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兩人相擁躺著。
「你知道你今天像什麼嗎?」蘇可可抬眸看著摟著她的封瑾川問道。
封瑾川低頭凝視著蘇可可,嗓音低沉,「像什麼?」
「像橡皮糖。」
「是嗎??」
「你不覺得你今天特別黏人嗎?」
「你不喜歡嗎?」
「還行,目前還不反感。」
封瑾川笑著擁緊了蘇可可。
他有預感,他的可可一旦知道糖糖跟他的關係,會跟他拜拜。
他跟他的可可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今天才特別黏人。
這時,薄亦沉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放開蘇可可,拿起手機,下床接聽。
片刻後,他掛了電話,對蘇可可說:「我表弟找我,我得離開一會兒,暫時不能黏著你了。」
蘇可可點頭,「去吧。」
封瑾川上前俯下身,在蘇可可唇上落下一吻,然後盯著蘇可可,感激地說:「可可,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擁有你。」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好像有點多愁善感。」
今天封瑾川一想到他的可可可能會離開他,會跟他結束他們目前的關係,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封瑾川深鎖蘇可可,深情地說:「我怕失去你,怕你不要我。一輩子那麼長,若是無你相伴,我不知道如何獨行這漫漫長路。」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能陪你的人多得是。」
「繁星點點,只擇一顆最亮。百花爭艷,獨愛一枝獨秀。千山萬水,只為你這一抹風景。」
蘇可可聽言,笑看著封瑾川,「真會花言巧語。放心吧,只要你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比如跟別的女人睡覺,就算你是被人陷害的,那也不行。只要你沒犯我接受不了的錯誤,我不會離開你。」
至少暫時不會。
封瑾川恰好就犯了蘇可可不能接受的錯誤,儘管他是被陷害的。
他一把將蘇可可擁入懷裡,嗓音低沉地道:「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犯了你不能接受的錯誤,一定不要因為我氣壞了自己。你可以打我、罵我,想方設法的報復我,讓我生不如死,但是你不能精神內耗,不能讓自己不開心,你可以把我當成你人生中的一個噴嚏,或者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總之,我若犯了錯,便不值得你動怒了。」
蘇可可聽得蹙起了眉頭,「你就不能不犯錯嗎?」
憑她如今對封瑾川的感情,若是封瑾川犯了錯,她怎會只是動怒?
她會難過、會心碎。
封瑾川低頭笑看著蘇可可,「能,就算我的生命受到威脅,就算你以死相逼,我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蘇可可換上笑顏,「去找你表弟吧,別讓他等著急了。」
封瑾川單手扣住蘇可可的後腦勺,低頭在蘇可可柔軟的唇上輾轉親吻了一會兒才放開蘇可可,起身離開。
蘇可可盯著封瑾川離開的方向看了一小會兒,也起身出門了。
門外是長長的走廊。
走廊拐角處往前走兩米左右是電梯。
蘇可可走到拐角處時,封瑾川已經到電梯外了,正在等電梯。
蘇可可正想著要不要跟封瑾川一起下去時,電梯門就開了。
「爸爸……」
五歲的糖糖看見封瑾川,欣喜地大喊一聲,便撲過去抱住了封瑾川。
蘇可可神情一變,定定地看著封瑾川,清澈的眸子中充滿了驚愕與不敢置信。
封瑾川有女兒了?
那個之前讓她幫忙拿芒果汁的小女孩竟是封瑾川的女兒?
封瑾川沒想到糖糖會突然從電梯裡衝出來,也被驚到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廊拐角處,見蘇可可沒有跟來才放心。
隨後他忍著怒火,低頭看著抱住他雙腿的糖糖說:「放開。」
糖糖搖了搖小腦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我不放,我要一直抱著爸爸。」
糖糖是跟薄詩施一起乘坐電梯上來的。
封瑾川看向隨後從電梯裡出來的薄詩施,說道:「我還有事,把她抱走。」
「有什麼事能比陪你的親生女兒還重要嗎?」薄詩施沉下臉色說道。
蘇可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親生女兒?
