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秦唐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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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若遙當然不會想到,就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秦意濃決定要給她一段難忘的記憶,順便小小地懲罰一下她,讓她嘗到看輕自己的後果有多麼「可怕」!

  她站在客廳,看著秦意濃把冰飲放進冰箱,還不合時宜地在想:難道要放到明天喝?那不就壞了麼。

  秦意濃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道:「你先去房間洗澡。」

  「啊?不是有事和我說嗎?」

  「洗了澡再說。」

  唐若遙對她無條件信任,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為什麼要在酒店洗澡,而是:「可是我沒帶換洗衣服來。」

  秦意濃下午就有這個計劃了,怎麼會沒準備好?

  她神情自若地說:「我讓關菡給你拿來了,在臥室床上。」

  唐若遙心頭掠過一絲異樣,又想不出哪裡奇怪。

  酒店的衛生間比病房大多了,設施也齊全,秦意濃讓她洗了澡再回去,想來也十分合理。

  她轉身進主臥,果然床上疊著整齊的換洗衣物,她壓下不妙的直覺,抬腿邁進了浴室。蓮蓬頭裡淋下溫熱的水流,唐若遙仰著臉,任由熱水漫過她修長的細頸,一路往下,飛濺在腳邊。

  瓷磚冰涼,濺起的水珠打在腳踝上,唐若遙激靈了一下,驀地睜開雙眼,白皙面頰隱隱浮現幾縷紅暈。

  秦意濃該不會是想……

  但她今晚要是留宿在酒店的話,唐含章肯定不會答應的,連帶著對她的印象也會變差。

  唐若遙皺了皺眉,沖洗乾淨後將自己擦乾,在衛生間穿戴整齊。

  酒店房間開了空調,所以她只穿了件淺黃色的薄毛衣,一條加絨的牛仔褲,便踏了出來。

  秦意濃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里,身上松垮垮披一件珠光白的睡袍,身材半遮半掩,面前的小几上放著紅酒瓶和酒杯,酒杯里僅剩淺淺一個杯底。

  秦意濃向她勾了勾手:「來。」

  唐若遙走近了,聞見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道:「你也洗澡了?」

  「隔壁洗的。」

  唐若遙想問句為什麼,但這問題實在傻透了,洗了就洗了吧。唐若遙視線在那隻酒杯上停留了一瞬,轉開眼看著秦意濃道:「別喝多了。」

  秦意濃嗯聲,懶洋洋地說:「我有數。」

  明明她們倆之間還離著一步的距離,秦意濃坐,唐若遙站著,可她還是感覺到了來自秦意濃身上的淡淡的壓迫感,讓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臉頰也隱隱發熱。

  唐若遙沒來由地口乾舌燥,舔了舔唇道:「你不是……說有事和我說嗎?」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卻透著不尋常的啞。

  「不是說……」秦意濃微微抬起下巴看她,紅唇輕啟,一個字一個地慢慢清晰吐字,「是做。」

  唐若遙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做什麼?」

  秦意濃一笑,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肩旁微濕的長髮,桃花眼裡波光瀲灩,令人想起畫卷里惑人心魂的九尾狐狸。她聲音輕魅,道:「你猜?」

  唐若遙:「……」

  「給我一個小時。」秦意濃按了下遙控,窗簾緩緩合上,屋裡的大燈同時暗了下來,只留了天花板的一圈燈帶,氣氛瞬間朦朧曖。昧起來。

  唐若遙被秦意濃拉著手拽進了懷裡,仰臉吻住了她。

  紅酒的滋味讓這個吻變得醇香而綿長。

  隨著吻的加深,唐若遙腦子裡越發昏沉。秦意濃打定主意讓她真正了解自己,一點兒餘地都沒留,唐若遙漸漸的什麼都想不明白,秦意濃讓她怎麼樣她就怎麼樣,本能操控了一切。

  到最後,那圈燈帶在唐若遙眼裡都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紗,她如置荒野,如浮雲端,獨角的天馬在天空奔騰,化作白色流雲的形狀。

  她的瞳孔在失焦中放大,許久以後,燈帶恢復了正常的色彩。

  秦意濃側躺在床上,將她抱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唐若遙額頭抵著女人的頸窩,渾身脫力,慢慢地平復著紊亂的呼吸。

