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楓紅創始人的身份浮出水面，引來的是質疑多過理解。現在很多明星成名後會投身慈善事業，但又怕做慈善，一是會被人說故意炒作，二是怕被質疑貪污納垢。

  更何況秦意濃這樣狼藉的名聲，讓質疑聲更大。

  再加上有對家渾水摸魚，把節奏往不好的方向帶。未關注私信是早就關了的，秦意濃好不容易清淨了幾年的微博評論區再次充滿了污言穢語。

  這就是安靈所說的，要她提前做好的心理準備，這還只是個開始。

  如果澄清那麼容易，安靈就不會需要那麼長的時間來作緩衝和鋪墊，她希望儘量將輿論傷害降到最低，哪怕那些惡言惡語對已經站在山頂的秦意濃傷害微乎其微，因為秦意濃早已習慣。

  但秦意濃本人不在乎，還有心疼她的人會在乎。

  秦意濃沒像上次一樣把手機關機，她的電話從早響到晚。相熟的人開頭第一句必然是驚疑不定地向她確認：「網上爆的事兒是真的嗎？」

  秦意濃承認道：「是。」

  友人便嘆了口氣，安慰她：「你最近不要上網看評論了，過陣子就消停了。」

  都是混圈子的，誰不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當今網民又有多容易被帶節奏。

  秦意濃笑笑：「我知道。」

  友人停頓了一會兒，衷心勸道：「意濃，要不你把你那基金會停了吧，或者徹底轉給別人，你要是想做公益，咱平時捐款也是一樣的，別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成就越高的人社會責任感越強，能為社會做的貢獻也就越多。雖然不是絕對的，但秦意濃身邊的友人，每次天災捐款都是最積極的，私底下也會時不時地做做公益，更別提每年圈內著名的慈善拍賣晚會。

  就連文殊嫻這樣的流量明星，粉絲也會組團助力公益項目，比一些只會敲鍵盤帶節奏一毛不拔的網民不知道好多少。

  但你私底下做是一回事，多多少少都是心意，擺到明面上，就會給人大張旗鼓攻擊你的機會，沒有黑料也能創造黑料。最簡單的就是質疑貪污，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弄得不好就是身敗名裂，連帶影響演藝事業。

  誰敢去做？起碼他們都不敢。

  秦意濃說：「我不放心，你每年捐那麼多，能保證錢能一定能用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嗎？」

  友人啞然了一會兒，說：「那是機構的事，和我們無關，我們只是演員啊，哪能有那麼大的本事。」

  秦意濃道：「可我不只是想求個心安而已。」

  友人徹底安靜了。

  足足有一分鐘，友人感慨地說：「原來我到今天才了解你。」

  秦意濃笑了：「那你可以從今天開始重新了解我，別大吃一驚。」

  友人哼道：「我拭目以待。」又誠摯道，「有事儘管吩咐我，比如說發個微博聲援你，舉手之勞，需要的話直接通知。」

  秦意濃：「知道啦，謝謝。」

  林若寒脾氣就比較爆了，電話接通後上來就罵：「這幫孫子，看我不弄死他們！」

  秦意濃坐在房間吧檯邊，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水，以水代酒，淺淺地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笑道：「你預備怎麼弄死他們？」

