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不是有病,是腦子有坑啊。
大柳樹村很熱鬧,賀家開了祠堂,把賀二柱從族譜中劃掉。
賀二柱一點都沒覺得傷心。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身邊有趙圓圓陪伴,他覺得自己去哪裡都行。
一家三口竟是雄赳赳氣昂昂,精神頭好的不得了。
這都讓眾人看得一頭霧水。
從來都沒見過哪家被逐族竟是這個狀態的。
所以,事情很順利。
接下來就是田地,柳大平直接用村裡的銀錢給買了回來。
然後就是房產。
房子沒人買,只能賣給村里,所以也賣不上價格,只得了不到一兩銀子。
本以為終於要送走這討人厭的母子二人,誰知道賀老太又開始發作了,讓大柱給她錢。
李玉琳都沒想到還有這回事兒,一時都懵了。
蘇晚晚也是有點驚詫。
古代孝道大於天,哪怕她只是個繼母,養恩一樣大。
本來都要每月給孝敬糧的,給一點銀錢送她離開似乎也正常。
柳大平也是勸說著讓大柱給點銀子算了。
可是老太太張口就要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你知道能買多少粗糧了嗎?」
李玉琳都氣笑了。
「我不管,是我把大柱養大的,他就得養我,不然就是你們不孝,我要告到縣衙去。」
老太太一句不孝能壓死人。
李玉琳已經盤算過家裡的銀錢,若是有錢,他們都把房子買了,去哪裡弄這十兩銀子。
「你把二柱養大?難道不是公爹養大的嗎?你怎麼養他了?你都沒給他吃飽飯過,憑什麼給你十兩銀子!」
這個繼母若真好好對待過大柱,她都不會可惜這十兩銀子。
眾人也是覺得十兩太多了,人家大柱媳婦說的也沒錯,雖然是繼母,可是這老太太當初沒少虐待大柱啊。
「就算沒給他吃飽,沒我給他做飯,他也長不了這麼大。」
賀老太就是個滾刀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一旁的賀族長也是氣的不行。
「二兩銀子,愛要不要,不要你就去告,我們整個村都可以作證,你根本沒善待過大柱,看縣太爺是不是聽你的!」
柳里正也是抽著旱菸。
「二兩銀子也用不著,按二十年算,當初分家說好了,一個月就一袋子粗糧,算下來也不到二兩,更何況,你這老太,還能活二十年嗎?」
古代人壽命短,女人更是壽命短,五十多歲都算長壽的了。
眾人也是紛紛看了過來,看得賀老太終於鬆了口:
「二兩,就二兩。」
看她慫了,李玉琳也不是蓋的,劈頭蓋臉:
「一兩銀子,就這麼多,我家也沒多餘的,你這是逼我們去死,不然的話,大家都跟你一起死好了!」
她也不怕了,不就是告她不孝嗎,她就不孝了,咋滴,這樣的娘,給他們看他們孝不孝!
「要不你就去告,大不了我們挨幾個板子,你一個銅板也得不到。」
被罵不孝又有啥,又死不了人。
在大家的努力下,賀老太終於同意了一兩銀子。
即便如此,李玉琳還是覺得牙痒痒,不捨得。
家裡也就這些日子大柱做工賺了這些個銅板,竟然要給老太太,心痛。
正當李玉琳要把銅錢給她的時候,蘇晚晚忽然開了口:
「且慢!」
蘇晚晚走上了前,對著里正問道:
「柳叔,玉琳嫂子給了這些錢,是不是就表示跟她斷絕了關係,以後都不用再給孝敬糧?」
蘇晚晚一這麼問,眾人立馬明白了過來。
對啊,給這些算是什麼,只是孝敬糧嗎?
李玉琳腦子也快,立馬道:
「當然是斷絕關係了,我家大柱要跟她斷絕母子關係,本來也不是親母子,給這些錢,也算是還了她的養育之恩,以後就沒關係了。」
柳大平點頭:「是該如此。」
賀老太還想說什麼,最終看了看這些人,沒有再說。
斷絕就斷絕,當她稀罕。
也省得以後她家二柱在縣城發了財,這大柱夫妻再粘上來。
「那行,沈昭,你過來幫玉琳嫂子寫一份斷絕文書,正好房子和地要去縣衙過戶,讓柳叔一同帶去衙門。」
李玉琳一個感動,還是晚晚妹子想的周到。
她都沒想到這一層呢,過了明路,以後他們家和這對母子再沒任何關係了。
忽然覺得這一兩銀子也值了。
不禁朝著蘇晚晚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沈昭聽話地照做。
看到那寫好的文書,眾人也是一個感嘆。
「沈昭這字寫的可真好看啊。」
「是啊,沈昭這么小年齡就寫的一手好字。」
「咱們村很快要有一個童生了。」
「這孩子指不定要和他爺爺一樣,考上秀才呢。」
......
眾人一陣亂夸,誇得沈昭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事人都在上面按了手印,柳大平就帶著這文書以賀二柱一行去縣城辦手續。
賀二柱一家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鍋碗瓢盆的什麼都沒落下。
送佛送到西,只想著讓這瘟神給送走,柳大平也大方,直接趕了自家的牛車,幫他們帶了這些行禮。
望著遠去的牛車,眾人心中仿佛都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尤其是賀氏族人,族中這個敗類終於走了,他們也清淨了。
「圓圓.......你怎麼這麼傻啊。」
馮氏哭的肝腸寸斷,還想追上去,卻被自家女兒給拉了回來。
「娘,她剛才看都沒看你一眼,她這是自找的,你沒看到她還一臉春風得意嗎?」
馮小柔也是服氣了。
一大早她娘聽說賀家要被逐出去,又開始擔心表姐,本以為表姐聽到這些也會離開賀二柱的,沒想到她真是鐵了心跟著賀二柱走。
她就不明白了,表姐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賀二柱那種人,她也下得去口?
明顯二人很黏糊的樣子,郎情妾意,看得她都快吐了。
表姐難道這是破罐子破摔飢不擇食了嗎?
「路是她自己選的,嬸子,別傷心了,白眼狼管的太多,她會恨你的。」
蘇晚晚看馮氏哭成那樣,覺得她這一腔真心真是錯餵了狗。
勸說一句,忽然想到趙圓圓已經離開了,立馬又問一句:
「嬸子,你們還要走嗎?若是不想走,也是可以留下的,正好我和沈淵有話要問你們,走吧,咱們去作坊那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