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後輩對前輩說以下犯上,何其囂張啊。
老者被激怒了,胸中的怒火不再壓抑,眼中的殺意也不再隱藏,聲音低沉:「哈哈哈,你雲衛司不過是青帝大人麾下一員小卒罷了,僥倖撐過九洲戰亂,卻不知心存感恩,敢跑到這裡來撒潑耍橫,不怕我宰了你?」
圍觀的年輕男女們紛紛開口聲討,喧譁聲響成一片。
之前不敢說話,是畏懼厲凝霜的心狠手辣,如今長輩到了,有了靠山,他們不信這兩個外族人敢把自己怎麼樣。
聽著周圍的謾罵聲,厲凝霜美艷的俏臉如罩寒霜,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
又是這個熟悉的動作,周圍年輕男女駭然色變,瞳孔緊縮,好似見了鬼一般,慌不擇路的轉身逃竄。
但因為人太多,相互擠來擠去,不少人摔成一團。
噗噗噗。
血霧和青光同時在人群中炸起,伴隨著悽厲的慘叫和哀嚎,卻又轉瞬間湮沒。
「放肆!」
黑衣灰發的老者怒火如雷,右腳踏地,山搖地動,化作一道湛藍極光掠至厲凝霜身前,所過之處,大地開裂。
直到此時,尖銳的破空聲才響起。
厲凝霜想都沒想,運轉玄功,背脊騰起青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湛藍極光撞在青色的光球上,將其撞上半空,巨大的碰撞聲隨後響起,伴隨著狂暴的法力漣漪,掀起一層又一層地皮。
周圍許多修為稍弱的年輕男女被法力漣漪波及,嗓子一甜,噴出一口老血。
被撞上半空的青色光球表面出現裂痕,一道、兩道、迅速蔓延,直至遍及每個角落。
咔。
光球破碎,化作漫天光點灑落,好似黑夜森林裡的螢火蟲。
厲凝霜俏臉冷峻,眼神慎重。
此人的修為,很強。
黑衣灰發老者冷笑一聲,再次化作湛藍極光,乘勝追擊。
伴隨著地動山搖的巨響,極光已衝上半空。
周圍人眼中露出期盼之色,他們修為各有不同,有高有低,但全都能看出天上那個外族女子應付的有些勉強。
萬眾矚目中,沖天而起,肉眼難以捕捉的湛藍極光忽然凝固,停頓在半空,好似那片空間被禁錮住,定格住了。
黑衣灰發老者面露驚恐,巨大的危險湧上心頭。
他拼了命的運轉青帝一脈嫡傳的玄功,想破除禁錮。
但卻絕望的發現,玄功運轉沒有任何阻礙,體內法力的調動也沒有半分阻塞,腦子也能思考,但身體就是動不了,一下都動不了。
厲凝霜美艷的俏臉綻放笑顏,這一笑,如海棠花開,讓天地日月都為之失色。
她妙目深情地凝視著下方,凝視著那個袖袍鼓盪,剛出生就被自己抱過的年輕人。
周圍人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齊齊看向袖袍無風自動的神俊青年。
昊冬靈一雙靈動的美眸緊盯著他,喃喃自語:「他使的是什麼手段?」
語氣中難掩驚訝和好奇。
與之相比,一旁的昊陽則完全是另一種心情,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憤怒和忌憚。
這個黑衣灰發老者在族中地位不低,連他都要規規矩矩的稱呼一聲伯伯。
修為更不是低,從昊陽記事起,他就知道這位伯伯的修為境界已然達到玄聖層次,這麼多年過去,一定大有長進。
現在卻被一個外族年輕人用詭異手段禁錮在半空,無法掙脫,這怎能不讓他震驚?
身處半空的黑衣灰發老者忽然想起什麼,失態的驚呼出聲:「法則領域,這是法則領域?!」
緊接著他又大聲否定:「不對,不可能,你的法則領域怎麼可能困得住我,除非,除非......」
除非你的修為在我之上,但這句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太駭人聽聞了。
下方那個勁衣窄袖的青年,居然是個玄聖?
骨齡三十出頭的玄聖?
開什麼玩笑?
但事實就發生在他的眼前,發生在他的身上,就算再不可思議,也是真的。
厲凝霜從天而降,落在主人身側。
只要站在他身邊,所有危險都會迎刃而解,用不著自己操心。
李觀海側頭問:「可有受傷?」
厲凝霜輕輕搖頭:「氣血震盪,無礙。」
李觀海點頭,他知道這個女人的本事遠不止如此,如果真的動起手來,黑衣灰發老者還真不一定打得過她。
「放開我,你真想與我青帝一脈為敵嗎!」
被禁錮在半空的老者感受到無數目光注視,這讓他羞愧的無地自容,不禁怒吼出聲。
李觀海瞥了他一眼,眉心溢出一縷白光,悄無聲息的掠出,目標正是被禁錮在半空的老者!
這縷白光細若遊絲,比髮絲還細,修為不夠的修士根本就覺察不到,更看不到。
可昊冬靈和昊陽等少部分修士,都能勉強捕捉到那縷白光,登時駭然色變。
被禁錮在半空的老者終於慌了,又驚又怒又懼,顫聲嘶吼道:「你不敢殺我,你不能殺我!」
李觀海對他外強中乾的嘶吼充耳不聞,白光也沒有絲毫停頓,刺向老者眉心。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股威壓降臨的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演武場上空響徹,迴蕩在所有人心頭,讓人心神震盪。
「小輩,還不住手。」
半空好似水面一般,盪開漣漪,要擋住那縷白光。
無形的威壓落在肩頭,面對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身之人的威脅,李觀海同樣置若罔聞。
他冷哼一聲,心念一動,操控白光以更快的速度撞入蕩漾漣漪的空間,消失不見。
禁錮在半空的黑衣老者鬆了口氣。
下一刻,白光衝出那片被扭曲的空間,黑衣老者瞳孔縮成針眼,連慘叫和求饒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白光貫穿眉心。
天地為之一靜。
所有圍觀的人都愣住了,半晌後瞪大眼睛。
萬眾矚目中,黑衣老者的身體從半空無力墜落,摔進了廢墟里。
昊冬靈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櫻桃小嘴微微張開。
「他...真的敢殺人?」
昊陽同樣被嚇得不輕,咽下兩口唾沫,心裡有些後怕。
好險好險,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讓昊田去試探他們。
如果自己貿然過去,恐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