  林若寒說：「告啊，造謠毀謗，你們又不是沒有告過。」

  秦意濃說：「太費錢了，不如你拿來給我捐給楓紅。」

  林若寒：「……是人嗎？」

  秦意濃笑吟吟的：「不是啊，是仙女。」

  林若寒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嘖道：「你最近真是……」

  秦意濃說：「被愛情迷得神魂顛倒是吧？你嫉妒嗎？嘻嘻。」

  林若寒無言以對。

  還嘻嘻，在和前任拉拉扯扯的林若寒受了嚴重的內傷。

  不過既然秦意濃這麼輕鬆自在，她就不替她操那個心了，都是大風大浪里過來的，顯得自己多沉不住氣似的。

  最冷靜的反而是唐若遙，起碼她表現出來是這樣的。

  她在片場得知秦意濃曝光楓紅的消息，是辛倩告訴她的。

  唐若遙趁午休給秦意濃撥了個電話：「怎麼選在這個時間？」

  秦意濃話語含笑：「擇日不如撞日，開年大吉。」言罷，很自然地轉移話題，「片場還是很冷嗎？有沒有暖風機？」

  唐若遙答：「現在雪化了，更冷了，寶寶抱抱。」

  秦意濃說：「抱抱。」

  掛斷電話，秦意濃翻著自己長長的通訊錄，撥了個號出去。

  「林媽，是我，小秦，我有個事兒要問你……」

  隔天，唐若遙收到了一個小巧玲瓏的手爐，嗯，江老同款。

  手爐，又名「袖爐」、「捧爐」，是從古傳到今的一種取暖工具，歷史悠久，因清代傳入皇宮後成為御用品而身價百倍，製作工藝繁複雅致。現今收藏價值基本大於使用價值。

  江老歲數大，有點舊派作風，用的是改良款。爐內裝有炭火，無論燒得多旺，都絲毫不燙手，在熱量的保持和取暖效果上更是遠勝市面上流行的暖手寶。

  這東西太顯眼了，看著就貴得嚇人。唐若遙壓根不敢拿出來用，好在戲裡服飾的袖子也是偏大的，她吩咐辛倩藏好了，下了戲趕緊揣袖子裡，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但再防著，也有露餡的一天。

  劇組拍攝氛圍好，演員之間自然交情就好，一個女演員出其不意，一屁股坐在唐若遙面前的凳子上，剛要與她開口說話，眼尖地發現她袖子裡藏著東西。

  「咦？這是什麼？」她睜大眼睛。

  唐若遙遮遮掩掩：「沒什麼。」

  「看一看嘛，是不是不夠意思？」

  唐若遙心裡嘆了口氣，慢慢地將袖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女演員倒吸一口氣。

  五分鐘後，唐若遙身邊圍滿了人，其他主要演員，包括導演樊虹都來了，盯著她放在桌上的手爐研究。

  女人天生對好看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先前那位發現手爐的女演員兩眼放光，不止一次地問道：「在哪兒買的？」迫不及待想擁有同款。

  樊虹也眼神晶亮，嘆道：「現在這東西可不多見了，基本都在拍賣會上，05年佳士得拍賣了一隻300萬港元的明末手爐。」

  一位男演員捧起來細細驗看，嘴裡念念有詞：「古樸厚重，紋飾素而精……這似乎就是明代制的。」他對古董收藏略有研究。

  眾人：「！！！」

  另一位道：「這個也三百萬嗎？」

  說話的這位搖搖頭，說：「不確定，不過看這工藝，起碼值個百八十萬吧。」他不把話說滿，笑笑補充道，「我不是專業的，隨口一說，大家聽過就算了。」

  言罷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磕著碰著，從動作來看，已經佐證了他的話。

  原先問「在哪兒買的」的那位同事不講話了，一眾投向唐若遙的目光里都寫著：太奢侈了！

  唐若遙：「……」

  樊虹對這隻手爐倒是挺喜歡的，但她不想橫刀奪愛，便問道：「小唐，你有什麼靠譜的門路，可以介紹給我嗎？我也想買一個。」

  唐若遙囁嚅道：「我……」

  樊虹溫和周到的：「不方便？無妨的。」

  唐若遙耳根微紅，壓了壓赧意，輕聲道：「不是，這是我對象送給我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說到最後一句，聲音越來越小，要不是她慣來穩重自持，已經害羞得把頭低下了。

  樊虹露出笑意，打趣道：「好了，我懂的。」

  圍觀群眾立馬起鬨地「噢噢噢」起來。

  唐若遙面紅耳赤，簡直想鑽進地里。

  樊虹拍拍手，出聲說：「大家都散了，別湊熱鬧了，都有對象沒有啊？再休息五分鐘，有對象的給對象發個消息打個電話，沒對象的接著看劇本。」

  現場一台手持攝像機開著，攝像師將這幕記錄下來。

  眾人散去，唯有一開始和唐若遙聊天的女演員還在，她坐在唐若遙對面，腦子裡湧上一個問題，心直口快道：「唐唐，你對象不是靠你養著的小奶狗嗎？他這麼有錢啊？」

  唐若遙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該同事心知冒犯，乾巴巴笑了兩聲，自言自語似的往回找補了一句：「萬一是個富二代呢。」

