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體羸弱挎大刀

  除了傻子,沒誰願意被人無端罵作狗男女,何況金暮黎還不是善茬膿包。

  她二話不說,一鞭甩出,直接抽向青年男子的嘴和臉。

  那邊誰都沒想到輕紗遮面的白髮姑娘會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預兆都沒有。

  男子「啊」的一聲被打個正著,唇和嘴角以及臉頰全都被抽破,鮮血直流。

  「阿莫!」一名稍年長的女子連忙上前,看了看傷勢,便急急掏藥,雙眉也蹙了起來,「疼嗎?忍一下,我給你上藥。」

  另一名年齡較小的女子則上前一步,怒目圓睜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能說打就打,一點規矩都不講?」

  「規矩?」金暮黎冷笑,「跟我談規矩,那你們倒先說說哪條規矩說過未經查證,就可以隨便誣陷別人是兇手?」

  「……」年少女子語塞了一下,才指著屍體道,「他死了,你就在旁邊,這附近又沒有旁人,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

  「若先來一步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呢?是不是我也可以一口咬定是你們殺人奪丹?」金暮黎冷哼一聲,「你們這群人不僅沒腦子,還很眼瞎。」

  年少女子覺得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能真是他們誤會了,正覺有些理虧,又聽後面是罵人的話,不僅又怒了:「你說誰沒腦子?說誰眼瞎?」

  金暮黎道:「憑空臆斷還不是無腦?」

  女子無話可駁,其他人也難出聲。

  金暮黎又道:「開口就罵我和弟弟是狗男女,不僅眼瞎,還很無德,缺乏教養!」

  她看向青年男子,眸中有冰,「打你一巴掌都是輕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挨揍男子更是被她眼中寒氣逼得垂眸低頭,不敢對視。

  少年女子看看二人相牽的手,再看看他們長得一點都不相像的臉,眼睛睜得又大又圓:「你們是……姐弟?」

  金暮黎輕嗤一聲,轉身就走。

  「哎哎等等!」年少女子叫道,「你們不能走!」

  金暮黎不再理她。

  年少女子疾步奔跑,截到二人前面,張開雙臂道:「即便不是你們殺的,你們也不能走!」

  金暮黎眯了眯眼,陡然橫掃一掌。

  年少女子歪著身子往側面連退數步,然後咚的一聲坐在地上。

  「想攔我,你還不夠格!」金暮黎已無耐心與她耗,帶易錦繼續走。

  不料,一道綠色劍氣竟伴著厲喝從背後刺來:「她不夠格,在下夠不夠格?」

  金暮黎微微側身,回手就是一鞭。

  青年還未衝到跟前,就被長鞭纏住手腕,然後那女子用力一帶,他便偏了方向,直直往旁邊一顆樹上撞。

  還好他反應快,及時伸出另一隻手曲肘抵擋,否則整張臉都要貼到樹皮上,撞個嘴唇破裂,鼻子流血。

  「再擋路,就殺了你們!」金暮黎一反平日冰冷,語氣惡狠狠道。

  眾人一個激靈。

  易錦探頭看他們:「別再招惹我姐姐了,她真的會殺了你們。」

  「……」那群男女默然。

  事情沒搞清楚就栽贓誣陷罵人家也就罷了,關鍵是還打不過,這就難看了。

  跌坐在地的年少女子小聲道:「畢竟死了人,你們又是目擊者,總該說個清楚吧……」

  前方幽幽飄回一句:「這麼閒,去報官好了。」

  眾人面面相覷。

  誰特麼閒得蛋疼才去報官。

  青年男子因為嘴欠而吃了一鞭,其他人還沒法兒安慰,腰中挎刀的幾人心裡都道他活該,嘴上卻關心道:「怎麼樣?沒事吧?」

  為他上藥的溫柔女子道:「沒事,都皮外傷,很快就能好,有勞各位掛懷。」

  其中一個挎刀男子道:「也怪那白髮女子出手太快,連招呼都不打,不然憑莫兄弟的身手,哪會有這樣的事。」

  女子帶著心疼嗔道:「他這張嘴,不知惹過多少禍,卻總也不長記性。這回吃了虧,以後可別再隨便亂說話。」

  青年嘴巴疼得無法開口,臉頰的血雖已止住,卻依然痛裡帶著火辣辣。

  他看向二人越來越遠的背影,目光充滿恨意,顯然在說:我不會放過你們!

  正在這時,爬起身往回走的年少女子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死屍的手!你們看死屍的手!」

  眾人連忙上前,這才發現屍體另一側的手竟被人斬了去,且斷口及周圍無一絲血跡。

  「掏了丹珠又剁手,莫非行兇之人與他有深仇大恨?」年少女子疑惑道。

  「有可能,否則丹珠既奪,為何必剁手?若非有仇,豈非多此一舉?」挎刀青年推理道。

  「我覺得倒不盡然。」另一名身形不高、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挎刀少年跟了一句,見眾人目光都投向他,原本就不強的氣勢更弱幾分,「我、我只是覺得,可能是這人臨死之前扯下了兇手身上什麼東西,才被斬了手。」

  「軒公子說得不無可能,」稍年長的溫柔女子看著屍體腕口道,「斷口未流一滴血,卻不像屍體冷硬所致,而是兇手的兵器與旁人不同。」

  身體羸弱卻腰挎大刀、顯得有些可笑的軒公子道:「我也是這麼覺得,好像兇手使用的兵器對傷口有冷凝作用。」

  稍年長的溫柔女子點點頭。

  「兵器對傷口有冷凝作用……」差點臉撞大樹的綠靈士青年也已走到屍體邊,他看著那猶如被冰凍過的斷口,蹙眉思索片刻,忽然猛地一驚,「難道是……北地雪冰刀?」

  「北地雪冰刀?」年少女子疑惑出聲,「那不是北地什麼什麼門的兵器麼?」

  「北地風雪門,」羸弱少年軒公子答疑解惑順便補充,「但北地雪冰刀與風雪門沒多大關係,因為它是叛出風雪門的逆徒過千重的獨有兵器,且並非由風雪門相贈,而是被人追殺時得了什麼奇遇,不但沒死,還多了一件稀世寶刀,可在殺人時不見噴血,乾淨不留痕。」

  「乾淨是極為乾淨,不留痕卻未必,」稍年長的溫柔女子搖搖頭,「這樣的不留痕,恰恰是最大痕跡。」

  「就是,」年少女子聲音嬌脆,「這不等於在自己臉上寫字告訴別人是他幹的?」

  「所以,」軒公子忽然抬頭,「如果兇手是雪冰刀,他會這麼蠢?」

  另幾人皆怔住。

  年少女子蹲下身,探手摸了摸無血斷口,嘟噥道:「我都沒這麼笨,那什麼雪冰刀會比我還蠢、故意留這麼明顯的證據給人懷疑?」

  嘴裡說著話,手上還似嫌摸得不過癮,又拿尖尖的指甲試探般捅幾下,「再說他一個北地人,千里迢迢跑咱南邊兒來做什麼?就為殺這個倒霉蛋奪丹?那不是有病吃飽了撐~~咦?」

  捅斷口的手指陡然頓住,「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