  秦意濃低頭吻她,剛落到唇角,唐若遙便伸手隔在兩人之間,聲若蚊吶道:「你去漱口。」

  秦意濃不聽,把她手拿開,唇瓣泛著晶亮的水澤,笑著又要來吻她,唐若遙轉身背對著她,催促道:「你快去。」聯想到她方才丟人的反應,唐若遙頗有幾分惱羞成怒。

  秦意濃去了,不過沒去漱口,而是去了客廳。

  唐若遙將被子拉高,只露出一雙眼睛,見秦意濃從門口走進來,手裡拿著之前放進冰箱的冰飲。

  唐若遙剛好有些口渴。

  她支起手肘坐起來些,秦意濃將吸管遞到她唇邊,唐若遙咬著吸了一口。

  秦意濃問她:「冰嗎?」

  唐若遙點頭,凍得縮了縮脖子,道:「剛涼氣差點衝到我天靈蓋。」

  秦意濃笑了笑。

  唐若遙也笑起來。

  幾分鐘後,她笑不出來了。

  哇!啊!

  秦意濃怎麼突然!!!

  我完了!要死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這麼想道。

  ……

  秦意濃本來向唐若遙討要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結果兩次加起來也沒到半小時,還不包括中場休息。一切結束後,出了點小問題,唐若遙有點鬧脾氣,賭氣不理她了。

  秦意濃可以理解,畢竟她們今天才有這樣的接觸,一來就這樣,她覺得不好意思,再遷怒到罪魁禍首身上,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唐若遙的脾氣向來去得快,秦意濃抱著她哄了幾句,答應以後讓她來次同樣的,唐若遙便消了氣。

  休息了十分鐘,唐若遙便滿血復活,爬起來將丟在床角的衣服穿起來,道:「我要回醫院了,我爸估計著急了。」

  秦意濃看著她精神抖擻的模樣,不由感慨地想道:年輕真好啊。旋即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以後就不用擔心會折騰壞了。

  秦意濃也披上了揉得皺巴巴的睡袍,說:「我送你。」

  唐若遙道:「你還得換衣服,來回來去地折騰,讓關菡送吧。」

  秦意濃堅持。

  唐若遙妥協道:「那好吧,我去客廳等你,你快換衣服。」

  說完她匆匆走了,背影怎麼看怎麼像落荒而逃。

  秦意濃也怕把唐若遙帶走久了岳父會生氣,所以三下五除二穿戴一新,外面套了件大衣,大步流星出來,道:「我們走吧。」

  唐若遙從沙發站起來,兩隻手仍舊絞在身前,似乎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她反應過來後,趕緊放下了。

  秦意濃假裝沒看見,戳穿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接到秦意濃消息的關菡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面前的房門大開,兩人一前一後出來,關菡視線自二人臉上划過,雖然都戴著口罩,但唐若遙淡粉的耳廓已經暴露了她。

  關菡半垂眼帘,掩去了精明的光。

  唐若遙只讓秦意濃送到醫院門口,話都沒多說,說了句「明天見」,就小跑著進了醫院大門。

  唐若遙快步走到病房門口,腳步停下來,抬腕看了眼手錶,她離開了一個小時十五分鐘。如果唐含章問起來的話,她就說聊了會工作上的事,反正她倆是同行,嗯。

  打定主意,唐若遙推門進去。

  病床的小桌板收了起來,唐含章微闔的雙目緩緩睜開,表情嚴肅,一瞬不瞬地打量她,那架勢,似乎想給她做一套x光全身掃描。

  唐若遙迎著他的注視,走到床前:「爸。」

  唐含章慢慢地收回視線:「嗯。」

  唐若遙抿了抿唇,主動交代道:「我和她去了趟酒店,聊了聊新電影的事。」

  唐含章:「嗯。」

  唐若遙訝異地挑了挑眉。

  這麼容易就過關了?

