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師妹氣得臉更圓了。♔💋 ➅9𝐒ĤǗ𝐱.ᑕ𝐨м 💘💥
酒窩師妹的酒窩都快被氣沒了。
兩個極度維護自家師兄的小師妹柳眉倒豎,腮幫子鼓起,與那些貶低自家師兄的傢伙展開了一場罵戰。
當然了,大家都是斯文人,就算是口吐芬芳,也不會說一些粗俗的詞語,通常都是拐著彎兒罵人。
比如你需要回爐重造啊。
祝你娘子永遠是處子之身啊什麼的,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總之是天花亂墜,聽得在場許多大臣眼皮直抽搐。
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等在此污言穢語,玷污了聖地!
但陛下都沒什麼表示,這些大臣也不敢貿然跳出來,全都端正坐著,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站在皇帝身側的魏蟄聽了一會兒,微微俯身,輕聲問:「陛下,需要臣喝止他們嗎?」
他的聲音很溫和很溫和,還富有磁性,好似能在別人的耳朵里引起共鳴,很是好聽。
顯然先前那句嗓音尖細的「陛下駕到」並不是他喊的。
皇帝卻擺了擺手,面帶微笑,饒有興致看著下方特殊的爭吵,「挺有趣的。」
作為皇帝,他見過無數次大臣們在朝堂之上爭辯,今天這場小輩們之間的激烈爭吵在他看來,確實挺有趣的。
關鍵是有許多以往聞所未聞的新鮮詞兒,比如那個祝你家娘子永遠是處子之身,這句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但仔細一回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皇帝邊聽邊思考,覺得學到了許多先生和老師們沒教過的知識。
「好了!」宋修潛運法力,不大的聲音卻蓋過殿內所有爭吵,只聽他說道:「你們如此疾言厲色維護於他,不就是因為怕他上台露怯,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為其遮掩嗎?」
啪——
他摺扇一開,看向李觀海,笑容輕蔑:「趙兄倒也不必如此,不懂作詩便不懂,又何必讓你的師弟師妹們在這裡打腫了臉充胖子,自揭其短,自取其辱呢。」
宋修此話的含義殿內眾人哪個聽不出啊?
他這番話指明了那些爭吵的人都是他授意的,因為他不懂作詩,又不想落了面子,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掩蓋。
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全都聽出了宋修的用意,一時間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全都變了,神色各異。
掌院大學士眉頭一皺,他本來為宋修作出一首不錯的詩詞,對他印象頗佳。
可如今見他這副刻薄的小人嘴臉,心中的那些好印象蕩然無存,甚至生出了些許嫌惡。
宋修這是在逼趙淄上台獻醜!
不僅掌院大學士瞧出了這一點,大殿裡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了他的用意,但都默不作聲,靜待後續。
角落處始終陰沉著臉的沈玉宇,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剛想忍不住開口譏諷兩句,卻被身旁的錢隆制止。
他傳音道:「樓主大人的命令你沒聽見嗎,不許再去招惹他。」
聞言,沈玉宇打掉對方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冷哼一聲,喝起悶酒。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李觀海輕嘆一聲,心道:「我很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難道奪取了太多氣運之子的氣運後,扮豬吃老虎的特性也會隨之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站起身,低眉垂目,語氣平淡道:「既如此,我就隨意作一首,請陛下與在座諸位品評品評。」
「好,那你就開始吧,我們大家都聽著。」宋修第一個出聲,語氣竟有些急不可耐。
李觀海看了他一眼,「宋公子請噤聲,你打擾到我醞釀了。」
「你!」宋修眼睛一瞪,忍住沒發作,點了三次頭不再作聲。
李觀海又看向皇帝,「還請陛下出個題。」
「好。」皇帝一口答應,思慮半晌,說道:「就以相思為題吧。」
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李觀海身上,包括侍立在兩側的太監宮女。
他在席間踱了兩步,念出了那借詠物而寄相思的詩句:「紅豆生南國。」
掌院大學士闔目撫須,腦海中已浮現出了畫面。
「春來發幾支。」
掌院大學士下意識點頭。
淡淡的問,淡淡的答,把眾人的思緒全都引到了紅豆的樹下。
夏侯傲雪盯著身材欣長,挺拔如槍的夫君身影,久久凝望。
品味著詩中美妙的魚宜年看著自己的學生,眼中閃過驚訝,身為先生,他自然知道自家學生的水平如何。
這兩句詩雖無華麗的辭藻堆砌,卻如他方才作出的那幅畫般,很是傳神。
紀湘提著酒壺為世子斟酒的動作下意識停住,不想被任何外在因素打擾了此刻的心境。
忽然,李觀海轉身拂袖,望向殿外,視線卻始終落在秋梅的身上,念出了最後兩句:
「願卿多採擷。」
「此物最相思。」
金碧輝煌的大殿倏然寂靜。
滿腹經綸的掌院大學士此刻失態地瞪大眼睛,反覆念叨著:「願卿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他激動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李觀海,邊走邊說「好」,等走到他面前時已不知說了多少個「好」字。
夏侯傲雪看向夫君的目光都快化了,一顆心也要化了,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她對詩詞本不感興趣,但李觀海這首語言樸素的詩卻讓她大為震撼,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紀湘還在保持著斟酒的動作,酒水早已溢出玉杯都不自知,腦海里只剩下李觀海的那首詩了。
願卿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真好,真美。
她一時間竟痴了。
宋修也在反覆念著這句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越來越難看,神色越來越激動,邊念邊搖頭,好似精神失常了一般。
李觀海收回目光,神態孤高,心裡卻大呼痛快。
雖然搬運有些無恥,但這種人前顯聖的感覺是真的好!
