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府主,那魔物屠城慘狀,想必您也見過。」
「我們這些大人可以死,可是城內那些孩童,他們還那么小,他們什麼都不懂,他們不該落得這般下場的。」
「求求您,幫幫他們,丘府主。」
公輸白再次磕頭叩首,然後身子顫抖,緊咬牙關地跪地仰頭望著丘善淵。
對於修士,特別是公輸白這等一方天地的天之驕子而言。
往往尊嚴比性命更重。
所以此刻公輸白能夠做到這一步,那只能說,他是真的想為千機城的百姓爭一爭。
爭一爭那僅有的一絲可能。
驀然間,許太平有一種,在這公輸白身上看到自己影子的錯覺。
「如果為了救下青玄,為了救下師姐師兄,必須捨棄自己的尊嚴,我能做到公輸白這一步嗎?」
許太平在心中自問。
「唉……」
這時,丘善淵忽然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蹲下身來拍了拍公輸白的肩膀道:
「孩子,你要的那些魔物屍骨,我可以全部無償贈送於你。」
「但這龍珠,老夫若就這般讓你帶走,那是對這幽雲天的萬千百姓不負責任。」
「若真的引得氣運震盪,幽雲天要死的百姓,未必比你們千機城少。」
聽到這話,公輸白身子一顫,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真的……真的連一絲可能都沒有嗎?」
依舊還是不死心的公輸白抬眼看向丘善淵。
不過此刻的他,眼神之中更多的只是絕望,不再如方才那般決絕。
「我上次便跟你說過了,除非是朱槐、張天擇那等大氣運之人為你作保,否則我不可能讓你帶走那顆龍珠。」
丘善淵搖頭。
他要為幽雲天百姓負責。
「丘府主。」
這時,一直沉默的許太平忽然開口了。
「我是否能以金鱗魁首的身份,為這公輸公子作保?」
他很是認真地向丘善淵詢問道。
聞言,丘善淵先是一愣,繼而一臉愕然問道:
「許公子,你想為千機城作保?」
公輸白則是嘴巴微張,眼睛一眨不眨地怔在了那裡。
「嗯,若是可以的話,我願意。」
許太平語氣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許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為千機城作保,而他又沒能還回龍珠,金鱗榜將收回你全部金鱗魁首的氣運。」
丘善淵一臉嚴肅地看向許太平。
許太平聞言認真想了想,又看了眼公輸白,最後很是肯定地點頭道:
「我相信公輸公子,有了這顆龍珠定能守住千機城,也相信他定能信守承諾,將這顆龍珠送還給幽雲府。」
聽到這話,公輸白原本那隻剩下絕望的眼瞳之中,忽然湧出濃濃感激之色。
這眼神,一如那即將溺水之人,終於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丘善淵聞言神色也有些動容。
不過他最終還是苦笑著搖頭道:
「雖然許公子你有一副俠義心腸,但抱歉,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為何?」許太平很是不解地問道。
「因為就憑許公子你身上這點氣運,依舊彌補不了那顆龍珠遺失之後,帶給幽雲府甚至幽雲天的損失。」
丘善淵遺憾道。
許太平眉頭蹙起。
一旁的公輸白則是無奈苦笑。
他緩緩站起身來,然後很是鄭重地朝許太平躬身施禮道:
「多謝許公子,您這份好意,只要公輸白不死,定然銘記此生。」
說完這話,他又向丘善淵施了一禮道:
「也多謝丘府主,你的難處我明白。」
言畢他便徑直轉身準備離去。
而就在這時,靈月仙子的聲音忽然在許太平的腦海之中響起——
「太平,問問那丘善淵,若我以黃庭道宮之主的身份,是否能為這公輸白作保。」
在她說這話的同時,許太平的掌心,忽然多出了一道金色符文印記。
「靈月姐,這不好吧?」
許太平不想讓靈月仙子因為自己而暴露身份。
「還不許你姐姐我也仗義一回啊?」
靈月仙子嗔怪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還不趕緊問問那丘善淵!」
「好吧……」
最終,許太平還是沒說過靈月仙子。
「公輸公子,你稍等!」
許太平先是叫住了那公輸白,然後在公輸白那一臉困惑的眼神之中,轉頭看向丘善道:「丘府主,是否能以黃庭道宮之主的身份,為這千機城作保?」
說這話時,他還抬起了手掌,露出了掌心那道金色的印記。
「轟!……」
這印記攤開的一瞬,一道仙宮虛影轟然在這金鱗館的上空顯現。
「黃……黃庭……黃庭道宮的……天宮印?!!」
丘善淵先是一愣,繼而有些結巴地驚呼出聲道。
「許公子您……您身後那位……真的是黃庭道宮之主?!」
他接著一臉惶恐地向許太平確認道。
許太平正想著怎麼回答時,靈月仙子的聲音忽然在金鱗館上空炸響——
「黃庭道宮不死夜魄,可為這公輸白、千機城作保!」
「蒼艾大帝,你允還是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