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時鎮凝神看向方想的時候,躲在時鎮身後的黃嬡如,忽然探出頭來,對著方想怒罵。
「方老賊!你說是三招,三招已經過了!你還要怎地?難道你這個老傢伙,說話不算話!」
這聲怒罵,毫不客氣,即便是方想也是老臉一沉。
但他卻不管不顧,只是催動咒訣。
大概一個呼吸之後,他雙眸驟然一亮,泛起一縷異樣白芒,手中咒訣更是快速變幻,最終化作食中二指,朝著地面搖搖一指!
「起!」
他這一聲大喝,整個店鋪所在的地面,竟然猛烈搖晃起來!
方圓數十丈的地面都轟隆作響,猶如打雷一般,接下來時鎮所站立的區域,竟然出現了一條三寸寬的巨大縫隙,並如蛇一般快速蔓延開來,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而其他區域,則或者出現裂縫,或者拱起一個個數丈方圓的土丘,只是片刻功夫,整座藥鋪便化作丘墟、毀於一旦!
「頂階法術,地動術!」
見到此術,時鎮面色微微一變。
雖然時鎮見識不多,但也在五毒教的藏經閣里,聽說過這個法術的名頭。
它的名字雖然普普通通,但卻是少數幾個能夠改變地形地貌的法術。而且,根據施法者的法術強度,地動術的威力也天差地別。
比如金丹期老祖施展的地動術,足可地動山搖,猶如一場真的地震一般!
而元嬰期大修士所施展的地動術,那便是削峰填谷、移山倒海的大神通。
只是這個大規模法術,顯然不是針對時鎮的。
「時道友,果然手段了得。在築基初期的新銳修士里,你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方想抬起手,將地面上的那把拂塵凌空攝入手中,口氣中帶著一絲譏諷的道:「這三招,算是你接下了。不過這個店鋪,既然已經毀於一旦,那麼封條貼與不貼,已沒什麼必要。」
言畢,方想便一抬腳的,直接從時鎮身邊走了過去。
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不忘對時鎮說出這麼一句話。
「以後小心點,莫要犯在老夫手中。屆時,就不是今天這輕描淡寫的三招了!」
言畢,他哈哈大笑,引著那些面露恐懼之色的殘餘衙役,搖晃著拂塵揚長而去。
看到方想離去,黃嬡如一臉陰沉的死死盯著他背影。
「這老賊,真是可惡!他眼看無法勝你,便乾脆出手毀了店鋪。如此,整個洛陽城都知道了他的厲害,更是當眾羞辱了我們!」
「罷了。」
時鎮聽了,卻擺了擺手:「人沒事就行。他既然主動退去,我們就不必再去追究。只要他日後不來搗亂,區區一個鋪面,倒也無傷大雅。」
「你倒是大方。」
黃嬡如見到時鎮這麼說話,一雙黛眉忍不住緊蹙。
但她想了一想,卻終是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意思。此人畢竟是洛陽城的朝廷供奉,跟他徹底翻臉,並不利於我們在這裡做生意。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除非我們能徹底幹掉他!」
「徹底幹掉他?」
時鎮聽了,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什麼。
但很快的,時鎮便看向黃嬡如一眼,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黃道友,你還是說一說,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總不至於是因為一瓶黃龍丹,或者是一些賄賂,跟他徹底鬧翻的吧?」
「什麼叫一瓶黃龍丹?他要的可是每月一瓶!我沒你這麼財大氣粗,可給不起他。」
黃嬡如冷哼道:「即便給得起,也不給!他憑什麼?明明跟我要了那麼多莊園田地、金銀珠寶,居然還欲求不滿,想要侵吞整個王府的產業!這可是幾百萬兩的巨額資產,我豈能輕易給他!」
「嗯?有這種事?」時鎮眉頭一皺。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
黃嬡如朝著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一些看熱鬧的行人,已經逐漸開始往這裡聚集,當即一把拉起了時鎮的手,就朝著後院走去。
只見到,方想的地動術雖然摧毀了臨街的店鋪,但是後面那些藥圃花園、亭台樓閣,並未受到影響。
因此,黃嬡如一路上安排藥店的其他人救助傷患、清理廢墟,一邊拉著時鎮來到了煉丹房。
進入丹房之後,黃嬡如將房門緊閉,然後方才抬起一雙美眸,朝著時鎮看去。
「時鎮,首先我要謝謝你的及時援手!若沒有你出面相救,我今天恐怕已經死在了這個賊老道手裡。」
言畢,黃嬡如便雙膝一沉的,就要跪倒。
見到此幕,時鎮立刻一抬手,激起一股雄渾靈力,將黃嬡如整個托起。
「嬡如何出此言?你我的關係,大可不必如此。」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見到時鎮不讓自己跪下,黃嬡如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她臉上多多少少還是露出了一絲拘謹。
「以前叫你時老弟,沒曾想這才一年時間,你就已經進階築基期了,果真是進展神速。以後說不得,得改口喊您時前輩。」
時鎮聽了,微微搖頭:「你年長於時某,這一聲前輩,時某如何受得起?」
「修真界內,聞道有先後,只以修為論長短,豈能以年齡排輩分?」
黃嬡如先是正色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很快就又加補了一句。
「不過你說得對,讓我喊你前輩,我也有些不情願。總之,你我以後各呼姓名便是。」
「也好。」時鎮點了點頭。
黃嬡如見時鎮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咱們不是殺了王植之後,準備接手王府的產業嗎?這塊肥肉,也被郡守和方想盯上了。畢竟幾百萬的財產,換算成靈石也有幾千枚了。對於任何一名築基期修士而言,都堪稱是一筆巨款。」
「王府的產業,不是掛在王墨萱頭上嗎?他們居然要搶?」時鎮皺眉。
「王墨萱,可不只是你眼裡一個普普通通的紈絝少女。她的外公,乃是當朝宰相。不然你以為,王植那傢伙為何要死乞白賴的入贅他們王家?」
「王植?就是那個騙人的大胖子?」時鎮聞言,臉上浮現一絲不悅之色,顯然對這個胖子什麼好感。
「我調查過了,他原本並不胖,反而是個風流倜儻的俊俏小生。只是後來為了修行一門密宗秘術,硬生生自己增肥成了那副鬼模樣。」黃嬡如說道。
時鎮聽到這話,不禁回想起了王植身上刻畫的那些詭異符文。
「我想起來了,好像用密宗的人皮法器,可以短暫灌入靈力。而人皮面積越大,能容納的靈力就越強。所以,那個王植才會拼命增肥。」
「只可惜,都是鏡花水月。這王植被騙了,他體內沒有靈脈,根本無法修行。即便他修到最後,也只是一張會行走的密宗人皮法器罷了。說不定過些時間,就直接被密宗修士活生生剝皮取走。」黃嬡如答道。
時鎮聽了,皺緊眉頭,不知是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