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唉,紅獅子
梅瑟莫平安歸來,大家也放下心來,安心喝酒。
保藏庫內,眾人歡鬧到深夜,才逐漸安靜,歸入夢鄉。
但也有人並未休息,也並未歡鬧。
比如安帕赫,始終在專心致志地整理著保藏庫的珍貴書籍;比如葛瑞克,始終待在地下,聽著樓上蹦迪的聲音,時不時感到天花板的灰塵掉到臉上。
這間隱藏的小小診所兼藏身處中,巫者和已經化為活壺的壺們生活在一起。
為了治癒他們,梅瑟莫嘗試了各種辦法,但一事無成。最終只能讓黃金樹神父,用賜福覆眼膜,給予她們一絲虛假的安寧與溫暖。
而如今,在這裡的神父已經離開了,只有負責給神父打下手的柯林還待在這裡。給巫者念誦著黃金樹的教條,希望能安撫這些可憐的巫者。
看守葛瑞克的火焰騎士都睡著了,葛瑞克自己還苦哈哈地站在血腥的血肉中間,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肉,一籌莫展。
他確實深耕接肢多年,但乾的都是接肢的活兒,怎麼把接肢的人變回去,他還真沒什麼頭緒。
小壺正圍繞著他轉圈,讓他更暈了。
葛瑞克聽到升降機下降的聲音,還以為梅瑟莫下來監工了,嚇得趕緊找說辭,表示還需要更多時間。
但下來的卻是無名和帕奇,兩人正在說著什麼。
帕奇說:「你看你幹的好事,給他灌什麼酒啊。」
「我以為能讓他喝醉呢。」無名說。
「結果人一犯困,壓制不住了,險些壞事。」帕奇說。
「這麼說他豈不是平常都不睡覺,難怪黑眼圈那麼重。」無名說。
說著,兩人走到葛瑞克這邊。
葛瑞克驅散走身邊的小壺,問兩人:
「你們在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之前給梅瑟莫喝的飲料里加了點托莉娜睡蓮的萃取物,想灌醉他,沒想到他一犯困就這樣。」無名聳肩。
「那是你乾的啊。」葛瑞克驚訝。
葛瑞克也看到那場戰鬥了,之前梅瑟莫蕾菈娜無名接連從旁邊跑過去,他扒在門口,雖然看不真切,但還是多少看到了。
葛瑞克疑惑:「為什麼要灌醉他?」
「那會兒不是想著先逃走嘛。」無名說,他瞄了葛瑞克一眼,「畢竟,你其實沒有信心能治好巫者吧。」
「你怎麼知道的?」葛瑞克有些結巴。
「你用接肢救了很多人,但那些接肢貴族,你都沒有救吧。」無名說,「只會接,不會砍。」
葛瑞克有些泄氣:
「難點就在於,接肢不只是肉體上的接肢,肉體上的改變,也會逐漸影響到靈魂。如果她們已經習慣了七手八腳的生活,砍掉肢體她們還是會很痛苦。而靈魂隨肉體融合,導致分離極難。」
葛瑞克總結:「需要精細和縝密的操作,還要有足夠強大技術和智慧支撐。不然哪怕削出一個人形,巫者也會發狂——靈魂迷失,喪失理智。她們的意志不足以支撐到治療結束。」
無名問:「治好沒戲了嗎?」
葛瑞克思考:「只有我一個人,恐怕很難。如果加上滿月女王的誕生秘術,和瑟濂那邊的源輝石技術,或許有希望。」
「只是或許嗎?」無名說。
葛瑞克垂下頭:「因為總覺得還缺少什麼,我們缺少對巫者精神上的守護。」
無名問:「讓米凱拉維護她們的精神行嗎?」
「或許可以。」葛瑞克說,「但是這些強者,沒有一個在這裡。」
葛瑞克說:「這段時間我可以先收集巫者們的狀況,這樣也可以把時間拖久一點,伱們可以安全待在這裡。但不敢保證能拖多久。」
葛瑞克看著那些巫者:
「不過我需要工具。」
「你沒有足夠鋒利的刀嗎?」無名說,「我去給你找一個。」
「刀有。」葛瑞克說,「我是說麻藥,巫者被接肢的身體,也都是有感覺的。要去除肢體,就等於活活砍斷她們的手腳。我知道那種痛苦,過於劇烈的痛苦,也會攪亂她們的意識,沒準會直接殺死她們。」
葛瑞克問無名:「你還有耶羅眼珠嗎?」
「沒帶來。」無名說。
葛瑞克愁眉苦臉思索片刻,眼睛亮起:
「對了,睡蓮的提取物應該也行。至少趁著巫者睡覺砍斷她們的肢體,應該會減輕痛苦。」
「巧了。」無名撓頭,「之前唯一的一點兒提取物,都給梅瑟莫喝了。」
葛瑞克晦暗的眼眸中透著點絕望,他無助地看向帕奇。
帕奇遞過來一截蛛絲。
「這要怎麼用?」葛瑞克用拐杖挑起蛛絲,看著上面的粘液,「有麻痹作用?」
「沒有。」帕奇陰險地笑,「你可以用土法截肢嘛。」
「土法是指?」葛瑞克遲疑。他的認知里土法就是直接拿刀砍,但這已經被他否決了。
「用絲繩綁住她們多餘的肢體,勒緊。」帕奇說,「慢慢的,那個肢體就壞死了,之後再砍下來,也就沒多疼了。」
「還能這樣呢。」無名在一旁學習了。
葛瑞克卻搖頭:「這方法對巫者沒用,她們的生命力太強了。」
「那我就沒轍了,我只能提供夠快的刀。」帕奇說,「直接削斷,或許也不會痛吧大概。」
「很疼!」葛瑞克反駁他。
帕奇說:「那你去問問梅瑟莫吧,地主家或許有需要的藥品。或者問問他那裡能採集到耶羅眼珠之類的藥品。」
葛瑞克嘆氣:「只能從影之地的東西想辦法了。」
