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輕取縣衙,知縣喊冤【求首訂】

  第92章 輕取縣衙,知縣喊冤【求首訂】

  「賊寇來攻打縣城了?!」一個年輕衙役忍不住驚呼。

  剛叫完,後腦門就挨了一巴掌,卻是旁邊老衙役打的。

  「瞎幾把叫什麼?沒看見裡面有不少穿著營兵甲衣的軍爺?還有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你仔細瞧瞧,是不是羅典史?」

  年輕衙役仔細看了看,不禁眨巴了眼睛道:「還真是羅典史。他們咋弄成這樣?」

  「這還用想,吃了敗仗唄。」

  這年頭,官軍,尤其是地方官軍,吃敗仗不稀奇。

  鄉勇們瞧見這大群人直奔城門而來,原本也警惕起來,要拿兵器做準備的——不是準備阻攔,而是準備往城裡跑。

  可瞧見裡面有不少官兵,領頭的還是羅典史,便都放鬆下來,繼續喝粥。

  很快,羅典史就帶著幾百人來到城門前。

  原本在涼棚中納涼的鄉勇頭領和縣衙捕快趕緊迎上來。

  「羅典史,您這是怎麼了?」

  羅懷玉滿臉狼狽,神色略有不自然,感覺到抵著後腰的匕首刺了下,趕緊道:「別提了,官兵在天目山中了埋伏,吃了敗仗。」

  雖然猜到是官軍吃了敗仗,可聽羅懷玉親口這麼說,捕快和鄉勇頭領仍很吃驚。

  「不是說賊寇只有幾百人嗎?三千人去打怎麼就敗了?」

  「中伏也不至於敗吧?官軍有一千多呢。」

  「王參將呢?他們沒逃回來嗎?」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問起來。

  羅典史感覺身後匕首又刺了刺,便臉一板,喝道:「這些是你們該問的嗎?都閃開,俺要進城向知縣稟報軍情!」

  說著,便帶著身後的劉升等幾百人往城門洞走。

  典史雖然不入流,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官,是縣裡各種武裝的領導。

  所以,羅懷玉一發怒,還說有緊急軍情要稟報,捕快和鄉勇頭領都不敢阻攔,任由羅懷玉帶著義軍偽裝成都敗兵進了城。

  剛過城門,劉升便喝道:「動手!」

  走在劉升左右的二三十個親軍立馬揮刀,砍向城牆邊的衙役、鄉勇。

  只砍倒幾個人,剩餘的幾十人便一鬨而散。

  外面的捕快、衙役、鄉勇見此驚變,大部分都往別處跑去,只有少數想進城,都被義軍毫不留情地斬殺。

  「速速關閉城門!」

  在劉升的呼喝下,城門很快關閉。

  「文宥帶一哨常備軍、一百漁獵團戰士緊守東城門!」

  「彭有義帶一哨常備軍、一百漁獵團戰士速去搶占南城門,接應在城外埋伏的一哨常備軍!」

  「其他人隨我去縣衙!」

  劉升連續下達幾條命令。

  進城的義軍迅速分為一小一大兩股。

  除文宥這一哨人留守東城門外,其餘人都沿著大街向西直奔。

  到了十字路口,劉升帶著幾十名親軍、一哨常備軍和三百漁獵團戰士向北直撲縣衙。

  確山縣城內的布局很傳統,十字大街將城區分成四大塊,縣衙卻在正北邊,坐北朝南。

  一應官衙、倉庫也都在附近。

  劉升帶兵趕到時,縣衙這邊還沒得到義軍進城的消息,大門仍大開著。

  幾個守門的衙役見狀立馬往裡跑,還想關門。

  卻被幾個跑在前面的親軍弓弩手一波亂箭射倒。

  隨即幾十個親軍就當先衝進了縣衙!