  「不是。」冰雪樣的聲音在耳畔清冷響起。

  同事茫然：「不是什麼？」

  「不是富二代。」唐若遙垂目，翻過一頁劇本，無意多談，淡道，「我們對戲吧。」

  同事愣愣道：「好的。」

  不是富二代，年紀又那么小，哪來的錢呢？

  ***

  網上的較量仍在繼續。

  秦意濃轉發石驍微博的當天下午，神通廣大的網友扒出了一則舊新聞。

  前年下半年，秦意濃在機場被拍到了和某個身材高大、戴著口罩墨鏡的男人形容親密的照片，當時被營銷號蓋章為新歡，甚至有模有樣的給對方編造出了一個新人模特的身份。

  現在有心人回去翻，這人不正是石驍嗎？

  那時他們倆就一起出現在機場了，說明什麼？

  一時眾說紛紜。

  【說明他倆早就有不正當關係了唄？】這是黑子和對家。

  【說明秦意濃說的是真的，楓紅確實是她建立的，鐵證如山】這是粉絲和部分路人。

  【我記得當時造謠的說這是秦皇的小情人，還說人家是模特，請問這些人出來道歉了沒有[微笑]】這是粉絲和安靈請的高級水軍。

  之後就是混戰。

  【無良媒體，造謠造得爽嗎？滾出來道歉！】

  【人家辛辛苦苦捐錢做好事的時候，這些娛記和自媒體在幹什麼？】

  【就沒人好奇，他們倆為什麼一塊出現在機場嗎？匯報工作需要摟得那麼緊嗎？還說沒有不正當關係？】

  這個問題石驍親自出來解答了。

  石驍這兩天，因為眾吃瓜網友，漲了幾十萬粉絲。

  石驍v：

  【任何一個人累倒了，病到沒辦法走路，我都會扶，何況她是我的上司兼重要夥伴】

  模模糊糊的一句話，更引起了大眾強烈的好奇心。

  不少人湧入石驍的微博下，想請他說得明白一點。

  ——什麼意思？是說秦皇當時生病了嗎？她為什麼生病？（4313贊）

  ——要爆料能不能一次性爆出來啊，啊啊啊啊啊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13242贊）

  ——靠！我第一次這麼期待「洗白」，搞快點搞快點！（9849贊）

  石驍回復道：【事情過去好久了，讓我組織一下語言】

  其實一切都在安靈預料之中，石驍親筆，專業人員潤色過的稿子早就寫好了，就等著吊足大家胃口的時候放出去。

  這也是戰場，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講究排兵布陣，一招制敵。

  四個小時後，石驍終於「組織語言」完畢，發了一篇長文——《照片背後的故事》。

  「那天我們剛剛結束三天的工作，從g省的x縣回來。稍微了解一點的網友，可能會知道這是我國有名的貧困山區。秦總在當地捐了一所希望小學，已完工兩年，投入使用，但是承包該小學的施工方偷工減料，導致地震後房屋塌陷（末尾附坍塌照片），好在是放學後，受傷的只有幾名在自習的學生和一名衝進去救人的老師，並在第一時間展開了救援。校長把事情報到我這裡，我和秦總買了機票立刻趕往x縣，處理善後工作，安撫家屬，經濟補償，連軸轉了三天，才一同返京。

  秦總勞累過度，一下機就撐不住了，走路都走不了，我才和她的助理一塊扶她出去。如果不信的話，你們可以仔細看那張照片，她是不是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

  ……

  知道有些媒體朋友肯定非常想要搶這個獨家，我在這裡說了吧，嘉寧希望小學建址在g省x市x縣x鄉，汽車不能直接抵達，辛苦各位租借驢車或者步行，校長以及鄉民都可以為我們作證。先到先得。」

  文章末尾除了坍塌照片，還附了後來重建的小學，教學樓簇新，學生們站在操場上，紅領巾飄揚，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如果說楓紅的事還存疑的話，希望小學的事就是鐵板釘釘，無法反駁。

  因為真實，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我去查了，那篇緋聞報導出來的前幾天，在g省確實發生了5.4級地震，震源中心就在x縣附近】

  【諸位，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最詳細的緋聞，你們看這是當時機場的視頻，秦意濃腳步虛浮，基本上是助理和石驍扶著她走的[網頁連結]】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話，我為自己之前的言論道歉】

