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門前,有人將一位鬼嬰修士撕成兩半。✊😺 ➅❾𝕤Ĥ𝕌𝓍.𝒸๏ᗰ 🐨☺
那是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而他出手之兇狠,場面之血腥,不僅使得街上的行人目瞪口呆,便是坐在桌旁的五位壯漢也是始料不及。
不過眨眼之間,幻術消失,奎炎猛然驚醒,頓時大吼一聲暴跳而起——
「邛山,老子殺了你……」
邛山一把捏碎了盧川的元神,尚未轉身。
而「撲通」一聲,他身後的奎炎突然摔倒在地,雙手抱頭慘叫道:「哎呀,於頭領饒命……」
四位狼族的壯漢倒是忠心耿耿,飛身撲向自家的狼王,而奎煊、奎燦的腦袋忽然「砰、砰」炸開,嚇得魁星、奎月轉身便跑,又雙雙身形一頓,已是動彈不得,雙雙驚恐失聲——
「於頭領饒命……」
與此瞬間,酒肆門前冒出一位中年男子,揮袖將兩個壯漢收入御靈戒,唯獨留下奎炎躺在地上,卻被他一腳踩住腦袋,漠然道:「你這頭惡狼屢次犯上作亂,我該將你剝皮抽筋呢,還是抽魂煉魄呢?」
「哎呀,老子……本狼糊塗,再也不敢……」
「你以為你逃了,我便抓不到你?還想吃我的肉,我先將你烹了!」
「狼祖狼宗在上,奎炎誓死效忠於野頭領,永不反悔,否則任你烹食……」
「哼,姑且信你最後一回!」
中年人相貌陌生,而話語聲熟悉,正如邛山被他奎炎一眼識破,此人不是於野又是誰?一眨眼的工夫啊,盧川與奎煊、奎燦便已慘死當場、魂飛魄散,什麼都沒了,他忽然有點怕死,他想活下去。
於野收起腳,轉而面向街口。
奎炎只覺得腦袋一松,識海中撕裂的劇痛消失,他急忙跳起身來,伸手摸了摸,上下毫髮無損。而他未及鬆口氣,看著滿地的污血與破損的屍骸,又禁不住一哆嗦。
便於此時,無數的人影或是踏劍、或是御風,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街上混亂起來,驚呼聲響成一片。
年輕男子從地上捲起三個納物戒子,依然雙手如爪、血跡淋淋,面帶殺氣道:「於頭領,你我當街殺人,已驚動鬼城,如何是好?」
於野伸手一抹,恢復了真容,卻回頭看向奎炎,道:「膽怯了?」
奎炎尚自惴惴不安,猛然昂首挺胸,黑臉透著怒色,瞪眼道:「老子天生膽大,你說殺誰?」
「轟、轟——」
城中忽然傳來幾聲巨響,隨之濃煙四起、火光熊熊,眾多鬼修紛紛停下觀望。而火勢愈發猛烈,轉瞬已有蔓延全城之勢。
於野抬手一指,道:「城中的鬼修,皆可殺!」
「遵命!」
奎炎一把將酒肆的掌柜抓起來,「砰」的一聲直接摔死。
「這掌柜的賣人肉,同族相噬,老子先殺了他,算是活動手腳!」
他倒是振振有詞,遂又飛身而去,但凡相遇的鬼修,不是被他直接撞死,便是被他揮手撕碎。若論手段之血腥,他比起邛山遠勝一籌,而且更為瘋狂,也更為的殘暴兇狠。
「走——」
於野抬手一揮,奔著來路走去。
邛山豈肯示弱,當即沖在前頭,人擋殺人,鬼擋殺鬼。
半空之中,奎炎更是凶不可擋。眾多鬼修急於救火,又忙著對付入侵之敵,正當混亂之時,被他橫衝直撞過去,霎時血肉迸濺、亡魂淒嚎。正當他殺戮痛快,一不小心觸及護城大陣,「砰」的一聲往下墜去,「轟隆」砸破屋頂而埋在碎石瓦礫之中。他帶著飛沙走石之勢再次躥起,兩道人影迎面撲來,不待他痛下殺手,胸口「砰、砰」連遭重擊,人已倒飛出去。
「呸,敢打老子……」
奎炎倒飛十餘丈,再次撞到兩間屋子,他從廢墟中冒出身影,忽見兩個壯漢穿過廢墟追來。
屍煞?
來到鬼域之後,聽說過屍煞,那是一種殺不死的強大存在!
不僅於此,又有一群人影出現在數十丈外,其中不乏鬼嬰、鬼將境界的鬼修!
哼,以多欺少,老子不怕!
