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夜魄?!」
聽到這聲音,還有那「不死夜魄」四字。
丘善淵的眼眸中當即露出一抹驚悚神色。
這是一個在如今修行界完全消失,但卻一直秘藏於各大勢力機密卷宗之中,讓人無論閱讀幾次都見之色變的名字。
每每回想起這個名字,府主丘善淵的腦海之中,便能回想起幽雲府那塊月影石之中,關於這個名字的唯一景象——
遍布人族修士屍體的峽谷戰場上,成千上萬的魔物湧入峽谷之中,人族敗亡在即。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鐵甲的女子從屍山之中爬出。
她一手執劍,一手握著人族玄黃旗,聲如雷霆般高聲怒號:
「縱剩吾一人,汝等魔寇,也休想犯我炎黃之地寸步!」
怒號聲中,鐵甲女子舉旗執劍,一人迎著萬千魔物的大軍衝鋒而去。
那塊月影石的畫面到這裡就結束了。
不過卷宗之中對於這次大戰的結果,卻是有著詳盡的記載——
此一戰,黃庭道宮攜三十萬三界道門修士,屠九淵魔眾九十萬。我方亦損失慘重,道門修士死傷大半,黃庭道宮弟子全數戰死。
其中,黃庭道宮之主,在最後力挽天傾,以一己之力殺盡九淵十萬援兵。
但此戰之後,黃庭道宮之主夜魄生死不知。
自此,天下再無黃庭道宮,再無不死夜魄。
這一戰,是自上古之後,人族最慘烈的一戰。
因為黃庭道宮對這一戰的貢獻,幾方天地以及各方勢力,都將這一戰稱之為「黃庭之戰」。
這就是為何,丘善淵在聽到這個名字時,神色會如此失態的原因。
一旁的公輸白雖然同樣一臉驚訝,但他更多的還是因為「黃庭道宮之主」的名號驚訝,而非「不死夜魄」。
畢竟這等機密之事,不是任何人都有權利知曉的。
「轟隆隆……」
就在這時,伴隨著陣陣雷鳴,金鱗館的上空忽然被厚厚的雲層籠罩。
緊跟著,大帝蒼艾的聲音自雲層之上傳來——
「夜魄前輩,您真的回來了?」
只不過這聲音只有許太平跟丘善淵才聽得到。
很快,靈月仙子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嗯,我回來了。」
接著那雲層上空忽然響起一陣爽朗大笑。
跟著就聽蒼艾對丘善淵道:
「善淵,既然有夜魄前輩肯作保,這顆龍珠你便借給千機城吧。」
丘善淵聞言當即躬身拜道:
「弟子遵命。」
旋即,蒼艾大帝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夜魄前輩,這顆龍珠便是不還也無妨,晚輩只想請前輩在那大廈將傾之日,扶我們幽雲天一把。」
聽到這話,丘善淵心頭一顫。
因為這「大廈將傾」四字,已經不是大帝第一次提起。
沒過多久,丘善淵便聽到了靈月仙子的答覆——
「可。」
雖只有一個字,但這一聲,還是莫名地讓丘善淵感到無比踏實。
「另外,還請蒼艾大帝,幫我抹去在這片天地存在過的痕跡,有些事情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存在對幽雲天未必是好事。」
靈月仙子這時又道。
「前輩放心,小事一樁。」
蒼艾大帝當即承諾道。
說完這話,天空之中「轟隆隆」的雷鳴聲再次響起。
一場大雨,毫無徵兆地傾盆而落。
「這場秋雨,就當是我蒼艾,為夜魄前輩您接風洗塵。」
……
「許公子留步!」
片刻後,已經出了金鱗館大門,準備回玄雲武館的許太平忽然被人叫住。
轉頭一看,不是公輸白還會是誰?
大雨之中,公輸白腳步飛快地跑到了許太平身前。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他並沒像許太平那樣用真氣將雨水彈開,而是任由他們沖刷在身上。
「公輸公子,東西取到了?」
許太平沖公輸白笑了笑。
「取到了!」
公輸白重重地一點頭道。
「那就好。」
看到公輸白眼神之中重新有了生機,許太平也很開心。
「許兄,請受公輸白一拜!」
公輸白無比鄭重地向許太平施了一個大禮。
雖然這場秋雨,讓公輸白遺忘了黃庭道宮之主跟不死夜魄這個名字,但許太平以自身金鱗魁首氣運為千機城作保之事,公輸白依舊曆歷在心。
「公輸兄,這一拜我便不客氣地收下了。」
許太平並沒有客氣或者謙虛。
聽到這話,原本表情還有些沉重的公輸白,反而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許兄你受得起。」
公輸白笑著看向許太平。
說著,他還從懷中掏出一隻盒子遞到許太平跟前道:
「雖然這東西,遠及不上龍珠貴重,但還請許兄你務必收下。」
許太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那盒子。
事實上,這的確算是一個大忙,更何況還讓靈月仙子出手了,所以他也不打算跟公輸白客氣。
「敢問公輸兄,這是何物?」
在打開盒子後,許太平看到了一枚黑曜石雕刻而成的戒指,上面密密麻麻地還刻滿了晦澀的金色符文。
「這是玄荒戒,不但能夠讓許兄魂游玄荒天,還同時擁有了進入玄荒塔試煉的資格。」
公輸白向許太平介紹道。
「魂游玄荒天,進入玄荒塔?」
許太平怔了怔,一時間沒能完全理解,公輸白這話的意思。
畢竟他對於玄荒天跟玄荒塔,幾乎是沒什麼了解的。
倒是靈月仙子在聽到這話後,在他腦海之中驚疑了一聲,隨後語氣帶著幾分驚訝道:
「太平,這東西公輸白願意贈送於你,就等同於在將命交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