  唐含章說:「你……為……什麼……換……了……衣服?」

  唐若遙:「……」她單手撓了撓下巴,眼珠轉動,道,「我順便洗了個澡,她那兒衛生間大。」

  唐含章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唐若遙:「爸?」

  唐含章說:「困了。」

  唐若遙道:「那你睡吧,晚安。」她替唐含章掖好被角,洗漱後也關燈鑽進了被窩。

  夜晚會讓人的神經變得活絡,連思想也不受控制。

  唐若遙刻意壓抑的記憶在深夜,如同火山爆發,裹挾了她所有的思考。溫熱和潮濕,沿著四肢百骸,每一寸經脈,每一個細胞蔓延開。

  唐若遙輾轉反側,睡不著。但怕吵醒唐含章,只得將翻身的動靜壓製得微乎其微。

  她本就體熱,因著一些念頭,被子裡像是活生生地揣了個大火爐,熱得她渾身冒煙,汗流浹背,哪哪兒都不爽利。

  她踢開了被子透氣,但效果微乎其微。

  @我與q小姐的日常:

  【q小姐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她竟然那樣對我,明天我也要那樣對她】

  唐若遙在小號里寫下了這段話,艱難地陷入了夢鄉。

  但是她忘了,第二天秦意濃就要回京了。

  春節到了尾巴,全國上下都復工了。秦意濃沒那麼悠閒,隔三岔五地跑來z市,這次返京,她短時間內不會再有空過來。

  唐若遙暗暗把這筆帳記下,每日在小號里「記仇」。

  唐若遙和唐含章說了對方工作忙,讓他不要怪罪,唐含章巴不得那個死皮不要臉不要來,哪裡會怪罪。唐含章記憶缺失,但他最想找回的,其實是他二十多歲時和卓佩芸在一起時的回憶。

  唐若遙帶他去了a市。

  清平區恆嘉花苑,唐若遙推著輪椅,一塊站在了小區里,沿著平坦的路慢慢往前走。

  唐若遙二十歲,唐含章搬離a市也有二十年,原先的筒子樓早已拆掉重建,新建起來的樓房都染上了時光斑駁的痕跡。

  唐含章讓唐若遙在某一棟前停了下來,嘆息說:「是這裡。」

  唐若遙腦海里靈光一閃,道:「爸,秦意濃小時候也住這裡。」

  唐含章皺眉回頭。

  唐若遙道:「還和我們是鄰居呢,說經常到我們家來玩。」唐若遙心花怒放,怎麼就忘了這把殺手鐧,青梅竹馬,她爸總不會反對了吧?

  唐含章不大記得了。

  他白天上班,晚上要陪妻子,他不是喜歡交際的人,念過許多書,又斯斯文文,一身體面,和鄰居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有事會互相幫忙,但交情不深。

  別說鄰居家的小孩了,現在問他當時鄰居都有誰,他多半都答不上來。

  唐若遙靈機一動,道:「她小名叫嘟嘟。」

  唐含章恍然大悟。

  就是那個老是去他們家,纏著他妻子,讓他吃了無數飛醋的小屁孩。

  那時卓佩芸喜歡她喜歡到不行,大清早就起來做點心,說要招待上午會過來的小客人,無情地把他一個人丟在被窩裡。

  唐若遙道:「我們倆是不是很有緣分,她小時候還給我換過尿布呢哈哈。」

  唐含章木著臉。

  唐若遙收起笑,暗暗皺眉。

  她爸怎麼這麼難搞?青梅竹馬都不行?

  唐若遙推唐含章到了一個公園,自己坐在長椅里休息,拿出手機打字:【猜猜我在哪?】她對著遠處a市的標誌建築物拍了張照片。

  秦意濃過了幾分鐘回過來:【怎麼去a市了?】

  唐若遙:【帶我爸回來走走,我跟他說我們倆以前是鄰居,你猜他什麼反應】

  秦意濃好奇:【什麼反應?】

  唐若遙:【沒反應,想不到吧?】

  秦意濃髮了個耷拉耳朵的鸚鵡的表情包。

  唐若遙:【我覺得他可能是沒想起來,不怕】

  秦意濃:【唉,繼續努力吧,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唐若遙學校元宵節後開學,她們倆計劃將唐含章轉去首都進行康復治療,就近照顧。先前一直沒說,眼下該到提上日程的時候了,唐若遙繞到唐含章的輪椅前,雙膝蹲下,躊躇道:「爸,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唐含章抬了抬眉,示意她說。

