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紀寧嘴裡的『大外孫』三個字令薄亦沉扎心極了。
「不許再叫我大外孫！」薄亦沉忍著怒氣說。
「我是你外婆的義姐，不叫你大外孫叫什麼？叫哥哥？」
紀寧沒忘記薄亦沉之前說要做她哥哥的話。
薄亦沉氣得胃疼，「也不許叫哥哥。」
薄亦沉後悔死以前說過的話了。
如今被啪啪打臉，實在是太疼了。
「是你自己說要做我哥哥的。哥哥……」
薄亦沉氣得肝兒也疼了，「我現在不想做你哥哥。」
「你以為玩過家家嗎？你說不做就不做了？」
「我錯了！」
紀寧懶得理薄亦沉。
「我什麼時候當你是三歲小孩了？」薄亦沉問。
「剛剛。」
「我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鐵樹沒開花、河水沒倒流、海沒枯、石沒爛，鬼才信你說的是真心話！」
薄亦沉：「……」
紀寧睨了他一眼，接著說：「除非鐵樹開花，河水倒流，海枯石爛，否則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你要為難死我嗎？」
鐵樹怎麼可能開花？海水怎麼可能倒流？
紀寧笑了下，說道：「就算你讓鐵樹開花、河水倒流，我信了你的話，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我絕對不會和自己的大外孫亂來。」
「紀寧！」薄亦沉沉下了臉色。
紀寧無視他俊美臉上的怒氣，繼續說：「就算我突然想明白了，不介懷你我之間的身份，我們也不可能。」
「為什麼？」
「我不愛你。」
這是薄亦沉這輩子聽過的最令他心痛的『四個字』。
紀寧繼續說：「還有，即便我對你有意思，我也不會接受你。」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你知道什麼叫做鑽牛角尖嗎？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在你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前，你有想過要跟我在一起嗎？你沒有，並且你還一次又一次的跟我說，你絕對不會喜歡我，絕對不會娶我，你還讓我離你薄家的人遠一點。」
「你現在改變對我的態度，不過是因為你知道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已，你喜歡的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我。如果我跟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同一個人，你會選擇我嗎？你不會！」
「……」
薄亦沉聽言，直接失語了。
以前他確實不知道什麼叫做鑽牛角尖，現在他知道了。
「對不起！」薄亦沉再次誠懇地道歉。
紀寧沒說錯，他確實因為救命恩人放棄了紀寧。
巧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紀寧。
若不是呢？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把眼光放別人身上吧，別說我不喜歡你，即便我喜歡你，你是因為你的救命恩人才選擇我的這個結，你這輩子都解不開，即便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我，我也會一直鑽牛角尖，直到我生命消失的那一天，我也不會鑽出來。」
「紀寧……」
薄亦沉想說他在知道知道紀寧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前，就已經喜歡上紀寧了。
但他想到他即便喜歡紀寧，也選擇了救命恩人，便沒說出來。
他終究是走錯了一步，不怪紀寧鑽牛角尖。
紀寧想到薄邪，說道：「如果你不希望我更討厭你，就別再逼薄邪去相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我跟你說過，我一身反骨，你越是阻止我打他的主意，我就越要打他的主意。還有，別再去煩Nathan，離不離婚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說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請了。」
紀寧這番話令薄亦沉痛徹心扉。
他目光悲痛地盯著紀寧看了須臾，終是一句話都沒說，越過紀寧，十分沮喪地離開了。
「總裁，您怎麼了？怎麼一副哀默心死、萬念俱灰的樣子？」
在紀寧辦公室外的於瑞問道。
薄亦沉像是沒聽見於瑞說的話，越過於瑞，徑直往前走了。
薄邪已經穿好了衣服。
他看著薄亦沉充滿了悲傷的背影問：「表哥，你怎麼了？」
薄亦沉仍舊沒理。
「我從來沒見過總裁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他到底怎麼了？」於瑞說道。
「我見過表哥萬念俱灰的樣子。」薄邪說道。
於瑞看向他問：「什麼時候？」
「我姨媽姨父，也就是我表哥的爸媽雙雙車禍去世的時候。那時我表哥才十歲，他用了五年時間才從失去父母的悲傷中走出來。」
「那總裁那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是因為失去了什麼嗎？」
薄邪轉身進入紀寧辦公室，徑直到了紀寧跟前，然後試探性地問：「你跟我表哥說什麼了？」
「我讓他不要再逼你相親，不要再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