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婦人就是江子棠的太師叔,她一身劍術都是從眼前這個蒙面女子身上學來的,記得數年前來東海前線的時候,李觀海曾與她見過幾面,但幾乎沒說過話。💎✌ 69SнǗx.Č𝓞爪 🐍🐠
李觀海總感覺這個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充滿了警惕和戒備,生怕徒兒被自己拐跑。
美婦人微微頷首,強行拉著有滿肚子話想說的江子棠站到角落去。
許清秋審視了李觀海許久,說道:「你的氣息似乎更加雄渾了,看來這數年時間的閉關,你修為又有長進。」
李觀海微笑,「你也進步不小啊,我能感覺出來,你的劍氣變得更加凌厲了。」
許清秋用習以為常的語氣說:「這些年我投身戰場,不知殺了多少海族修士和被污染的海洋生靈,沾染了不少戾氣和殺氣,但我覺得這挺好的。」
林落櫻走上前來,美眸凝視著多年不見的青年男子,「公子,好久不見。」
李觀海笑道:「是啊,我也是剛從凝霜那裡聽說你來了東海前線,戰場瞬息萬變,處處藏著殺機,你一定要小心。」
「嗯,落櫻明白。」林落櫻輕輕點頭。
帳內一眾上了年紀的傢伙面面相覷,交換眼神,紛紛露出瞭然的神情。
而那些傾慕林落櫻的年輕俊傑也看出了端倪,黯然神傷。
兩人眉來眼去得太明顯了,瞎子都能看出他倆之間有貓膩兒。
眾人這個時間點齊聚中軍大帳,其實是每日的例會,因為這些人分屬管轄不同的方陣,傷亡情況,軍資用度什麼的都要統計上報給夏侯卓,讓他心裡有數。
李觀海旁聽了許久,覺得無趣,於是先行離開。
林落櫻也跟了出來。
江子棠本來也想跟出去的,但被漂亮的太師叔給拽住了,哪兒都去不了。
「公子閉關數年,修為想必大有長進吧。」
林落櫻跟在李觀海身旁,柔聲問道。
李觀海壓低了聲音:「我只告訴你一個,你別告訴別人。」
林落櫻點點頭,豎起耳朵。
李觀海湊到她耳邊低語兩句。
林落櫻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嬌嫩的耳垂也粉紅一片,左瞧右看後,千嬌百媚地瞪了他一眼,羞嗔道:「公子又戲耍人家。」
「呵,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觀海很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兩人並肩在軍營里閒逛,引來不少羨慕嫉妒的目光。
這個時辰,修士們大多都在軍帳外活動,兩人的親密舉止吸引了許多人,一個是道玄天宮的天之驕女,一個是數年不曾現身的雲衛司少主,他們立馬成了焦點人物。
「嘁,顯擺什麼呀,在雲衛司躲了幾年,快活了幾年,直到現在才出現,全然沒把戰事放在心上,結果一出現就與林落櫻勾搭上了,還如此招搖,不知收斂,我呸。」
說話的是一個樣貌普通,身材瘦高的男子,他當然不敢高作聲,方才那番話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人聽了去,但如果憋在心裡不說,實在難受的慌。
一旁長得五大三粗,背著刀的漢子聽見了他的話,於是壓低聲音附和:「就是,還雲衛司少主呢,不就是行好運生對了人家嗎,瞧把他給神氣的。」
瘦高男子得到戰友的認同,頓時很高興,更加肆無忌憚的宣洩心中的不滿,出言惡毒,字字誅心。
兩人是住在同一頂軍帳里的戰友,感情談不上深厚,但也能稱上一聲好友了。
這時,背刀漢子說道:「走,進帳吧,眼不見為淨,呸,真晦氣。」
他啐了一口唾沫,率先走進軍帳。
瘦高男子也啐了一口,跟了進去。
軍帳里陳設簡單,兩張硬榻,一張矮桌,一個木架,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所以白天的時候,將士們大多都在外面活動,聚在一起聊天吹牛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背刀漢子盤坐在硬榻上,運轉周天。
瘦高男子見狀,也進入修煉狀態,運轉玄功,吐納稀薄的天地靈氣,氣行周天。
這是聖境以下修士修煉時的大致步驟,缺一不可。
所謂的進入修煉狀態,並不是盤腿打坐,擺個手勢就能進入,而是要先平心靜氣,排除雜念,引導天地靈氣進入奇經八脈等,步驟比較複雜,需要數分鐘才能完成。
如果藏著心事,難以排除雜念,那就無法進入修煉狀態,煉也是白煉。
瘦高男子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很快進入修煉狀態,專心引導天地靈氣時,他聽見外界傳來響動,卻沒在意,只當背刀漢子是口渴了,起來倒水喝。
但下一刻,一股直擊靈魂的恐懼降臨,渾身汗毛倒豎,涼氣順著脊梁骨直衝天靈蓋。
他嚇得瞬間睜眼,視線卻被一柄橫斬而來的金背大刀,和一張冷漠無情的粗獷面龐填滿。
噗!
屍首分離,頭顱沖天而起,撞在頂部布幔上,反彈落回地面。
滾燙的鮮血染紅床榻和床榻後面的布幔,很快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
血腥味兒蔓延開,刺鼻難聞。
濃血濺得滿臉都是的漢子提著大刀,眼神淡漠地看著地上那顆死不瞑目的戰友的人頭,冷聲道:「兄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有眼無珠,有道是禍從口出,你若不對少主不敬,我也不會殺你。」
說完,他將刀插入地下,從乾坤袋取出一個瓷瓶,將瓶中粉末均勻灑在身首異處的瘦高男子身上。
帳內頓時響起呲呲啦啦的聲,冒起白煙,好似熱鍋里熬豬油。
瘦高男子的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就連與土壤塵埃混合在一起的鮮血也被消融的一乾二淨。
這是秘藥化屍散,顧名思義,可以融化屍體,但缺點是會留下難聞的異味,不過不打緊,通通風味道自然就散了。
這是雲衛司的暗子,也是眼線,專為雲衛司收集各種情報。
像背刀漢子這樣的眼線遍布天下,他們潛伏起來,扮演著各自的身份,有商人,有乞丐,有店小二,有青樓夥計,甚至有一城之主,一村之長。
他們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更不會露出半點首尾,認真做著每個人身份該做的工作,時刻等待上面的指令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