  唐若遙把她和秦意濃的打算說了,抿唇問道:「你願意跟我去首都嗎?」

  唐含章出乎她意料的,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唐若遙一愣,旋即欣喜若狂。

  唐含章搭在輪椅扶手的一隻手指尖微抬,說:「但我要先做一件事。」

  唐若遙疑惑道:「什麼事?」

  唐含章眸光堅定,一向的溫潤消失,甚至透出些微的冷意,道:「重要的事。」

  ***

  「離婚?我不同意!」江雪珍把手裡的遙控器重重摔在沙發上,指著坐在輪椅上的唐含章鼻子罵道,「你們老唐家忘恩負義!你昏迷那麼久,是誰端屎端尿的伺。候你,替你帶一雙兒女,現在你醒了就想踹了我,我告訴你,沒門!」

  「是若遙給我請的護工在照顧我,也是她給我籌的醫藥費。江雪珍……你,捫心自問,你嫁給我這麼多年來,可盡過一分對女兒的責任?我們結婚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唐含章一句一句地慢慢答,他說不了太多話,但虛弱的聲音並沒有讓他顯得勢弱,反而因著那份沉穩的氣度,隱隱壓過江雪珍一頭。

  江雪珍叫道:「我又不是她媽,憑什麼對她盡責任!想讓她跟有媽的孩子過得一樣,你讓她那個短命的親媽從棺材裡跳出來啊!」

  腳邊突然砸過來一個東西,江雪珍發出一聲尖叫!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唐斐的一個小精靈玩具球。

  唐若遙彎腰撫著唐含章劇烈起伏的心口,忙道:「爸,你別生氣,醫生說你不能動怒。」

  唐含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更冷,道:「江雪珍,我是來告訴你,不是來和你商量,如果你願意心平氣和,談一談,你分到的能多一些。」

  這些年江雪珍都沒有工作過,唯一的收入來源是唐含章,後來更是靠唐若遙供養。就算唐含章將房子過戶給了江雪珍,那也是在婚姻存續期間,屬於夫妻共同財產。真要細究起來,江雪珍討不到多少好。

  唐若遙年前在z市置了一套房,本打算讓江雪珍和唐斐搬過去住,後來唐含章醒了,房子就繼續空置下來了。現在唐含章要離婚,唐若遙回了趟家,把自己的大部分東西和相冊都收進箱子裡,搬去了新房子。

  她很高興唐含章和江雪珍離婚,但也沒有忘記兩難之中的唐斐。她沒料到,跟姐姐還是跟媽媽這個抉擇,來得如此之快。

  唐若遙帶唐斐出去吃飯,她沒進家門,而是打了個電話,把他叫了出來——唐含章攤牌那天,唐若遙悄悄給唐斐買了個手機塞給他。

  唐斐從樓道里走出來,嘴角提起來的笑意勉強。

  他是個懂事且早熟的孩子,大人說話時他就在房間,而唐若遙不再踏足家門,也宣告了這個家註定面臨破裂的結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媽媽對姐姐不好,他和江雪珍說過,但沒有用。江雪珍說姐姐和他不是一個媽媽,所以她就是看她不順眼。但唐斐覺得,姐姐就是姐姐,哪怕同父異母,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弟。

  現在姐姐終於要離開這個對她不好的家了,他很為姐姐高興,但是吃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不想離開姐姐和爸爸,也不想離開媽媽,為什麼大人一定要分開呢?

  唐斐伏在唐若遙肩頭大哭。

  唐若遙拍著他的背,沒有問他想跟誰,這樣的決定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然而如同真的鬧到訴訟離婚,會發生比這更殘忍的事,法官會在庭上問他:你想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唐若遙閉了閉眼,不忍再想。

  ***

  「如果你願意放棄唐斐的撫養權,我會另外支付你一筆錢。」唐若遙沒有告訴唐含章,單獨約了江雪珍出來,平心靜氣地說。

  坐在對面的江雪珍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唐若遙低頭抿了口咖啡,氣定神閒:「既然你不想和我聊,那就和我的律師聊吧。」她冷哼了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而她的律師開口了,律師姓吳,是唐若遙在本地最有名的律所請來的離婚律師,吳律師將面前的咖啡杯推到角落,公文包放到桌面,道:「江女士你好,我的委託人唐含章先生,全權託付我和你商討離婚事宜。」

  唐含章身體不好,唐若遙怕他心力交瘁影響康復,便把這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江雪珍就一個普通市井小民,哪裡見過律師陣仗,驚懼交加,竟然直接拿起包,轉身跑了。