而於頭領呢……
奎炎眼珠子一轉,飛身躥上屋頂,忽聽傳音響起——
「城北,傳送陣……」
「哎呀,老子尚未盡興呢!」
奎炎很是惱怒的樣子,卻閃身飛掠而去……
城北。
已是一片火海。
而熊熊的烈焰之中,有個陣法籠罩的院落。院門前躺在一地的死屍,還有三人在招手呼喊——
「於兄弟,我等已奉命燒了玄幽城,奪取傳送陣……」
「數百鬼修與十餘頭屍煞齊出……」
「快走……」
正是文桂、郭軒、盛懷子,抵達玄幽城之後,三人便被於野召喚而出,分頭縱火焚城,奪取傳送陣。一旦鬼城大亂,必將開啟護城陣法。城中的傳送陣,無疑便是唯一的退路。
→
而撞見盧川與奎炎,則是在他意料之外。
「三位道友!」
邛山回應了一聲,帶頭跑到院門前。而文桂三人見他相貌俊美,卻又滿手血污,均是神色好奇,衝著他打量不已。
於野隨後而至,轉身回望。
巷子裡,死屍遍地、血流成河;四周則是濃煙滾滾,而沖天的火光為陣法籠罩,使得火勢難以宣洩,瞬即倒卷著橫掃全城。
此時此刻,十數里方圓的玄幽城猶如鼎爐在燃燒,不知又能煉化幾多冤魂,超度幾多亡靈。
卻見濃煙與火光之中,成群的鬼修在追趕一人,而他飛街過巷逃竄之際,竟然在大聲吼叫——
「老子是奎炎狼王,今日奉於野頭領之命踏平鬼城……」
他倒是不忘他的狼王頭銜,當然也沒有忘了為於頭領揚名。
吼叫聲未落,一道粗壯的人影跳入巷子,帶著風聲躥到院門前,火燒火燎道:「幸虧鬼王不在城中,否則難以走脫……」
於野不作耽擱,與眾人轉身沖入院子。
院子裡也是橫七豎八躺著死屍,可見此前有一番惡戰。穿過庭院,抵達一間石屋。屋內並排布設著四座陣法,其中的三座已被毀壞。
郭軒舉手示意——
「玄幽城的傳送陣通往東、南、西、北,我已毀去其三,僅留下這座陣法,可直達方野山。穿過方野山地界再去萬里,便可抵達妖域。」
於野逕自走入陣法,邛山與奎炎緊隨其後。
文桂提醒道:「於師弟,陣法僅能傳送五人……」
奎炎瞪起雙眼,兇狠道:「休得囉嗦,老子陪同於頭領先走一步……」
「轟——」
屋外傳來陣法崩潰的動靜,眾多鬼修已沖入院子。
「閉嘴!」
於野衝著奎炎叱呵一聲,拂袖一甩,文桂與郭軒、盛懷子已被他收入御靈戒,邛山趁機打出法訣,頓時光芒閃爍、風聲呼嘯、景物變化……
須臾。
三人出現在又一座陣法之中。
不待於野吩咐,邛山與奎炎已抬腳踢碎了陣法石柱,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精明,懂得如何甩脫強敵的追趕。
忽聽一聲怒喝:「大膽,爾等何人……」
傳送所在,乃是一個山洞,洞口闖入三位中年男子,看修為應是看守陣法的鬼修弟子。
「哈哈!」
一聲怪笑,山洞已籠罩在凌厲的殺機之中。
三位男子頓時嚇癱在地,各自念如死灰。
只見一個高大的壯漢搓著雙手,周身透著駭人的殺氣,並瞪著紅眼珠子,垂涎三尺道:「老子要吃肉,吃人肉……」
一位相貌俊美的男子身形晃動,倏然變成了老者的模樣,卻瞪著一對黃眼珠子,厭棄道:「一張臭嘴只想吃人,粗鄙之徒!」
另外一位年輕男子則是搖了搖頭,好奇道:「老狐,為何捨棄原有的相貌?」
「哎呀,這世間以貌取人,男人亦是如此。貌美雖好,何嘗不是罪過。一副皮囊罷了,美醜自知,心安理得,省卻多少麻煩……」
老者像是歷經紅塵,感慨良多。而壯漢卻是獰笑一聲,駁斥道——
「哈哈,休得在於頭領面前賣弄,老子知道你邛山的底細,當年禍害多少人族女子……」
「放屁!老狐是在歷練……」
「你放狐屁!依你所說,老子吃人也是歷練……」
三位鬼修在等死,卻等來一陣爭吵,而不是禍害女子,便是吃人,聽起來更是令人絕望!
……
午後。
天邊飄來一片烏雲。
烏雲之上,一位中年男子身影匆匆。
剛剛走了一趟玄冥山,誰想見到玄夜鬼尊沒說幾句話,便接到傳音符,說是玄幽城遇襲。他將此事稟報鬼尊,卻命他自行處置。
如何自行處置?
妖域的修士已殺上門來,玄夜身為鬼尊,竟然無動於衷,反而想著與仙域交好,真是老糊塗了!
而一路之上緊趕慢趕,又藉助傳送陣,終於在當日趕了回來。
前方便是玄幽城。
中年男子凝神張望,身形一閃往下飛去。
須臾,一座群山環抱的城池出現在腳下,他猛然收住了去勢。
城,還是那座城。
卻是滿城的廢墟,且濃煙未盡,屍橫遍地,還有成群的凡人、鬼修、魂影在遊蕩,儼然一座真正的鬼城。
與此同時,城中飛出幾道人影。
「鬼王前輩,於野帶人潛入玄幽城,大肆殺戮,縱火焚城……」
「不必多說,他已逃往何方?」
「方野山!」
「哼!」
赤方臉色鐵青,兩眼閃爍著寒光,他悶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發出萬鬼傳音符,啟動萬鬼傳送,務必在天黑之前封死方野山地界,誅殺於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