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儒雅隨和

  「說來諷刺,因為是我發現並且向其他銘文師推薦了那黑色的礦石,因此他們將其冠上了我的名字,命名為洛蒼石。」

  一開始並沒有誰意識到問題出在洛蒼石上,他們只知道使用法器的修士會突然就失控,六親不認,宛如被人奪舍。

  在那個時候,奪舍相關的法術也不是沒有人研究,但絕對不會造成這麼大規模的影響。

  最可怕的不是難纏的敵人,而是對「恐懼」的恐懼。

  洛蒼髮現問題出在洛蒼石的契機是一次巧合,他整理了一下暫時還沒被控制的修士,發現雖然法器的使用者大概率會失控,但是銘文師本身受到影響的並不多。

  甚至可以說,資歷越老實力越強的銘文師,越不會受到這些亂象的影響。但這只是低概率。而在這批人之中,也出現了失控之人。

  然後洛蒼調查歸納之後發現,受控的銘文師幾乎都是短時間內更換過本命法器的。

  雖然大多數銘文師都知道本命法器是自己修煉的根基,不能輕易調換,但是銘文修煉依託本命法器,和尋常的修煉之法是不衝突的。對於有些一邊修煉一邊學習銘文的修士來說,更換本命法器能夠讓他們更快地提升銘文的水平,有了保險手段,便會大膽起來。

  而像是洛蒼這樣因為各種原因只修煉銘文的修士,幾乎沒有一人被法器侵蝕。

  但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其他人發現了規律之後,直接將這批銘文師打成了幕後黑手,是肆意作亂乾天界的惡徒,甚至加大了狩獵銘文師的力度。

  可以說,在可以共存的情況下都只修煉銘文的修士,不是像洛蒼這樣無法正常修煉的天絕脈,便是追求銘文一脈的極致,斬去了自己的退路。

  這批最純粹的人,卻要受到最惡劣的謾罵與攻擊,讓洛蒼十分痛心,同時也讓他發現問題出在「新做出來的法器」上。再追根溯源,所有新法器會用到的材料,便是他一手發現兼推廣開來的洛蒼石。

  這個真相差點將洛蒼擊潰。

  七曜虎得知了這個真相之後,並沒有責怪洛蒼,而是向他詢問有沒有挽救的辦法。

  黑色礦石出現的時機正好與乾天界劈分五洲的時間差不多,加上那些被控制的修士自發抱團,儼然有當年的汲天的架勢,這讓他們確定了黑色的洛蒼石就是當年災曜詛咒的結晶。

  發現這一點後,他們開始遊歷各洲,大量收集法器。一方面是要尋找淨化的辦法,另一方面也是阻止被詛咒污染的法器繼續侵蝕無辜之人。

  他們沒有向其他人解釋這一層原因,這牽涉到的後果太嚴重了,他們能做的,便是幫助銘文師逃避追殺,和斬斷法器的流通。

  「但是後來我們發現,根本沒有淨化的辦法,所有的法器都已經和詛咒融為一體了。」洛蒼垂目,「現在,它們都在這裡。」

  銘文師憑空消失的原因是,有人將所有被污染的法器收集起來,同時銘文師不是被殺就是隱姓埋名,到最後都忘記了傳承。

  「可是不是有淨化的辦法嗎?」殷和玉疑惑道,「七曜虎的血液能夠淨化,也能夠驅散那些詛咒的影響。」

  聽到這句話,洛蒼似乎有些驚訝,又打量了一番華星闌。「七曜虎的血液……」

  「前輩,請繼續說您知道的事情。」華星闌拱手道,「目前看來,我應該算作是七曜虎的轉世,和當年與你一起行動的那位,並不是同一人。」

  「不,你就是他。」洛蒼篤定地道,「你們的靈魂是一致的……不過,看起來確實經過了轉世,氣息有些改變了。」

  暫時擱置這個話題後,洛蒼按華星闌的要求,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發現無法淨化,洛蒼便將所有的法器,都收集到了這處秘境之中,自己也置身於其中來贖罪。

