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完成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情。
期間還寫完了一套數學試題，瞥了眼趴在書桌上睡著的賀逍。
沈臨月先看了眼他只做完一半的題扯扯唇，也不知道這小傢伙平時都在做些什麼，還是在通宵遊戲。
每天都睡不醒一樣。
想到這裡她又僵了僵，這會不會和他受刺激的腦子有關呢？
還是等有時間騙他去做個腦CT或者核磁共振也行。
沈臨月起身走向一直惦記的書架前，又警惕地看了眼賀逍，確認他是真的熟睡才將自己藏起來的東西拿出來。
當看清楚手裡的東西，沈臨月微微一怔，是一張摺疊起來的報紙。
年份有些久了，她將其展開前後查看，被報紙排版最前面一行字眼吸引。
《採訪北市年輕有為傑出的企業家第二期，江氏總裁》
下面有一排問答，主持問江家與賀家是否達成永久合作，據傳聞您和賀總裁一直親如手足？
沈臨月：？
這個江總是誰？
是江妍心她爸嗎？不會吧，江妍心她爸年紀和她爸差不多，怎麼會和賀禮遇情同手足呢？
難道是忘年交？
沈臨月沉默半晌，沒在上面找到更多的信息才遺憾塞回去，還以為能獲得什麼重要情報呢。
「你在做什麼？」賀逍沙啞迷糊的聲音傳來。
沈臨月隨意拿起一本俄語書翻動著，聞言看向賀逍：「沒什麼，就隨便看看，困了就回去休息吧吧，明天中午還有演出。」
賀逍沒意見，伸展了下腰才站起身，搖搖晃晃往外走。
沈臨月看著他頎長的身影，沒忍住叫住他：「阿逍，我和你爸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也請有一天真的恢復了記憶不要難過。
賀逍步子微頓，側身看她：「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沈臨月微微一笑：「乖，回去洗洗睡吧。」
賀逍：……毛病。
……
校慶中的北市中比平時熱鬧一百倍。
整個校園都張燈結彩，布置得比某些年會還好看。
大部分能到場的家長都來了，大家衣著氣質不俗，都一個圈子的，家長們湊一起就是談論生意的，指不定一次聚會就能給家族生意多拉幾個小目標的生意。
樂意參加的人就更多了。
今日的班級表演活動就在北市中的大禮堂舉行，大禮堂很大足夠容納一千人。
作為壓軸戲演出的一班眾人此刻還在排演室緊張排演自己的戲份。
這比期末考試還要緊張刺激。
沈臨月自己的台詞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將劇里的動作都簡單筆畫一通後。
她抬起頭就看見紅著眼走來的蘇笑，蘇笑也在對上她視線的瞬間，臉上綻放出笑容。
「月月，我們再練習一遍吧。」
沈臨月見她臉上笑容難看，想問什麼終究沒直接開口，微微頷首。
「可以的，來吧，公主殿下。」
蘇笑被她逗得樂了，只是眼眶依舊泛紅：「還是月月好。」
沈臨月挑眉，執起她的手，「當然。」
而在無人注意的一角，衣著打扮都十分知性溫婉的江妍心面對兒子時微微皺眉。
「這場演出你也參加了？」在她眼裡，她兒子從來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江知行面上沒什麼變化，微微頷首：「整個班級都參加了，我不能不合群。」
江妍心聽此就歇了繼續說的心思，上下打量穿著一身西裝氣質面容都不俗氣的兒子，臉上才露出點滿意的微笑。
「一會兒還要上台演講吧？真不愧是我兒子，又帥又能力出眾，以後江家在你手中一定能夠更上一層。」
說著她又看見在場正中與蘇笑表演的沈臨月，笑容收斂神色複雜，語氣更是莫名。
「她在裡面演的角色重要嗎？」
江知行臉上剛露出淺淡地笑就聽母親的問題，微微凝眸順著母親視線也看見了林月。
唇瓣不由得抿起，他側眸看了眼深思的母親，默了默道：「嗯，挺重要的。」
「呵，那還真是有點期待呢。」江妍心沒看見兒子的變化，眼底划過一絲譏誚，轉頭對江知行道：「我在禮堂等你。」
江知行嘴唇微張，本還想說什麼見母親失了興致就沒提，目送她離開後，轉過身時，眸色又冷又厲。
……
賀逍拎著奶茶進來找沈臨月時，就莫名被江知行堵住了去路。
「有事？」賀逍不爽道。
江知行沒將他的不耐煩放在眼裡，整個人氣質溫潤儒雅。
「怎麼沒看見賀叔叔呢？難道他不來嗎？看來你在他心裡也沒多重要啊。」江知行要笑不笑地道。
這話放在以前賀逍肯定是要和江知行大打出手才能消氣，現在的賀逍經過沈臨月的調教後心態早就發生了改變。
在他心裡老賀雖然重要，但小姨更重要一點。
「怎麼？和我展示你家人有多閒？他每天都能掙幾十個億給我花，我盼著他做什麼？」
江知行嘴角的笑微僵，看著賀逍的眼神複雜。
大概也是被他一通言論無語到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賀逍哪裡不懂他的心思呢，勾起唇嘲諷：「你媽又刺激你了？來我這裡找存在感，江知行啊江知行，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挺可憐的？呵呵。」
江知行與他視線對上，誰也不讓誰。
「我倆誰比誰清高呢？」江知行譏諷。
賀逍聳肩：「我可和你不一樣，我有小姨。」
他撂下這話後繞開江知行不看他半點臉色，徑直向沈臨月的方向而去。
江知行目睹著賀逍與林月的互動，眸光閃動。
這一刻，他似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當時賀家還在南市，他跟著母親拜訪賀家，第一次看見賀逍的情景。
小小的賀逍像個熱烈的小太陽，拿著球主動找他玩。
還有那個面容早已模糊的女人，他只記得她很溫柔的觸碰，溫柔的聲音。
她會輕聲對母親說，「你真是個嚴格的媽，你看孩子玩得多開心啊，就該這樣放鬆一下，哪有把人當機器人使的？」
「江家不一樣，江家需要個合格的繼承人，弱者只會被淘汰。」
江知行猛地清醒，重新面無表情。
強者不需要與弱者比較。
賀逍註定會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