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慕玉的難處

  「子煜，對不起，」慕玉聽完晨子煜的講述後，微微垂眸，輕聲說道，「當年的不辭而別，讓你這些年受苦了。」

  「害，」晨子煜嘴角輕輕上揚，笑了笑，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不管過程如何，結果總是好的，不是嗎？」說著，晨子煜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慕玉柔軟的頭髮，那動作里滿是憐愛與珍惜。

  「我……」慕玉抬眸，望著晨子煜那深情的眼眸，一時間，內心猶如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她張了張嘴，朱唇輕啟，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僅存的理智卻如一道無形的枷鎖，阻攔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玉兒，我明白有些事你不好開口。」晨子煜緩緩地將食指豎在慕玉的唇邊，眼神中滿是理解的神色，「無論如何，就像我當年說的那樣，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慕玉只覺得眼角有些發酸，眼眶中迅速瀰漫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的內心在痛苦地掙扎著。

  她很想不顧一切地跟晨子煜傾訴這些年發生的一切，但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跟她說：「不可以！」

  「怎麼啦，你是小公雞嘛？就會"喔喔喔"了？」晨子煜嘴角掛著一抹笑容，試圖用玩笑來緩解此刻有些沉重的氛圍，輕輕將慕玉攬入懷中。

  慕玉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被晨子煜的玩笑逗樂。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

  半晌，她輕輕吸了吸鼻子，輕輕推開晨子煜的懷抱，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子煜，我不想騙你……你走吧，回到凡塵之中，不要再來找我，好麼？」

  晨子煜僵住了，他有些發懵，原本溫馨美好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好端端的，玉兒這又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太油膩，讓她心生反感？還是那個玩笑開過頭了，惹她不開心了？

  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他的眼神中滿是不解，顫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啊？」

  「我……」慕玉雙唇微張，話語卻再次卡在喉間。

  但緊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決然的語氣說道：「……我們有緣無份。」那聲音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哈？」晨子煜緊皺眉頭，滿臉的難以置信，「是你家裡人不同意嗎？我知道你的性格，玉兒，你總是習慣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把事情藏在心底不願說出來……」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不是！」慕玉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不是這樣的，我很想你，我也……」慕玉的聲音戛然而止，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

  慕玉再次失聲，她緊咬下唇，眼眶泛紅。她實在狠不下心說出一些絕情的話來傷害晨子煜。

  她清楚，這一次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喜歡一個人會很難忘記，但討厭一個人的話，或許就能慢慢放下了吧。

  「我們一起面對，好麼？」晨子煜雙手摁住慕玉的肩膀，神色鄭重的堅定說道。

  「我已經沒法回頭了。」慕玉緩緩抬起眼眸，對上了晨子煜的目光，「我陪你在江自流玩上幾天，然後你就回去吧。」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

  「呼……呼……」千璇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滿臉疲憊，無力地垂下頭，汗珠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她半跪在地上，左手緊緊地握著那把插進地面的風吟劍，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撐。

  「千小姐。」羽衛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面色平靜如水，淡淡地說道，「請您回屋休息吧，您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宜再這樣硬撐下去了。」

  「……玉殿下是玉兒麼？」千璇沁的眼眸中忽地閃過一絲淡紫色的光芒，她抬起頭，直直地對上羽衛的眼睛問道。

  「是的。」羽衛輕輕點了點頭，語氣波瀾不驚地回答道。

  「讓玉兒見我……」千璇沁輕聲說道，與此同時，她眼眸之中那淡紫色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仿佛燃燒著的火焰。

  「煩請您先回去，」羽衛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玉殿下很快就會回來，還請您耐心等待。」

  「你知道我的答案，」千璇沁面色冷峻，冷冷地說道，「但我可以在這裡等著。」她的眼神堅定，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態度。

  「唉……」羽衛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為難之色，「明白了，千小姐。但是在下受玉殿下之託，身負守護凰羽宮之責，不能離開此地半步。」

  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湧入千璇沁的腦海之中，千璇沁努力地將這些思緒一一整理，再加上剛剛從慕嬈的意識中讀取到的信息，現在的她已經了解了一部分事情的實情。

  然而，由於她現在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極為不佳，還並不能將羽衛腦中的信息完全讀取。

  玉兒現在正在獨自面對著來自慕孤殤與慕譎的巨大壓力，並且，她似乎還在準備著什麼，面對一個未知的強大敵人。

  千璇沁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實在糟糕，但是時間緊迫，她不得不趕緊阻止玉兒。

  那丫頭的性子太犟了，在重重壓力的浪潮中，她已經迷失了自己。千璇沁想要讓她明白，她不是在孤身奮戰，不管面對多少艱難險阻，她都會堅定地與她一起面對。

  「你認識一個叫晨子煜的人麼？」千璇沁突然問道，眼神緊緊地盯著羽衛，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聽到晨子煜的名字後，羽衛的身體明顯僵住了一刻，雖然他很快便恢復了面色的平靜，但這轉瞬即逝的表情變化已然被千璇沁敏銳地捕捉到了。

  「在下不能說。」羽衛低下頭，避開千璇沁的目光，回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就是認識咯？」千璇沁聽聞，立刻明白了羽衛話語中的意思，「把他也找來。」她的語氣堅決，不容反駁。

  「抱歉，千小姐。」羽衛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拒絕了千璇沁的要求，「恕在下直言，在下可以轉告玉殿下您的請求，但晨子煜，並不在在下的職責範圍內，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