  縣衙後院。

  知縣蔡文鼎正在看一本小說——他這個人貪財卻不好色,唯愛看小說、聽戲曲。

  正為話本中的劇情拍案叫絕呢,便聽前衙傳來喊殺聲。

  隨即一家僕便奔入院中,滿臉慌張地喊道:「老爺不好了,賊兵殺入縣衙了!」

  「什麼?!」

  蔡文鼎一驚坐了起來。

  「賊兵攻進縣衙了?哪裡來的賊兵?」

  家僕急道:「老爺,甭管哪裡來的賊兵,先逃命要緊啊。」

  「對對對,逃命要緊。」說著蔡文鼎就跟家僕跑,剛跑出門又想起話本沒拿,忙趕回去拿了話本。

  家僕看到十分無語,卻又沒法兒說什麼。

  「老爺,我們先從後院牆翻出去,等弄清楚城中情況,說不定還能召集人馬把賊兵趕出去,那樣老爺就不用背負丟失城池的罪名。」

  這家僕拉著蔡文鼎一邊往後院牆跑,一邊出謀劃策。

  蔡文鼎不吭聲。

  他覺得賊兵都打進縣城了,那些衙役、鄉勇多半沒了指望。

  想要奪回縣城?

  不太可能。

  然後他就想到了一些話本中,知縣在丟失城池後的殉國之舉,想著他若丟了縣城該怎麼死。

  上吊?

  投水?

  還是服毒?

  似乎都不是什麼好死法。

  不待蔡文鼎想好,便已經跟家僕跑到了後院牆邊。

  「老爺,我扶您上牆!」

  家僕很忠心,要扶蔡文鼎翻牆先走。

  蔡文鼎也沒客氣,在家僕的幫助下就往牆上爬。

  可他平時沒鍛鍊,又有點胖,一時根本上不去。

  正賣力爬著呢,便聽見有人大喊,「那兒有人要翻牆,定是知縣!」

  「快追!別讓他跑了!」

  隨著大喊聲,還有一群腳步聲迅速接近。

  蔡文鼎嚇得一顫,瞬間倒了下來。

  等他掙扎著起來,便被好幾個義軍圍住,刀子都架到了脖子上···

  義軍幾乎沒遭到任何抵抗,便占領了縣衙。

  正中午的,多數吏員不在縣衙,可六房都留了值守書辦,都被義軍抓了,一個沒跑掉。

  問明了倉庫所在,劉升便派人去占據、看守。

  這時蔡文鼎也被押到了劉升面前。

  瞧見劉升大馬金刀地坐在縣衙正廳的知縣位置上,蔡文鼎又氣又懼,卻昂著頭道:「逆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劉升道:「是嗎?那便將知縣老爺拉到東城門樓上,當著眾饑民的面活剮了吧。」

  蔡文鼎聽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心道:這怎麼跟我在話本里看到的不一樣?

  賊首見我有骨氣,難道不該好言語地勸降我嗎?

  就算要殺我,好歹也給個痛快啊。

  活剮算個什麼事?