  自己開創了銘文師一脈,也毀滅了銘文師一脈,潮起潮落,都是對他的懲罰。

  原本他是打算完全不留退路,讓銘文師成為一個消失的概念的,但是在七曜虎的勸說下,他還是留下了一線生機。

  他將自己的本命法器元陽燈留下,同時也沒有回收自己的一些作品,將它們留下,組成了元陽十寶。只有無法修煉的天絕脈才能使用元陽燈。其他的元陽十寶,不過是被動地被賦予了「鑰匙」的標記。

  事實上,只要集齊九個元陽之寶,便能將真正的鑰匙太清鈴呼喚來。那是他發現這處空間並將它的入口利用銘文煉入了本命法器之後,所製成的鑰匙。

  但是先得到太清鈴並不能喚來其他的法器,所以那句藏寶詩之中,也將太清鈴算入了元陽十寶。

  留下元陽十寶與元陽燈後,洛蒼便進入了秘境贖罪。秘境之中並無日升日落。他在這裡陪著這些已經被污染的法器,已經孤獨地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

  這些法器,曾經是他最自豪的造物。他曾以為靠著這個自己斗過了天意。卻沒想到盛開的花下方埋著血肉,一瞬間的綻放繚繞著驅散不開的血腥。

  就像是上天要懲罰自己這個無法修煉卻要強行掙扎的狂徒。

  「在那之後,恐怕你並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

  「……」

  洛蒼沒有說話,但是華星闌自己將事情給補全了,「至少之前在烏輪谷的藏書閣,燒掉那些藏書的人便是你吧。」

  洛蒼聞言,閉上眼,「銘文師相關的痕跡,已經不適合再大方面傳開。」

  殷和玉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想起來,自己是見過元陽燈偶爾在自己沒有控制的情況下也亮著。

  「事實上不用你去消除,銘文師已經成為了沒多少人聽聞的傳說了。」華星闌嘆了口氣,「我想,你是發現了那老傢伙進化了,即便是沒用那些材料的法器也能污染,所以想徹底斷絕大量銘文師出現的這個可能吧?」

  藏書閣里,他們面對的是被邪尊意識控制的師尊,感覺到災曜氣息的洛蒼必然會借元陽燈觀察外界,發現此處地點是烏輪谷後,他第一時間展開了行動。

  到了洛蒼這個境界,他不需要親自出動,只需要使用銘文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於是華星闌看到的藏書閣,那些重要資料全被燒光了,那奇怪的火焰,實際上是銘文。

  他在阻止新的銘文師的數量,而這,是因為華星闌發現元陽十寶也有了被污染的痕跡。

  它們都是洛蒼的作品,洛蒼能夠將它們篩選出來並留下,便是確定它們沒有使用洛蒼石。

  可是,不說淨化中的天巫鼎,至少離火弓一類的法器,已經遭到了污染,發現這一點的各位前輩們,也有做出過淨化的嘗試。

  現在他也可以確定了,作為元陽十寶的核心元陽燈,實際上都已經受到了輕度的污染。

  「那不是很奇怪嗎?」殷和玉皺起眉頭,「原本只是使用了洛蒼石才會被控制吧,可是為什麼現在連元陽十寶都無法倖免……」

  「因為後面還發生了其他的大事。」華星闌似乎是嘆了一聲,「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洛蒼進入秘境中時,恐怕他們能收集到的法器已經全在這裡了,而後他將自己關入秘境之中贖罪。

  「醴泉洲陷落了,到現在不過是一個不知真假的傳說。」華星闌像是在訴說著一部史詩,「你們將能收集到的法器全部放在了這裡,而剩下的已經被那些老傢伙控制的部分就無能為力了。於是那個時候,七曜虎下了決定。」

  【「我們要獲得對抗詛咒的力量,不然現在不過只是暫時制止事態的擴散。」】

  洛蒼愣愣地看著華星闌。眼前的修士漸漸地與記憶中的那人重疊。他甚至有些分辨不清時空,仿佛現在還是上古時期,他們還在對抗這巨大的災難。

  【「詛咒來自於災曜對欽天宗的嫉妒,他必然會組織針對欽天宗的襲擊。到時候你若是願意來的話,我們會一起將這場災難壓制。這是一場硬仗。」】

  他們坐下了一個約定,洛蒼將大部分法器收入秘境之中,以此作為它們的「冢」。

  「我想,在那之後,七曜虎帶領欽天宗弟子與災曜率領的勢力戰鬥,選擇了玉石俱焚吧。」華星闌將那時的自己有可能有的想法一點點推算出來,「然後災曜重新污染了留下的法器,而七曜虎以身隕的代價,成為了他的克星。而現在,我,正是七曜虎的轉世。」