  【我想問一下，施工方偷工減料，為什麼要秦意濃去善後啊，不應該是追責施工方嗎？】

  【比較負責吧】

  【嘉寧是什麼意思？】

  石驍的這篇文章被網友分析再分析，人均一副放大鏡，想找到裡面的漏洞。

  別說文章在潤色下措辭嚴謹，石驍也不是個死人，能解答的問題他會親自下場解答，比如說追責施工方的。

  石驍回覆：【按道理是這樣的，但是這樣一來就太慢了，受傷的孩子和老師都在等著救治和賠償呢，我們出面比較快，秦總不是只捐小學，後續事宜她都全權負責的。而且施工方事發以後跑路了，當時找不到人】

  網友問：【後來找到了嗎？】

  石驍回：【找到了，依法起訴了！】

  網友們：幹得漂亮！！！

  秦意濃這幾年總共捐了包含教學樓在內將近一百所希望小學，網絡把世界變得很小，陸續有人往網上po出了希望小學的實地拍攝照片，無一不是以「嘉寧」二字打頭。

  他們終於明白，石驍說的都是真的，就在娛媒造謠她新人換舊人時，被造謠的人卻在偏遠荒涼的山區，默默地堅持著她心中的善良與正義，體力不支累倒在機場。

  到底誰才是應該被斥責的？誰才是應該被褒揚的？

  這個世界是有是非黑白的，遲早會撥雲見日。

  網絡上的風風雨雨階段性地沉寂了片刻，再怎麼樣的私德問題也無法掩蓋秦意濃身上閃耀的人性的光輝。

  粉絲們也是蒙在鼓裡的，感動得淚流滿面，自發地刷起了表白話題。

  #全世界最好的秦意濃#

  褒獎占據了上風，網友們——但凡還有點良心或者是愧疚的，開始隨大流，跟著刷話題，或道歉，或表白，黑轉路，路轉粉，粉轉死忠粉。

  網友甚至效仿某位「只有太陽能黑的男人」，給了她一個稱號「只有太陽能黑的女人」。

  秦意濃額角青筋抽了抽：「……」

  林若寒在電話里笑成了狗。

  秦意濃扯了扯唇角，懶得和她計較。

  林若寒道：「你這就洗白，不是，澄清完了嗎？」

  秦意濃嘆了口氣：「早著呢。」

  不過是一時的勝利，輿論大爆發還在後頭。

  林若寒心裡明鏡似的，試探著道：「要不先到這裡？」

  秦意濃斬釘截鐵的：「不。」

  林若寒把話咽了回去，道：「要幫忙你開口，線上線下我都可以。」

  秦意濃嗯聲，念頭一動，道：「可能真的需要你幫忙。」

  林若寒驚喜道：「真的啊？」

  秦意濃笑著說：「真的，等我電話。」

  林若寒摩拳擦掌：「好嘞。」

  ***

  w市，《蕭紅》片場。

  秦意濃的事就跟電視連續劇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工作人員早已傳瘋了，演員們空閒的時候也八卦幾句，連導演樊虹都參與其中。

  樊虹和秦意濃是認識的，但交情不深，見面會互相點頭致意。起源於早年秦意濃拍過一個港市導演的喜劇片，飯桌上有一面之緣，後來在其他場合陸續見過兩次，樊虹一直想讓秦意濃當她的女主，然而秦意濃忙得飛起，實在等不到檔期。

  總體來說，樊虹對她很有好感，她對戲好的演員濾鏡無敵厚，至於私生活，那是什麼東西，和拍戲有關係嗎？樊虹首先不吝嗇對秦意濃演技的誇獎，再說她的近事，那真是典型的迷妹口吻，少女捧心，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對男演員們來說，秦意濃是公認的女神，演技好，相貌絕，氣質佳，於是一句接一句。

  八卦現場變成了秦意濃的線下粉絲交流會。

  樊虹：「我特喜歡她在《朦朧》里表演的一段……」

  某男演員激動搶話道：「是不是那段坐在床頭抽菸的？！」

  樊虹拍掌道：「就是那段！風塵、清高、過盡千帆的落寞，都表現在一個眼神里，真是想不到她當時只有二十歲。」

  「不世出的天才，咱普通人沒法兒比。」

  「哈哈哈，是這個理兒。」

  唐若遙的神情在外人看來有些古怪。

  旁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只她抿著薄唇，一言不發。仔細去看，唇角倏忽彎一下，又繃住，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她身旁的女演員心驚膽戰瞄她一眼，拉了拉另一位女演員小c的胳膊。