  押著蔡文鼎的幾個義軍將士也是一愣。

  他們還是頭回見劉升要活剮某個人。

  但回過神後,還是拉著蔡文鼎出去,準備照辦。

  蔡文鼎人都軟了,被拖出了縣衙正廳,才回過神來,倉皇哭喊。

  「別殺我!」

  「饒命啊,大王!」

  「我上任以來沒做過什麼惡事,不該被活剮!」

  蔡文鼎急中生智,終於喊了句有用的。

  劉升本就沒想殺蔡文鼎,當即發話,「知縣老爺喊冤?那就把他帶進來讓我審一審。」

  蔡文鼎被帶回正廳,依舊難以站穩,只能癱坐在地上。

  劉升道:「你做沒做惡事,我半天也查不清楚。我只問一句,這縣城外的上萬饑民伱為何不管?」

  「大王明鑑,我管了呀。三日放粥賑濟一次,活了不少人命。」

  劉升聽了質疑:「三日才放粥一次能活人命?」

  蔡文鼎哭訴道:「沒錢沒糧,三日放一次粥已然是我努力爭取的結果了。」

  劉升道:「確山也算是豫南大縣,縣城周邊大戶眾多,城內也有不少豪富,你作為知縣竟然籌不到錢糧?」

  蔡文鼎苦著臉解釋,「錢糧是能籌到一些,可先得上交賦稅,還得給縣衙上下發俸錢、工食,又要養鄉勇,能拿出來賑濟饑民的實在不多。

  況且有些饑民都不是我治下的,而是從府城過來的,一日來幾百上千,我便是想賑濟,也賑濟不來呀。」

  這時,隨柳二河前去占領倉庫的安駿進了正廳,來到劉升面前,道:「啟稟首領,倉庫中只有500多石糧食,白銀1325兩。」

  「才這麼點?」劉升皺眉。

  蔡文鼎見劉升不悅,心中更怕,忙解釋道:「大王來的早了些,秋收在即,縣衙確實沒什麼錢糧。」

  「你的意思是說,我該退兵回山里,過一兩個月再來?」

  「我絕非此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

  蔡文鼎沒想到劉升這麼難糊弄,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劉升懶得跟蔡文鼎浪費時間,直接道:「你與被抓的書辦速速供出其他吏書住址,我派人去抓了。

  然後你們帶著我的兵到城中大戶家徵收錢糧,天黑之前,徵收的錢糧數目能讓我滿意,我便饒你們一命。

  記住,是向大戶徵收錢糧,而非窮苦百姓。我的兵會監督你們,若有不對,我照樣不會對你們客氣!」

  說完,示意士卒將蔡文鼎拉去跟之前抓捕的幾個書辦團聚。

  沒多久,鄭二砫帶著一哨常備軍來縣衙復命,表明他已配合彭有義所領的兩百人占領了南門。

  如今南門也關閉了。

  劉升於是派人去傳令,讓協守的兩百漁獵團戰士上城牆巡防,監視饑民情況。東、南兩門,各自只留一哨常備軍防守即可。

  隨即問鄭二砫,「街上可有趁亂搶劫的?」

  「有,還不少。」

  這種事在城池易手時幾乎必然發生,劉升並不意外。

  他當即命令道:「帶著你這一哨常備軍分兩大隊巡查街面,凡遇到搶劫、侮辱婦女者,當場斬殺。

  再宣令百姓緊閉門戶,不得上街行走,不得故意生亂。」

  「遵命!」

  鄭二砫走後沒多久,蔡文鼎等人便供出了其他六房吏書(吏員、書辦)的名單、住址。

  於是,劉升又派出兩百漁獵團戰士,分成四隊,各自帶一個書辦,按照名單、地址抓人···

  剛聽說「賊兵」攻進城時,城內不論是富紳還是窮苦百姓,都心中惶惶,生怕賊兵大肆燒殺搶掠。

  少數有見識的富紳則想得更多——他們想到城外還有上萬饑民,若是也跟著湧入城中,那縣城怕是要徹底大亂,甚至成為人間地獄。

  甚至少數人都後悔之前沒多獻些糧食,好讓知縣把饑民打發走。

  城東李家,稱得上是縣城第三豪紳。

  在縣城外有一萬一千畝田地,四個莊子。

  在縣城內則有七間商鋪,還有一座酒樓。

  現任家主李功章雖只是個舉人,但其叔父卻是致仕的四品官。雖然已經老糊塗了,可在確山仍有些影響力。

  得知賊兵進城,李功章第一時間便讓護院、男僕緊守宅門、院牆,防止亂兵闖進來。

  等了一陣子,沒見賊兵來闖,李功章便想派人出去打探情況。

  這時卻聽外面傳來敲鑼聲。

  隨即就有人高聲道:「首領有令!各家緊閉門戶,不得上街,不得生亂!」

  又上到梯子向外張望的男僕下來道:「老爺,是賊兵。」

  「閉嘴!」李功章先喝斥了句,「什麼賊兵?要叫義軍!還有其他人,都別稱呼錯了,給俺們家招來災禍!」

  訓斥完僕從,李功章卻是皺起眉。

  心想:哪裡來的賊兵,進了城沒大肆搶掠,竟然還維持起秩序?真是罕見。

  城外饑民也不見動靜,莫非饑民沒趁亂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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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