  話音剛落,洛蒼便垂下了頭,聲音發顫。

  「對不起……」

  殷和玉愣住了,不明白洛蒼為何突然道歉。華星闌卻是一把將他抱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洛蒼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華星闌,漸漸成為了當年的七曜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約了!」

  洛蒼忽然哭了起來,「一切起因全是因為我,卻讓整個欽天宗,整個醴泉洲都陷入了災難!」

  「我害怕那一戰會面對我的惡果,要直面那些因為我的失誤而被控制的可憐人!」

  「若是當時我能在場的話,或許一切……或許這一切,都不會走向毀滅!」

  「對不起!」

  看著眼前之人蒼老姿態盡顯,哭得像是個孩子,殷和玉剛想出聲安慰,半感覺到身上傳來了一股力量,竟然是華星闌抱著自己跳開了台子。

  下一刻,四周的地面崩塌,洛蒼垂著頭,頹然地站起來,「我是個無可救藥的罪人。」

  為了一己私利,他導致了洛蒼石之亂。

  因為一時的膽怯,他躲進了秘境裡,沒有參戰。

  他沒有直面自己錯誤的勇氣。

  於是在那之後的日子裡,他獨自一人孤獨地待在秘境之中,只偶爾窺探外界的發展。

  他原本一直在逃避著現實,但是已經轉世的七曜虎將他的惡果擺在了他的面前。

  他逃避了戰鬥,於是整個醴泉洲都消失了。自己的摯友,也從靈脈之中誕生的神獸,轉生成如今的普通修士。

  這一切,終究是他帶來的巨大錯誤。

  「他已經瘋了。」華星闌附在殷和玉的耳邊,輕聲道。

  「可是他剛剛看起來還那么正常?」

  「孤獨,自責,愧疚感。」華星闌道,「即便他境界再高,常年待在這些法器之中,他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

  雖然他不是使用者,但是長時間與大量的法器接觸,他如果不能壓制好自己的負面情緒的話,也會像其他修士那樣墮落成傀儡。

  但是洛蒼沒有。

  「其實在看到伍巧巧是太清鈴的時候,我就陷入了懷疑。」華星闌道,「為什麼作為鑰匙的『太清鈴』,會是這麼傷痕累累的模樣。」

  在原來的劇情里,以華星闌的視角,太清鈴是不明不白突然出現救場的。因此沒能察覺到有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在知道伍巧巧的狀態,並看到她竟然化身成太清鈴的時候,他就陷入了懷疑。

  進入秘境之後,他看到那些完全被黑色所包裹的法器後,心中也有了些許的猜測。

  洛蒼的身邊開始出現靈壓,他不穩定的情緒讓整個空間都趨於崩毀。

  「現在我確定了。」華星闌努力保護殷和玉,讓他脆弱的身體不至於被風壓傷到,「洛蒼已經成了災曜的載體,剛剛與我們對話的,是他最後的理智!」

  「對不起,我應該破壞他們的,對不起。」

  洛蒼飛到了空中,四周的法器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召喚,漸漸飛到他身邊環繞,像是行星帶一般。

  「因為這個秘境裡保存了詛咒,七曜虎選擇和災曜同歸於盡後,詛咒的本體轉移到了這裡。」

  華星闌立在空中,看著洛蒼的眼神多了一分憐憫,「他也意識到了。」

  所以沒有用到洛蒼石的那些元陽十寶,也開始被污染,被使用者們察覺,或是淨化,或是隕落讓其成為無主狀態。

  一直以來,華星闌都沒有找到災曜最大的根據地。它神出鬼沒,又暗中蟄伏,以追殺欽天宗流浪弟子為己任。

  「所以……玄英洲信徒活動頻繁,朱明洲活動稀少的原因,是因為元陽燈在這裡?」殷和玉的話語中帶了幾分難以相信。

  「事實上你當初認主元陽燈的時候,也受到了詛咒的影響。」華星闌道,「原本的走向里,拿到元陽燈的陶心月也會被黑霧纏身。」

  那時候開始,元陽燈便也成了另類的「污染法器」。

  「那個時候……」殷和玉有些出神。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當初極度恐懼的夢,「我當時夢見的是,你要將可能成為你阻礙的我殺掉。」