這話徹底磨滅了蘇可可心中的最後一絲希冀和僥倖。
蘇可可震驚地看著封瑾川和糖糖,心頭像是有千萬個鐵錘騰空朝她砸來,將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谷底砸落。
她的內心被一股巨大的悲痛所淹沒,整個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崩塌,如同被黑暗吞噬,她眼中的光芒隨之暗淡下來。
封瑾川沉聲道:「她不是我的女兒。」
「DNA親子鑑定都確定你們是親父女了,無論你想不想承認,她都是你的女兒,這是你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薄詩施說道。
蘇可可咬住下唇,試圖抑制住那如潮水般湧來的心痛,但眼中的淚水如同斷崖上的瀑布,洶湧而澎湃,無法止息地滑落,帶走了她所有的堅強。
封瑾川眉頭深鎖,一把拉開了抱住他雙腿的糖糖。
「哇……」
糖糖立馬大哭起來。
薄詩施見狀,連忙蹲下來哄糖糖,「糖糖乖,不哭,奶奶抱。」
「我要爸爸抱。爸爸……」糖糖哭著看向封瑾川,張開了雙臂。
封瑾川沒有去抱糖糖,而是伸出長臂去按電梯。
薄詩施將糖糖抱起來,轉身看著封瑾川說道:「糖糖雖然不是你的婚生子,但她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她身上流著你的血,你對她就不能好一點嗎?就不能承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嗎?」
「我沒有讓人把她扔出薄家,對她已經夠好了。如果您不想她再受到傷害,就不要再讓她靠近我。」
封瑾川話落,電梯門正好開了。
他徑直走了進去。
「爸爸……爸爸……」
糖糖立馬哭喊起來。
電梯門合上後,糖糖便哭著問薄詩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會?你既漂亮可愛又懂事?你爸爸怎麼會不喜歡你?他只是暫時不知道怎麼做一個好爸爸而已。」
糖糖哭著問:「可以讓爺爺教爸爸怎麼做一個好爸爸嗎?」
「當然可以了。我們現在去跟爺爺說,讓爺爺去教爸爸。」
「好。」糖糖哭著應道。
薄詩施邊騰出一隻手來為糖糖擦拭眼淚,邊說道:「糖糖乖,不哭了,奶奶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糖糖聽到這話,眼淚掉得更凶了,「如果爸爸也向奶奶這麼疼我就好了。」
「你爸爸會的,你爸爸以後一定會比奶奶更疼你。我們去找爺爺。」
站在拐角處的蘇可可目送薄詩施抱著糖糖進入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合上後,她還站在原地。
她盈滿淚水的眼中滿是心痛與失望。
封瑾川有女兒這個消息如同一把無情的利劍,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臟,令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無助地站著,任由痛苦吞噬著她的心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失去靈魂的她才恢復一絲生機。
她沒有走向電梯,而是轉身往走廊前方走去。
她的步伐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所束縛,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好似她腳下的不是堅實的地板,而是泥濘的沼澤。
蘇可可本想回到她和封瑾川之前待過的那間客房,但是她想到封瑾川在裡面待過,便去了別的客房。
之後她拿出手機,打給了上官韻和桑七。
兩人接完她的電話後,就立馬乘坐電梯上樓,進入了她所在的客房。
上官韻見蘇可可坐在床尾,低垂著眼帘,周圍的氣壓沉重且壓抑,連忙問:「怎麼了?」
蘇可可抬頭看向上官韻,儘量不讓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有女兒,他騙了我,騙了你們。」
上官韻和桑七見蘇可可雙眼通紅,仿佛被火灼燒過一般,既驚訝又心疼。
兩人連忙到了蘇可可跟前。
「你說誰有女兒?」桑七問道。
上官韻瞪了一眼桑七,說道:「還能有誰?」
桑七蹙了下眉頭,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可可見他一點不驚訝,明白了什麼,起身情緒有些激動地瞪著桑七問:「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知道以後就去找封瑾川算帳了。我們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們怕你知道以後心情會受到影響。還有,封瑾川向我保證過,今晚他一定會告訴你。我們也想好了,如果今晚封瑾川不告訴你,我們也會告訴你。」桑七低下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們?」蘇可可看向上官韻,難過地問:「你也知道了?」
敢情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她一個人蒙在鼓裡?
上官韻擰起眉頭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蘇可可看向桑七問道:「你什麼時候去找他算帳的?」
「壽宴開始以前。」桑七低下頭說道。
「你們以後能不能不要打著為我好的旗幟隱瞞我任何事了?」蘇可可哭著說道。
雖然桑七和上官韻是為她好,可是就因為他們隱瞞了,她在壽宴開始之前還允許封瑾川碰她了,她現在想起來就覺得膈應。
上官韻和桑七愧疚地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