其實這首相思是王維寫給李龜年的,用以眷懷友人,並非指男女之間的相思之情。
但其他人又不知道。
所以李觀海畫蛇添足地竄改了一個字,把「願君多採擷」,改為「願卿多採擷」。
這時,皇帝咋舌點評道:「好啊,真是好啊,既切中題意,又關合相思,韻律柔美,可謂絕句上乘佳品,這局是你勝了。」
江州七絕門的師弟師妹們全都高興壞了,如果不是因為陛下在場,他們早就跳起來手舞足蹈。
而那些先前譏諷李觀海肚子裡沒墨水的人,此刻全都縮在角落,臉上火辣辣地疼。
掌院大學士拍著李觀海的肩膀,眼神熱切,神情激動,「好詩才,真是好詩才,哈哈哈,孩子,你不如就留在翰林院吧,如何?」
李觀海還沒說話,魚宜年就坐不住了。
好傢夥,當面挖牆腳,當我這個山主不存在嗎?
他當即起身替自家徒兒婉拒。
掌院大學士哪肯輕易放棄這棵好苗子,兩人當眾掐了起來,爭得臉紅脖子粗。
最後還是陛下出面,才讓他們暫止兵戈。
當紀湘回過神來時,半壺酒已經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心中一驚,剛轉頭就與白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觸在一起。
她面泛紅霞,像是被窺見了心事一般,慌忙避開視線,整理著狼藉的桌面,心跳越來越快。
李觀海剛坐下,兩側肩膀就多了兩個小腦袋,是圓臉師妹和酒窩師妹。
兩個小姑娘不顧矜持,滿眼都是師兄。
李觀海心中一緊,瞄了一眼自家娘子,趕緊裝醉,趴在桌子上。
宴席即將結束之時,皇帝終於說起了玄門的事情。
眾人下意識挺直腰背,李觀海也不裝醉了,抬頭看著皇帝。
只聽他說道:「歷屆七絕門大比冠軍,都能獲得一次進入玄門參悟的機會,今年當然也不例外。趙淄啊,明日我會讓游旌去接你進宮,直達武聖山,你今晚要做好準備。」
「謝陛下。」李觀海心中波瀾不驚,他還在想青衣樓的事情。
「好了,夜色已深,列位都散了吧,朕也要回宮去安歇了。」皇帝站起身,帶著魏蟄與一眾太監宮女從後殿離去。
李觀海跟隨魚宜年出了宮城,返回皇城府宅,來到大廳。
「趙淄啊,玄門是能讓人脫胎換骨的地方,你進去一定要悉心參悟。」魚宜年語重心長地叮囑。
其他幾位家主也沒閒著,七嘴八舌說了起來,讓他小心這小心那的。
眾人散去,各自回房歇息。
回到小院,李觀海並沒有回房歇息,而是坐在石桌前繼續研究起大金剛輪印。
這門佛家法印比他想像的還要精奧複雜許多,資質平平者別說學了,看幾眼腦子都會發昏。
這門法印的運行路線以及各種技巧,他都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了,但施展出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有種有形無神的感覺。
他猜測應該與自己沒有任何佛道修行有關,想要真正發揮出大金剛輪印的威力,讓其有「神」,八成要去研讀佛門經典。
比如《大日金剛經》《楞伽經》《無量壽經》《地藏經》,等等等等。
這些書並不是什麼神通秘籍,只是佛門弟子平日裡誦讀的經文而已,早課晚課都會念誦,很常見。
隨便一個信奉佛教的信徒手裡都可能會有一部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