  唐若遙:「……」

  吳律師一梭子話還沒說出口呢,只見江雪珍倉皇奪路而逃的背影,他揚聲道:「江女士,跑是沒有用的,我會再來找你的——」

  唐若遙請吳律師吃了午飯,吳律師開車送她到醫院門口,兩人作別。

  唐若遙:「勞煩吳律師費心了。」

  吳律師客氣道:「哪裡,應該做的。」

  唐若遙給江雪珍發了條消息:【本來你爭取到唐斐的可能性也不大,繼續爭下去你可能什麼都落不到,不信你可以去找律師諮詢,想通了找我,我隨時恭候】

  她想了想,補充道:【爸爸的性格你知道,他絕對不會虧待唐斐,他在爸爸身邊,絕對比在你身邊好,我有錢,可以讓他獲得優越的物質條件,受到最好的教育。沒有人讓你和他斷絕母子關係,你要是想看他,隨時可以探望】

  【你今年剛三十歲吧,年紀還不算大,如果你以後再婚,身邊有兒子還是沒兒子,區別很大,望你三思】

  【最後一點,我和你說的話,不要告訴唐斐,他比你想像的要敏感很多】

  江雪珍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手機一下接一下地震動,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江雪珍死死地盯住手機,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唐若遙都是胡說八道,故意說這些話來騙自己,就是為了把唐斐從她身邊帶走。

  她什麼都沒有了,就只剩下兒子了。她絕對不會,讓唐若遙帶走她的兒子!

  但那些字還是一個一個地印進了她的腦子,讓她徹夜難眠。

  兩天後,她去了一家律所諮詢。

  她還回了趟娘家。

  她娘家有個哥哥,哥哥聽說妹妹受了欺負,糾結了幾個人,去醫院鬧事,在病房門口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西裝保鏢攔了下來,連唐含章的面都沒見到,繼而被趕來的護士轟了出去。

  唐含章聽著門外的動靜,問:「怎麼了?」

  唐若遙見縫插針地給秦意濃刷好感度,道:「江雪珍的哥哥來了,估計想給咱們點教訓,但是秦意濃早就給我請好了保鏢,是不是特別有先見之明?」

  其實這兩個保鏢不是用來防江雪珍兄弟的,是秦意濃不放心她,讓她出門帶著的。唐若遙覺得彆扭,但秦意濃說遲早要習慣,那就先習慣吧。

  唐含章斜著眼瞅她。

  逗得唐若遙大笑:「爸,你怎麼這樣啊?」

  唐含章哼聲。

  「我再看看。」他說。

  唐若遙道:「她還給唐斐聯繫好了首都的學校,只要他過去就有書念,那邊入學很嚴的。」

  唐含章神情一愣。

  他只是打算去首都治療,想離唐若遙近一點,免得她老是擔心自己。將來等身子好了,唐含章還是想回z市的,畢竟住了二十年了,都習慣了。

  唐若遙聽他說完,立刻道:「你還要回來?你回來幹嗎?」

  唐含章:「我……」

  唐若遙打斷他,道:「你在這裡有別的親人嗎?」

  唐含章搖頭。

  唐若遙:「和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唐含章:「……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若遙胡攪蠻纏道:「你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想趁我走了和江雪珍複合,現在說得好聽,沒多久你才子的浪漫主義情懷發作,就又心軟了!」

  唐含章無奈:「我沒有……」

  唐若遙強詞奪理道:「你就有,既然你無牽無掛,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小斐在首都念書也比在家裡好,住的地方,什麼都安排好了,你只要點個頭就行了。」

  唐含章百口莫辯。

  唐若遙道:「你不點頭就是不愛我。」

  唐含章只得點頭。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想:或許是時候換個地方生活了。

  他的家在a市,所有的甜蜜和痛苦也在那裡,或許等到晚年,他會回到a市養老,至於z市,唐若遙不在,確實沒什麼留戀的。

  唐含章想通了,輕輕地拍唐若遙的手背,露出半個笑臉來。

  只是冷靜片刻後,他驀然驚覺,唐若遙連珠炮似的一番話里,那句首都都安排好了,誰安排的?唐若遙一個在讀大學生哪來的本事安排?還有唐斐的就學,輕易就解決了。

  這一個一個的,都是秦意濃投過來的糖衣炮。彈。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將來他拿什麼反對這門婚事?

  唐含章倒吸一口涼氣。

  這死皮不要臉,好生狡猾!

  作者有話要說:

  秦姐:耶,計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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