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藍光從她身體湧出。
附在身體表面，然後迅速膨脹成一個八尺左右的人形，只有大致輪廓。
楊嬋兒笑嘻嘻的：「是這樣吧？」
李觀海板著臉：「將就吧，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卻對這個表妹的天賦無比認可，她才拿到青帝遺籙多久啊，連兩個時辰都不到，居然就初步掌握了入門的古神法身。
雖說凝聚出的法身瘦弱了些，也沒那麼栩栩如生，但對第一次施展此術的人來說，已經非常離譜了。
這份天賦，這份領悟力，簡直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楊嬋兒撤去古神法身，有些小得意地抬起雪白尖翹的下巴，哼哼道：「以我的天賦，參悟這本青帝遺籙指日可待，你等著吧，按照書冊里的描述，古神法身修煉至大成時，可以凝聚出百丈法身，很快我也能做到。」
李觀海驚訝地看著她：「原來你知道自己天賦很好？」
楊嬋兒更得意了。
李觀海又問：「那你明月滄海訣修煉的如何了？」
楊嬋兒得意的神色頓時垮了下去，有些沮喪地說道：「那門破功法我早就初窺門徑了，後續的修煉也很順利，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前段時間忽然就卡住了，一直突破不了那個瓶頸，不論我怎麼運轉周天都沒用。」
她有些期待地看著表哥，「你學過那麼多功法，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啊？跟我說說唄訣竅在哪裡唄。」
大眼睛又圓又亮。
李觀海嘆了口氣，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好妹子，不是做哥哥的不幫你，實在是哥哥不知道瓶頸是什麼東西，幫不了你啊。」
楊嬋兒氣炸了，翻著白眼不理他，跑回石桌邊接著吃。
一旁的殷冰雁很驚訝，這少女居然敢對高深莫測的李觀海擺臉色，而且還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這少女是什麼人，和他是什麼關係呢？
她好奇心很重，很想問問是怎麼回事，但又覺得這是人家的事，自己憑什麼過問？
李觀海回頭，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你不必拘謹，想問什麼就問，想說什麼就說，我沒你想得那麼古板和可怕。」
殷冰雁暗暗撇嘴：你還不可怕？你帶著一眾魔頭直接把元始祖庭一窩端了，那些死去的人想起你的名字都嚇得不敢入輪迴了。
但她確實覺得李觀海挺溫和的，至少他從沒對自己做過什麼。
猶豫半晌，她問道：「那姑娘是你什麼人啊？」
「哦，我妹。」李觀海隨口回答，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表的。」
殷冰雁哦了一聲，心裡很羨慕。
有這樣一個兄長呵護著，這個少女的童年一定很美好，整個人生都是無憂無慮的。
她不由得聯想到自己的身世，難免悲傷。
從小到大一個親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拜入元始祖庭，有一眾疼愛自己的師門長輩，結果元始祖庭又被覆滅了。
對了，師門長輩！
殷冰雁忽然精神一振，元始祖庭覆滅之時，她敬愛的師長們恰好不在，全都在南海前線抵抗海族大軍。
他們還活著！
那些師長待她很好，視她為子女。
元始祖庭覆滅時，殷冰雁就心存僥倖，幸好師長們不在宗門，逃過一劫，她就算死也能心安了。
後來她被關進內宇宙，時不時就會想，如果能出去的話，一定要去找師長們，告訴他們自己平安無事。
如今機會不就來了？
但三天後就要甦醒前世記憶了，師長們八成還在南海前線，從東海到南海，一個來回的話三天根本不夠。
她決定等前世記憶甦醒，再向李觀海說出自己的請求。
……
三天後。
李觀海帶著殷冰雁來到靈虛山駐紮的軍營，鄭榮帶著他們前往褚江所在的軍帳，見到了那位文士打扮的劍仙。
帳中白光一閃，於洪憑空出現，他是來湊熱鬧的。
殷冰雁忐忑地問：「前輩，甦醒了前世記憶後，我還是我嗎？」
褚江看出了她的顧慮，笑道：「放心，記憶只是記憶，你的神魂是不會變的，你會繼承前世的諸多神通手段，過程中會非常痛苦，你好做好心理準備。」
「嗯。」
殷冰雁點點頭。
褚江腳掌一踏地面，軍帳中央亮起陣紋。
「坐到中間去。」
殷冰雁回頭與李觀海對視一眼，後者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走入陣中，坐在地上。
褚江道：「準備好了，你就點點頭。」
殷冰雁飽滿的胸口幾個起伏，最後點了下腦袋。
下一瞬間，陣紋大亮，湛藍的光輝將元始祖庭大師姐籠罩，只能透過藍光，隱約看見光輝中盤坐著一道人形。
褚江開始施法，隨著他念動道家真言咒語，法陣內傳出殷冰雁壓抑的痛哼聲。
她開始坐立不安，身體搖晃，雙手捂著腦袋，強忍疼痛。
這種疼痛不是肉體上的，而是一種直擊靈魂的痛苦，極難忍受。
李觀海沒什麼表情變化，他相信殷冰雁能堅持得住。
當初他渡劫時，被雷災、火災、風災、三災無數次毀滅肉身，無數次重塑，那才是極致的痛苦。
陣紋越來越亮，殷冰雁的痛呼聲也越來越清晰，她已經坐不住了，身子歪倒，軟在地上。
褚江低喝：「撐住，別暈過去，神魂嫁接的過程中，宿主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否則前功盡棄，你的神魂也會遭受無法逆轉的損傷。」
法陣內的殷冰雁聽得清清楚楚，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為了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用僅存的力氣咬破蒼白的嘴唇，殷弘的鮮血流出，肉體的痛感讓她回復了些許清明。
下一刻，她腦海好似要炸開一般，緊隨而至的是大段大段，如洪流一般的記憶畫面浮現。
這些畫面轉瞬即逝，速度飛快。
殷冰雁的注意力被轉移開，暫時忘卻神魂剝離之痛，接收著腦海里突然多出的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記憶畫面。
畫面里出現了陌生的人，陌生的神秘堡壘，還有記憶片段里出現次數最多的高壇。
好像是一座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