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開掛，李雁影也是行家了。
李觀海真不敢斷言在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李雁影的修為境界就不如自己。
那女人是超乎認知的存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夏侯卓這句「開天闢地第一人」的稱號，李觀海實在是受之有愧。
夏侯卓伸手一揮，桌上出現一套茶具，以及一壺熱水。
他喜歡品茶，更喜歡邀請旁人一起品茶，與人交談的時候，不論大事小事，都有煮茶的習慣。
他這套茶具可不簡單，泡出的茶堪比靈水，對修士的身體大有幫助。
「你來時的路上應該已經見到了吧，數年前那些城池和村莊還是挺熱鬧繁華的，慢慢的人越走越多，完全沒了生氣。」
「但這不奇怪，受侵蝕之力影響，現在東海的天地靈氣已經很稀薄了，山林里不知多少靈草靈花正在枯萎，在這種環境下，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生存，他們不得不走。」
李觀海說道：「來東海之前，我去了一趟極北之地，那裡的情況雖然也不容樂觀，但也沒有東海這麼惡劣。」
夏侯卓邊煮茶邊問：「可有遭遇強大的海洋凶獸？」
「有，的確非常強大，而且數量還不少，殺了一隻又來一隻，好像永遠都殺不乾淨，前輩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夏侯卓挑眉，表情古怪：「你是在考我？」
李觀海咧嘴一笑：「不敢。」
夏侯卓哼了一聲，將一杯茶隔空送到他面前，說道：「我雖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也能大致猜出一二，那些被殺死的海洋凶獸，它們先前汲取的氣血之力和侵蝕之力會以某種方式進入別的凶獸體內，所以才會殺了一隻又來一隻。」
李觀海很是詫異，他知道夏侯卓聰明，沒想到這麼聰明，把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果不是擁有魔主之眼，他都未必能在短時間內看破玄機。
不過轉念一想，夏侯卓作為東海前線的三軍主帥，與海洋生靈打交道多年，加上他的聰明才智，能猜到真相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卓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笑道：「看來我是猜對了。」
李觀海點頭：「不錯，而且那些氣血之力是可以疊加的，如果疊加到同一頭凶獸身上，不知會製造出一隻多麼強大的凶獸。」
夏侯卓嘆氣：「也就是說，我們殺死的每一頭海洋生靈，它們其實並沒有死，它們體內的氣血之力會疊加到別的海洋生靈身上。」
「這一點我早在數年前就有懷疑了，後來隨著出現的海洋生靈越來越強，我本以為是受侵蝕之力污染嚴重所致，後來才明白是吸收了氣血之力。」
他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李觀海：「怪事兒，我花了許久才搞清楚的事情，你為何剛剛出關就明白了？」
李觀海指著自己的雙眼，「我學過一種瞳術，能使肉眼看見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前些時日前往極北之地，無意間發現那些死去的海洋生靈體內有股能量飄走，這才有了猜測。」
兩人聊了許多，話題也逐漸從東海引到了方外之地。
據說夏侯卓描述，如今方外之地的日子也不好過，頻頻有被污染的海洋生靈來襲，但好在數量不多，而且都不怎麼強，目前來說還能抵擋得住。
李觀海皺眉：「情況如此危急，方外之地的那些隱世勢力為何不遷移來陸地呢？」
夏侯卓搖頭：「你說得輕巧，他們都是在方外之地根深蒂固多年的勢力，哪裡是說遷移就遷移的啊。」
李觀海沒有反駁，但他心裡始終不理解。
遷移嘛，只要帶走重要的東西就行了，有什麼難的？
轉念一想，估計有些東西是帶不走的，而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不願放棄。
李觀海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到的就是地皇殿功德金蓮，那玩意兒也沒生根發芽，應該可以挪動吧？
那地皇殿為什麼還不行動呢？
得找個時間去找一趟陸璇靜，這女人倔的很，很多時候跟她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只能動粗。
兩人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天光大亮時，許多道雄渾強大的氣息靠近中軍大帳，負責守門的門衛還沒通報，人就被夏侯卓請了進去。
來的都是老熟人了，倒懸殿令狐乘風，靈虛山授業長老鄭榮，北武劍域掌教項容彥等人，全都是大人物。
除他們之外，各大勢力的掌權者也現身了，以及傑出的年輕天驕。
說到年輕天驕，東海前線只怕沒人能勝過令狐靜雲、許清秋、謝天鈞三人，他們也都來了。
還有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穿著月白色長袍，走在許清秋身側，正是道玄天宮的林落櫻。
眾人看見李觀海齊齊一愣，緊接著露出驚訝的表情，萬萬沒料到銷聲匿跡多年，傳聞正在閉關的李觀海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一連串問候劈頭蓋臉砸了過來，李觀海一一回應，點頭點得脖子都酸了。
大人物們打完招呼，接下來就該輪到同輩人客套了。
謝天鈞第一個站了出來，走到李觀海面前，雙手抱拳，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觀海少主，多年不見，當年若非你用天凰女帝的典故助我堅定決心，我也不會有今天，更不會領悟心劍，請受謝天鈞一拜。」
這裡人多，李觀海當然不會傲慢到坦然的接受他的大禮，立馬將他扶起，笑道：「能領悟心劍，是你自己的本領，肯下定決心，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只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光說風涼話而已。」
話剛說完，一顆腦袋從謝天鈞背後冒了出來，是個十分清麗可人的少女，也是個老熟人了。
江子棠一見到李觀海就非常開心，奈何被太師叔死死拽著，沒機會上來說話，剛才她趁太師叔不注意，掙脫她的手，跑過來打招呼。
「子棠，好久不見，過來讓我瞧瞧。」
李觀海招了招手，撫摸她的頭頂，笑道：「嗯，比起數年前還長高了一些，也長大了，這些年練劍有沒有偷懶啊？」
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走出來，把江子棠拽到身邊，聲音柔美，充滿磁性：「多謝觀海公子掛懷，子棠她偶爾會偷懶，但大多時候都很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