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沈淵你們把這作坊弄得有聲有色,那些村民若不是早就來了我這裡種菜,指不定都跑你這裡來了。」
吃飯的時候,趙慶海忍不住誇讚。
這作坊規模怕是在京城都不多見。
而且二人弄的井井有條的,一點都不亂,眼看著就要開工了。
「哪裡,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我們現在缺少一個總管事,趙大人可有推薦的人?」
蘇晚晚一副很累的樣子,仿佛是真的累倒了。
孟遷往後挪了挪,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趙慶海抖了抖八字鬍,頭也不抬:
「我看孟兄就不錯,整日閒的慌,吃我們農業司的,住我們農業司的,煩都煩死了,你們趕緊把他收走吧。」
孟遷:.......
「讓我畫畫的時候也不說我煩,你可別過河拆橋。」
先前的豐收圖都是趙慶海讓他畫的,那些圖還直接被送去了京城,這樣,京城的大人們會更直觀地看到這些新作物豐收的場景。
當然,連同送過去的還有紅薯和玉米,那樣更直觀。
快馬加鞭的,現在約摸著朝廷已經震動了,指不定過幾日旨意就會下達。
「孟兄,我這不是覺得你在我這裡是大材小用嗎,以孟兄的才華,一個總管事,不在話下。」
趙慶海恨不得現在就把這老東西給弄走。
「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
沈淵忽然開了口。
「孟先生來作坊做管事的確是大材小用了,淵準備在村里辦一個私塾,懇請孟先生留下。」
辦私塾?
趙慶海抬起了頭,看向沈淵,有些激動。
他就說,這兩口子是有格局的人。
看二人的目光,沈淵繼續道:
「讀書人讀書有多貴我是知道的,所以很多孩子沒法讀書,不求他們各個功名加身,讀書識字才能明理,建造私塾費用都由我來出,作坊里的人家的孩子以及村裡的孩子讀書,費用我也出,算是給他們的福利。」
「至於其他孩子們個人束脩,我出七成,他們自己出三成便可。」
沈淵看向了蘇晚晚,建造私塾這件事倆人也是提起過的,不過還並沒有具體商量,也沒個章程。
本來這束脩全部也可以他們資助的,但是除了作坊和村裡的人,就怕到時其他村一窩蜂都跑來免費讀書,私塾無法承載。
三成是很多農戶都能接受的範圍,真心想讓孩子讀書的,也是可以承擔的,那些想占便宜的自然也不會再來。
今日看到了孟遷,就很想留下他。
更何況,他上次從山匪帶回來不少銀錢,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媳婦也常說,賺錢也要回饋於民,不能自己一味斂財,人要多做善事,才能得福報。
媳婦還說他們那裡很多富豪各種捐款,不管私下人品如何,最起碼明面上回饋了社會。
斂財,也得學會散財。
更何況,他們也不想斂財,初衷就是讓人們過上好日子。
蘇晚晚沖沈淵笑了一下,這個男人啊,果然跟她心有靈犀。
在現代有一個超市企業,把大部分利潤都分給員工,捐款捐物更是不在話下,真真的是把一個仁善企業家做到了極致。
她自認為做不到他那樣的格局,畢竟在這個時代,若是你真把利潤都分給員工,就觸動了一些貴族的利益,怕是要受到討伐。
但是把一些銀錢用之於民,還是相當可以的。
就當為自己為家人行善積德,感謝上蒼讓她穿越一回。
趙慶海和孟遷同時都震驚住了,等於說自掏腰包蓋學堂,束脩也免了那麼多,這樣的話,十里八鄉想要讀書的孩子也都是能承擔得起的。
這個學堂幾乎可以說是慈善事業了。
「對,孟先生做山長,這個學堂如何做,都學什麼,完全交給孟先生一個人來決定。」
蘇晚晚也附和。
她看著這孟先生也不像是循規蹈矩的那種讀書人,他最擅長的其實不是孔孟之道,而是機關算數,她也希望她的學堂並不是單純教那些之乎者也,最好是全面發展。
果然,孟遷聽到她這話,眼睛似乎閃過一絲的光亮。
「當真全權由我負責?」
不得不說,他心動了。
他曾經任教過三個書院,其中一家還是京城有名的,但是他不太贊同那些書院的教學理念。
為人學者,讀聖賢是基礎,但是不可否認,還有很多學子在其他地方有天賦,有人精通數理,有人精通音律,有人甚至奇思妙想製造出一些驚奇小玩意。
可是,書院往往只注重四書五經,扼殺了一些學子的天賦。
就像他,當初求學時,最擅長的只是機關,只不過科考不會考,為了家族使命,他曾放棄研究機關多年,雖然他最後如願考了狀元,可沒人知道,他心中鬱郁。
最終他也不適應官場,辭官重新撿起他的愛好,獨走天涯,按照自己的方式而活。
「自然,就連開設的課程,還有招來的夫子都由您親自決定。」
蘇晚晚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已經是篤定他會同意,滿臉笑意。
趙慶海搖頭,這夫妻真是把住了孟遷的命脈。
嘖嘖,也好,等這孟兄成了山長,他找他在學堂開設一個農學課程,培養一些農業人才,想來他一定會同意。
「那我考慮考慮。」
孟遷也是有點傲嬌的,他覺得不能那麼快就答應,顯得他多急迫似的。
趙慶海抖了抖八字鬍,也不拆穿他。
「行,孟先生考慮好了再說,如今已經進入農閒,我想在村里祠堂那邊直接先開設學堂,最主要是先教會作坊的人寫字認字,當然,村裡的孩子們也可以來聽課。」
沈淵已經有打算。
作坊需要識字人才,時間不等人。
沒有教書的地方,就先在祠堂的院中,來聽課的人可以自帶板凳。
最主要的是,他想讓作坊的人也學會認字,有天賦的最好學會寫字。
不管銷售還是供應各個部門,是需要寫字做記錄的。
孟先生若是得空他可以來教,不得空就讓王秀才來教。
趙慶海皺眉:「你那裡的人也得讀書?」
那些人年齡都大了,願意來讀書?
「讀書並不是為了科考,而是明理,我們會抽取部分年輕一些的去學習,不求學的多好,主要就是認字識字,會寫。」
蘇晚晚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