巡邏薇兒和雙馬尾都摔在了地面的厚草地上,各自都手腳俯趴在草地上,相互看著對面,她們此時已經不在意突然闖入的貓獺去了哪裡,就算即使她們是狼,偽裝成人類後也逐漸退化了些嗅覺,所以都沒注意到一樓的貓獺的氣味。
對峙一會兒後,巡邏薇兒先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草,接著雙馬尾也站了起來,系上鬆掉的鎖鏈衣服。
「檢查完了,你的身體很健康。」巡邏薇兒說著,她好像是那種意會的眼神。
「肉都被小野貓搶走了,再給我來一碗。」雙馬尾完全不在意巡邏薇兒剛才無禮的檢查,此時吃飽肚子重要些。
貓獺已經確認了情況,外面兩人都不會注意到自己,於是它放心地在樑柱上吃起來冒險叼來的美味的肉,這肉和蟲子肉不一樣,很是嫩,而越吃越讓貓獺感覺不對勁,於是它用羽毛筆挑著肉里的骨頭,骨頭細碎開來,看樣子這肉恐怕就是貓獺正要找的狼,沒想到狼已經被獵殺了。
吃完肉的貓獺感覺自己的牙癢起來,它到河水邊照鏡子,發現自己獠牙變長了些,這讓貓獺意識到吃掉狼肉後會變成狼的情況,如果真是這樣,那狼隱藏自己的方式就很恐怖了,就是有狼讓自己被吃掉,然後替換掉吃自己的動物,以此形成新的狼,貓獺沒想到自己中招了,不過看那兩人也應該是吃了狼肉的樣子還能保持原來的很多理智,這更像是狼肉被分散吃掉的作用,假設狼原本死亡在荒郊野外,那微生物會吃掉狼,微生物群也就形成了新的狼,不,總有殘餘的原狼細胞被微生物吃掉,說不定已經在身邊無處不在有狼的影子了,這可真有可怕的凝視會出現啊。
貓獺正想要給自己催吐來著,但想到吃的肉太好吃了,就算真是自己猜想的狼,那也讓自己飽餐一頓慢慢消化就好,按照生物能量流動,自己的胃最多吸收肉的百分之二十生物能量,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麼多,而貓獺自身代謝一段時間後也肯定能把含狼的物質給排出去,到時候自己還是會恢復如初,想到這,貓獺就放心地離開了,報餐一頓就是要這麼多爭端的。
「我走累了,我們去崗站屋子休息會兒吧。」吃瓜薇兒背著設備牽著旁白薇兒,走在去往崗站的公路上,吃瓜薇兒還是很在意公路旁草叢的某種凝視,但都已經去探過草叢了,吃瓜薇兒還是感覺不對勁。
到達崗站的接待室里,就看到巡邏薇兒和雙馬尾在啃著肉排,她們兩個啃著一定要吃飽的樣子。
「不打擾了,你們繼續用餐。」旁白薇兒推開門後又關上,然後帶著一樓旁等待的吃瓜薇兒離開了。
「怎麼樣了,有兩個人的話,我還是害怕見面。」吃瓜薇兒說著,旁白薇兒可聞到了這屋子裡的肉味,就是狼的味道。
「她們在裡面吃飯,我們還是不打擾了,不過我看下次的水池登陸的第一梯隊裡,肯定會有狼去的。」旁白薇兒看著周圍,大概是在看某些真菌在飄動,她已經想像到真菌之類的微生物在水池天體上不斷生長出完整的身體,然後到時候水池形成原始的荒野,狼群會從屍體的土壤里站起來,然後去尋覓別的食物。
接著,旁白薇兒和吃瓜薇兒到高處的籃子纜車上,讓籃子纜車停著就行,就在纜車裡展開投影鏡子,這次從天空往下捕捉貓獺的動靜,而貓獺正在河邊的大石頭上曬太陽睡午覺,看樣子是飽吃了一頓。
「下空要發生大撕裂了,快發送預警。」旁白薇兒當機立斷說著,吃瓜薇兒發送著緊急避難信息,避難範圍為二百米的樣子,還好下空的崗站離得較遠。
接著就見以貓獺為中心,半徑二百米範圍內的森林樹木岩石水流就都被挖走了一樣,然後河流的水流就慢慢填補過來,將下方的地形填成了湖泊,如果這個區域裡有薔薇枝丫的話,那薔薇叢一定會如手指斷掉一樣疼。等貓獺醒來時,它正飄在新形成湖泊上,剛才的大石頭和河流地形都不見了,貓獺還完好無損的樣子,似乎是它在撕裂的中心區域,受到四處的拉扯和積壓都平衡,不然多移動一步都會不見蹤影。
「消失的地方都成濃度補充了。」旁白薇兒說著,「成了讓周圍天體吃飽一點的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