  「怎麼可能。」華星闌道,「那便是那老傢伙作祟,想要引導你先下手為強。」

  可惜的是,黑霧的侵蝕還沒開始,就被華星闌打斷了。

  「等等,也就是說,本來洛蒼前輩是可以破壞掉這些法器的……」

  「他捨不得。」華星闌看向空中已經被法器環繞的洛蒼,搖了搖頭,「銘文與法器,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捨不得放下,捨不得拋棄,卻又在這樣的猶豫與掙扎之中,一步步釀成大禍。洛蒼已經瘋了,原本勉強維持的理智與冷靜,在華星闌的到來之下,無法再逃避。

  「啊————!」

  殷和玉聽到了洛蒼的哭嚎。

  「這一切都是我的罪!」

  殷和玉在華星闌的保護下,躲避著逐漸開始密集起來的攻擊。

  漸漸地,他的眼神微變,掐住了華星闌的脖子。

  「變成大貓。」

  「你想做什麼?」華星闌有些壓抑,「那樣的話我無法保護你,現在的洛蒼是無差別攻擊……」

  「廢話少說,我自己能保護自己。」殷和玉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同時大喝一聲,華星闌見到殷和玉的身上飛出了好幾個光團。

  那些是……

  華星闌瞭然,他的這個媳婦,有著自己剛強的一面。

  「他缺個人來打醒他。」

  華星闌應聲化作七曜虎的心態,殷和玉坐上去後,迅速驅動天巫鼎給兩人上了防護。「我感受不到元陽燈,但是這幾個法器還是有反應的。」

  在殷和玉一聲令下,蒼龍塔發出了一聲咆哮聲,一條巨龍從中飛出。蘊火雷飛到了它的口中,開始轟擊擋在他們面前的法器。妖靈鍾鐘聲沉悶,飛出無數半透明的妖獸為他們攔下後方襲來的法器。

  「不!」

  感受到法器被破壞,洛蒼髮出了痛苦的驚叫,隨後便是更加猛烈的攻擊。

  「在那裡哭哭叫叫的有什麼用!」殷和玉抬手拿出了他以前做出的大喇叭法器,「一味地自責,有個屁用啊!」

  華星闌帶著殷和玉躲開攻擊,讓他能專心地嘴炮輸出。

  「你自己做了點什麼事你自己沒點逼——數嗎?!」殷和玉繼續痛罵道,「又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麼美好!」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曾經的好朋友,那些相信你的人!付出了全部把對手解決了,而你在這裡,默默養了一堆大的!」

  「不要再說了!!!」

  在殷和玉的言語刺激之下,洛蒼的情緒越來越瘋狂,「我也不希望看到事態這樣發展!這是我的天罰!!」

  「重要的不是你嘴上怎麼說而是你的行動!」殷和玉道,「聽,這法器破碎的聲音好聽嗎?這他媽是你自己造的孽!誰樂意造一坨黑乎乎的法器出來,它們為什麼變成黑色,還不就是你的不作為!!!」

  殷和玉幾乎要拼了,將有攻擊力的法器都使了出來。

  正常來講,遇到這樣情緒崩潰又情有可原的敵方,是不能去刺激他的情緒導致他發瘋的。可是殷和玉就很不爽那種「不是你的錯,都是世道不公」的說法。

  成年人要對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不管是好是壞,自己走的道路要有接受結果的決心。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逃避只會讓事態惡化。

  「這就是你的錯,所以你該做的,是去亡羊補牢,而不是窩在旁邊一隻只數又跑了多少頭羊!」

  法器數量眾多,殷和玉即便把自己把元陽十寶全力催動,也沒辦法占據優勢,只能在華星闌**的身法之下接近洛蒼。

  「吵死了!」洛蒼咆哮著,「難道我有錯嗎?!天絕脈就沒資格修煉嗎?!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而已!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它們已經是最後的,能證明我存在價值的寶物了!」洛蒼雙目泣血,「它們,是我的寶物!」