  小c問：「怎麼了？」

  女演員和她耳語道：「唐唐不高興。」

  小c茫然：「為什麼？」

  女演員和她嘀嘀咕咕了一番。

  小c恍然大悟。

  還能為什麼？唐若遙和秦意濃關係不好唄。她倆合作過一部戲，沒互關，微博零互動，上次在金槐獎採訪，記者提到秦意濃她就滿臉不爽，話都不答直接走了。

  這是遠的，近的有秦意濃被林若寒發微博表白那天，秦意濃澄清，她三個室友都轉發微博了，她們宿舍一向共進退，就唐若遙一個人沒轉，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如果她們知道唐若遙表情古怪只是因為聽他們夸秦意濃與有榮焉，在忍著不要高興得笑出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女演員和小c互視一眼，一人一邊挽住了唐若遙的手臂，異口同聲地說：「唐唐，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唐若遙：「啊？」

  她還沒聽夠呢！

  兩人不由分說把唐若遙拖走了。

  唐若遙：「……」

  ***

  秦意濃出席一個品牌商業活動，不出意料地被記者圍在了活動現場。

  網絡公益事件後首現身，全華夏有點規模的娛媒工作室傾巢而出，就為了搶下秦意濃的頭條。

  現場安保圍成人牆，然而無濟於事。

  閃光燈密集交織，頻率高得讓人耳鳴。

  秦意濃巴掌大的臉上戴著副墨鏡，紅唇艷艷，在保鏢的開路下緩慢地挪動著腳步。

  「秦影后，請問你建立楓紅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為了今天能夠打大家的臉揚眉吐氣嗎？那就還是為了洗白嘍？」

  「網上近來有質疑楓紅貪污善款的聲音，作為楓紅的發起人，請你給一個正面回應好嗎？」

  「希望小學真的是你建的嗎？有沒有相應的捐款證書？」

  「有照片嗎？和校長們的合照，光拋出一個小學名字不足以證明你說的話吧？」

  「既然你默默地做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選在現在曝光呢？慈善不該是低調的嗎？你這樣做是不是在利用慈善事業沽名釣譽？」

  「請問……」

  一個個尖銳且充滿惡意的問題向她拋來。

  秦意濃墨鏡下的唇角動都不動一下，表情平靜無波。

  關菡一隻手揮開接連懟到秦意濃唇邊的話筒，另一隻手環住秦意濃的肩膀往前，面色微沉，嘴裡不斷冷聲重複：「暫時不接受採訪，謝謝。」

  被人群包圍的秦意濃就像是飄在黑暗海面的一葉扁舟，隨波浮沉，讓人覺得隨時要被面前的暴風雨吞沒。

  「不接受採訪，讓一讓！」

  「讓開！」關菡輕車熟路地再次推開一架沉重的攝像機，聲音里已經帶了火氣。

  局面僵持，寸步難行。

  主辦方的安保終於支援過來，將咄咄逼人的娛媒擋在外面。

  「請你回答！」人牆外，記者扯著嗓子，漲紅著臉，高聲呼喊。

  秦意濃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背影越來越小，消失在鏡頭外。

  唐若遙在片場刷完這個視頻到最後一秒，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給秦意濃髮消息問：【沒事吧？】

  秦意濃確認她方便後，撥了個電話過來。

  「沒事。」秦意濃說，緊接著不屑地勾了勾唇，冷笑道，「區區幾個娛記。」

  唐若遙知道她真沒事了，笑道：「很囂張嘛。」

  秦意濃狂妄道：「一般般囂張，我還有更囂張的，你慢慢看好了。」

  唐若遙調侃：「喲。」

  秦意濃：「喲切克鬧。」

  唐若遙：「煎餅果子來一套。」

  哈哈哈哈神經病。

  笑完了，秦意濃盯著吧檯那杯晃動的水，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過來，打開登錄的微信，給林若寒發了條消息：

  【你在w市有房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系統提示唐若遙小姐：您的人形掛件即將上線

  留言即送：秦嘟嘟q版玩偶一個，可以掛在任何地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