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朔搖頭笑道:「五姐放心吧,我沒事。」
敖欣點點頭,叮囑道:「接下來的三天裡你就別亂跑了,靜下心來好好療傷,三天後的比試將會無比艱難。剩餘的十一人中沒一個是弱手,你不把傷勢養好的話,怎麼跟他們爭鬥啊。」
「嗯,五姐,我記下了。」
敖欣伸出纖纖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沉默半晌,柔聲道:「七弟,五姐知道父皇這些年冷落你,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很想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實力。」
「其實五姐覺得你不用這樣的,你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能成為這次比武的前十一名,足以證明你天賦過人,潛力非凡。」
「這次比試結束後,你一定會受到族中的重點培養,至於族長之位嘛,五姐希望你能成功奪得,但也不要太過勉強,畢竟晉級的十一人中有四人的修為達到了玄聖境。」
「旁人暫且不論,咱們就說二哥,他的實力你應該清楚,我覺得連大哥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你又能有幾分勝算呢?」
「五姐不是要阻止你,凡事盡力就好,盡人事,聽天命,不必太過執著於此事。」
敖朔聽完後,點了點頭,認真道:「五姐,你今天說的話我會記在心裡一輩子,永不敢忘。」
「那就好。」敖欣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轉身離去。
敖朔也返回自己的軍帳。
方才敖欣那番話確實是為了他好,畢竟這次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面對四個玄聖,他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修煉之時最講究心無雜念,心境通透,如果他因為這件事而產生執念,執念就會演變為心結,這心結平時看似沒什麼影響,可一旦到了突破修為瓶頸等關鍵時刻,很可能會導致心魔驟生。
輕則重傷,修為倒退。
重則走火入魔,迷失本心。
敖欣說得沒錯,以敖朔如今展現出的實力和天賦,一定會受到古龍族的大力栽培,未來成為頂樑柱般的實權人物。
可敖朔的野心遠不止當一根頂樑柱,從很多年前他就暗暗立誓,將來一定要成為新一任龍皇,把以前所有看不起他,欺辱過他的人踩在腳下,這個念想幾乎成為了他修煉路上最好的動力。
敖欣的提醒還是晚了,足足晚了十數年,因為敖朔心中早就產生了執念,他非要當上龍皇不可!
但執念歸執念,現實是如果下一輪比試他不幸遇到了四個玄聖中的一個,最後的結果八成都是狼狽落敗。
沒辦法,修為境界差人家太多。
敖朔回到自己的軍帳,也不脫鞋,直接在床榻上盤腿打坐,吞下幾粒敖泰送的傷藥,開始療傷。
一邊療傷,他腦海中一邊不受控制地去想三天後的比試該如何應對。
想著想著,眼前忽然浮現出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的醜惡嘴臉,那輕蔑的笑容,那譏諷的眼神,還有龍皇那冷漠的表情,一幅幅畫面好似尖刀般刺進他的心房,讓他的匯聚在身體周圍的法力都變得極其不穩定。
下一刻,他豁然睜眼,喘著粗氣,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枚玉簡,臉上露出猶豫掙扎之色。
這玉簡是李觀海留給他,什麼時候想通了,只要捏碎玉簡,對方就會現身,並幫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至於代價嘛,李觀海雖然沒說,但敖朔大概能猜出來了,無非就是受他控制,成為他的牽線木偶。
對於敖朔來說,不能成為新一任龍皇,那麼死了就跟活著沒有任何區別。
想到這,敖朔牙一咬,心一橫,五指發力,捏碎玉簡。
啪的一聲,玉簡破碎,散成無數光點飄起。
半盞茶時間過去,軍帳內的空間一陣波動,一道模糊不清的透明人影走了出來,身體逐漸變得凝實,正是李觀海。
「我果然沒看錯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甘平庸。」
敖朔沒接話,而是問著:「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李觀海隨意道:「因為我猜到你很可能會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比試結束後我並沒有離去,而是在等著你覺悟呢。」
聞言,敖朔頓時有種被拿捏了的感覺,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從他捏碎玉簡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他會受人擺布。
但是為了成為龍皇,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他並不後悔。
李觀海看著他,語氣平淡道:「你捏碎玉簡,可是下定決心了?一旦接受我賜予的力量,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敖朔點頭:「我知道,但我有一定要成為龍皇的理由,所以,請你幫我。」
李觀海笑道:「我可以幫你,而且你不必露出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是不會虧待我的追隨者的。等你完成夙願後,一切如常,你依然是古龍族龍皇,而我還是雲衛司少主,保持常態,只有在我用到你的時候,才需要你聽從命令,就像當年依附於我雲衛司的納伽族一樣。你放心,我是不會下達讓你帶著古龍族去送死的命令的,否則我繞這麼大一圈的意義何在?除非你生出異心。」
敖朔聽明白了,等自己成為龍皇后,同時也會成為李觀海藏在暗中的一股力量,平時保持常態,等到有用的時候才會啟用。
情況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糟糕,李觀海沒有太過限制自己的自由,也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你準備好了?」李觀海問。
「嗯。」敖朔點頭。
「敞開心神,不要抵抗。」
敖朔身體漸漸放鬆,眉心洞開,將充盈周身的法力盡數收回內丹中。現在的他卸去了所有防禦。
李觀海掌心黑氣繚繞,絲絲縷縷相互糾纏,最後編織成一個西瓜大的圓形球體,然後開始收縮,從原本的西瓜大小,變得只有指甲蓋兒那麼大。
體積雖然小了許多,其中壓縮的能量卻無比磅礴,密度極大,看著就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圓珠懸浮在李觀海掌心,緩緩靠近敖朔,在接近他小腹位置時,圓珠忽然分出一條黑色線狀物,直接刺進皮肉,霎時間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