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待得盞茶功夫之後,得知了事件原委的曾阿牛,木訥的臉上早已化作蒼白之色,顯然是被這番變故搞的措手不及。
畢竟以他那憨厚性格,要閉關苦修或是行俠仗義都沒有問題,但要讓他置一眾故友於不顧,親手將故鄉滄瀾界毀滅,那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而這,也是深海巨鯤始終隱瞞的原因。
可如今真相大白,他又必須儘快作出抉擇,要麼謹遵師命、助紂為虐,要麼就挺身而出阻止這一切。
但無論怎麼選,好像又都是錯!
這個選擇題的難度絲毫不亞於先前。
對於老實巴交的曾阿牛來說,又是一個難以權衡的兩難之境。
「師尊待我恩重如山,阿牛自然不可能恩將仇報,但無盡妖海也是我的故鄉,我絕不可能放任慘禍一切發生,天哥,你說我該怎麼辦.?「
最終阿牛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秦天。
可他那原本木訥的眼神,竟已悄然浮現絲絲詭異的紅芒,想必也被此事折磨的不輕,心神紊亂導致功法異象湧現。
見此狀況,秦天不由輕嘆一聲,隨即拍了拍阿牛寬厚的肩膀:
「別急,事情沒有到最壞的一刻,說不定還有轉機出現呢?總之不會讓你和巨鯤反目成仇的!」
聞聽此言,曾阿牛心下稍安,兩人就此立於船頭等候起來。
而秦天也講述起了早年曆練往事,其中諸多驚險之處,自然令得常年困在妖海的阿牛驚奇不已,儼然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
.
如此這般,很快又是三日過去。
遠處的兩尊龐然大物,愣是大戰了三天三夜,期間怒浪滔天幾乎時刻不停,更有各種污言穢語的喝罵聲夾雜其中。
得益於強悍的恢復力,兩位絕世大妖好似不知疲憊一般,就連原本造成的傷勢也早就癒合,看起來居然越打越精神!
最終由於實在難分高下,老龜竟是直接縮回甲殼,閉上雙目就開始呼呼大睡:
「罷了罷了,打了這麼久,本座有些乏了,傻大個你自己慢慢玩吧.!」
見此狀況,本就吃了大虧的深海巨鯤,差點被氣到原地升天,立刻便上前照著龜殼一頓霍霍。
「吼~!死縮頭烏龜,你欺人太甚.!」
然而由於龜殼防禦太過變態,無論深海巨鯤如何嘗試,不管利齒啃咬還是巨尾拍擊,都難以奈何得了老龜分毫,最終怒氣難消的它,只能叼著龜殼原地發泄一通,差點沒把附近海域掀個底朝天。
遠遠見到這一幕,秦天不由滿臉怪異。
一旁的曾阿牛則是適時開口解釋:
「咳咳~!其實師尊與龜老前輩雖然看起來水火不容,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並且還做了數千年的鄰居,所以更像是亦敵亦友的關係,平時師尊沒事就會找龜老前輩的晦氣,但它好像從來沒贏過.!」
聞聽此言,秦天不由心中一動,好像隱隱抓住了問題關鍵!
.
與此同時,那深海巨鯤發泄一陣之後,眼看著奈何不了老龜,竟是索性將其一尾巴拍飛,繼而怒氣沖沖的直奔秦天殺來,顯然還對先前之事耿耿於懷!
「吼~!大膽螻蟻,今日本王定要你好看!」
豈料那老龜卻是去而復返,又一次攔在了深海巨鯤前方,同時還不忘擠眉弄眼一陣挑釁:
「嘿嘿~!你這蠢魚,打不贏就找小輩晦氣,果然是無恥到家了.!」
巨鯤聞言頓時火冒三丈,立刻便要撲上去廝殺,眼看著一場大戰又要爆發。
然而就在此時,秦天卻是看不下去了。
畢竟如今外界形勢尚且不知,他秦某人可沒有太多時間,陪兩個老頑童在這裡繼續耗下去。
因此其雙目閃爍之下,索性直接飛身上前靠近戰場外圍,繼而朝著兩尊龐然大物遙遙拱手一禮,語氣不卑不亢的開口道:
「兩位前輩且慢,不知可否聽在下一言?」
奈何隨著話音落下,老龜也像是打出了真火,壓根就沒有任何停手之意,而那深海巨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便罵罵咧咧的喝道:
「呔~!無恥小輩,哪裡有你說話的份,稍後本王再來收拾你!」
見此狀況,秦天不由眉頭微皺,索性開誠布公的再度開口道:
「兩位前輩之所以如此緊張,無非是擔心滄瀾界撐不了多久,會被域外天魔捷足先登罷了,所以與其留下來陪葬,倒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可如果,能將所有域外天魔全部斬殺,再想辦法修復那世界缺口,自然就不用擔心滄瀾界崩毀之危,到時候晚輩也能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研究如何破解界域封禁!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之法?」
果然,此言一出,兩位絕世大妖的廝殺終於停頓,並且不約而同的回過頭來,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
那老龜還好,雖然眼神變幻卻並未多言,想必是心中早就有過一番謀算。
可那心直口快的深海巨鯤,卻毫不掩飾心中不屑,立刻便一針見血的譏諷道:
「呵呵~!你這小輩說的輕巧,據本王所知,當今滄瀾界仙道早已沒落,還有冥月那小丫頭助紂為虐,要想將實力強悍的域外天魔全部斬殺,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更別提那域外天魔的實力,還會隨著吞噬血食不斷增強,就憑你這區區元嬰小輩,拿什麼跟人家斗?還有那修復世界缺口之說,你這小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莫非是要效仿遠古巨神補天?真以為自己是聖人臨凡不成?」
言語之間,深海巨鯤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直接肆無忌憚的嘲笑起來。
就連一旁的老龜都投來了怪異的眼神,想必心中也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