  「你他媽抱著這樣的想法,活該讓事態惡化。」

  在接近洛蒼的最後一刻,殷和玉竟是從華星闌的背上跳了出去。華星闌阻止不及,連忙援救,卻被法器攔在了外邊。

  殷和玉的身邊,是破元匕與離火弓,他的腳下是七星劍。它們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像是要為殷和玉引路。

  殷和玉終於還是衝破了阻礙,來到了洛蒼的面前。

  近距離感受到靈壓的衝擊,雖然有天巫鼎的防護,但是殷和玉的身上還是出現了崩裂的傷口。

  他抓住洛蒼的衣領,將手高高揚起,重重地打了洛蒼一巴掌!

  「給我清醒點吧你!」殷和玉怒道,「看清楚,你把這些法器堆在這裡沒有任何作用,黑乎乎的玩意一點都不討人喜歡。現在七曜虎的血能淨化詛咒,你再繼續躲著,那就是在破壞它們。」

  「你聽。」殷和玉指向旁邊尚在戰鬥的法器,「這碎裂的聲音好聽嗎?這是你自找的,你要是再這麼折騰,我管你祖師爺不祖師爺,這裡所有的法器都會炸成黑色的煙花!」

  「不……住手……」

  洛蒼本該是有力量將殷和玉推開的,但是不知怎的,他完全使不出力量。

  「不要……不要……」洛蒼哀嚎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殷和玉立刻補了兩個巴掌,「那就再給我清醒點!」

  兩人從空中掉了下去,華星闌想救援依舊是被攔住了,他心裡帶著一股火,直接衝破了防護,往下邊追去。

  黑色法器們自發地聚集在兩人墜落的方位,砸在上面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洛蒼已經完全傻了,殷和玉見局勢還行,又是幾發巴掌,「這些是我代那些受到詛咒迫害的人給你的懲罰!」

  「清醒點,你錯了,你要接受這個結果,而不是逃。」殷和玉道,「毀掉這批法器,或者乾脆造一批新的法器,銘文師總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再這樣下去,那才是沒希望!」

  「你看,這樣的顏色不好嗎?」

  殷和玉指向那些已經被淨化的元陽十寶。

  「乾天界已經忘記了銘文師,將當初的榮耀與災難,都忘了個一乾二淨。銘文師並沒有斷流,在很多角落裡,還存著銘文師來過的痕跡。」

  「洛蒼前輩,洛蒼,你是天絕脈,為了擺脫這個劣勢而悟出了銘文。」殷和玉將手置於心臟處,「而我,也是天絕脈。雖然是後天的。」

  「我不知道你的內心掙扎有多痛苦,我只知道,當斷不斷,就是鈍刀子割肉,痛苦沒有盡頭。」

  「所以,冷靜一點,重新開始,不好嗎?」

  洛蒼呆呆地看著殷和玉,半晌,忽然苦笑,笑著笑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重新開始……呵呵,我沒那麼偉大。」

  「我不過是想要追上他,能夠和他站在一起罷了。」

  「初心沒那麼高尚,結果不是挺好的嗎?」殷和玉道,「至少我認為我這個既得利益者沒資格去評價你的初心。」

  「可你把我打了一頓。」

  「這不能算到一起,尊師重道和欺師滅祖可以同步進行。」

  「歪理!」

  說完,洛蒼就像是完全放棄了抵抗,癱在地上,「也許我該接受這樣的結局吧。」

  他閉上了眼,從頭頂處冒出一大團黑氣。還沒等殷和玉閃躲,那些黑氣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攻擊那般忽然消散。

  下一刻,一股靈壓傳開,殷和玉洛蒼所在地為中心,像是颳起了一場暴風,但是在場之人皆怡然不動。

  那些黑色法器失去了控制,全部落在了地上,下一刻,它們就像是被風剝開了黑色的外殼,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華星闌終於能接近此處,他抱起殷和玉,將其放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他在用靈魂,淨化著這些『詛咒』。」

  「行吧,自殺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他也該解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玉子:不對,等等啊,這祖師爺想追的人是誰啊?

  星球:……

  #轉世前的事情不關我事!#

  小玉子:行吧,祖師爺要和我搶貓我也只能欺師滅祖了

  星球:重點是貓嗎……

  #總覺得有點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