「影之地的特產……」無名被勾起回憶,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蠍子湯。」
「那是什麼?」葛瑞克茫然。
無名說:「角人的特產,重點是他們用蠍子熬湯,而他們用的蜘蛛蠍上的肝,是有麻痹效果的。」
無名從胸口摸了摸,取出一小塊蠍子肝:「之前在塔鎮貝瑞特留的一點樣品,你來試試。」
葛瑞克用義手勾起蠍子肝,湊到眼前看看,試探性地舔了舔。
隨後就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葛瑞克才動起來,連連吐口水,舌頭都腫起來。
「看來效果不錯。」無名說,「能用嗎?」
「能用。」葛瑞克說,「還有嗎?」
「貝瑞特那邊不少。」無名說,「想要隨時去取就好了。」
葛瑞克當即實驗,用蠍子肝麻醉了一名巫者,砍斷一根手,隨後止血、包紮,仔細維護傷口,讓傷口重新長回新皮。
無名看了一會兒,也不打擾他:
「加油,大家的安穩就靠你了。」
肩負如此重擔,忙碌的葛瑞克額頭滴下一滴汗,險些落到巫者的傷口上。
葛瑞克連忙後仰,腳下的義足有些控制不好平衡,後仰倒下,重重坐在地上。
葛瑞克可沒有結實的身板,這麼一坐,運氣不好可能脊椎就得碎一塊。
不過葛瑞克感覺屁股下面觸感相當柔軟,並沒有想像中的衝擊。
葛瑞克往下一摸,摸了一手血。
低頭一看,地板上血肉模糊的血池浮現,給自己緩衝了一下。
遠處,一個巫者高舉雙手,看到葛瑞克沒事,又將手放下,血池緩緩消散。
小壺再次圍過來,將葛瑞克扶起來,好奇地詢問葛瑞克:
「你真的能治療姐姐她們嗎?」
「我盡力而為……」葛瑞克下意識回答,他看著小壺,「其實你們,也是她們。」
小壺們茫然地搖頭:「我們記不起了,不過姐姐們很親切,我們喜歡姐姐。」
小壺看著葛瑞克:
「可是老爺爺,如果你能治療姐姐們,為什麼自己卻沒有手腳?」
葛瑞克嘴角牽了牽,無言以對。
接肢,在他被戰爭裹挾而瘋狂追求力量時,在他的廚房裡也是這樣的景象,那時的他,眼中看到的光景卻截然不同。
葛瑞克看著這些內容物的輩份估計能做他奶奶的小壺,決定騙一下善良的壺:
「因為爺爺只會砍,不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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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暫且獲得了自由,雖然只能在保藏庫活動。不過這裡氛圍還算輕鬆,大家也能打打下手,做一些惡兵都能幹的活兒。
蘭斯桑克斯拿著個拖布,清理著保藏庫的地板,撿起昨夜瘋完打落的標本碎片,交給角人學者,並再挨一頓罵。
「忙著吶?挺好。」無名背著手走過來,輕輕頷首,很有老闆的派頭。
蘭斯桑克斯很不爽:
「為什麼只有他不用做事。」
「我怎麼不用做事?我要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無名瞪了蘭斯桑克斯一眼,「關係到我們小隊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這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蘭斯桑克斯說,「你要做什麼?」
「陪太子讀書——跟梅瑟莫搞好關係啊。」無名說,「萬一葛瑞克不行,梅瑟莫還能賣我個面子,不殺你們。」
「小白臉。」蘭斯桑克斯撇嘴。
無名不以為意,背著手,邁著四方步,悠閒地巡視著保藏庫,好像這裡是自己的家一樣。
無名看到,好幾個角人學者都面朝同一個方向,仰頭看著保藏庫高聳幾乎不可見的房梁,雙手合十,絞成一個螺旋的樣子,閉目祈禱著什麼。
無名順著他們看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視線被沿途的標本和房梁擋住,沒看到有什麼稀奇的東西。
「這是在做什麼?」無名好奇。
「他們在感謝祭拜。」梅瑟莫走了過來,這次他沒再披散頭髮,戴上了帶翼蛇頭盔,全副武裝,更加英武不凡。
「感謝祭拜?」無名更好奇了。
梅瑟莫路過無名:「隨我來。」
梅瑟莫一路向下,走到某個角度,看向頭頂:「這裡能看到。」
無名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在房梁頂部,有一個屍首,枯坐在頂部。
但這裡太高了,還是有點看不清。
梅瑟莫直接帶著無名一路向上,直接坐著升降機,站到了房樑上。
這次終於看清了屍首的模樣。
看服飾裝扮,是個火焰騎士。
「那是希德。」梅瑟莫說,「我們開啟聖戰,幽影城本應該只是個城堡。是她和其他幾人提倡必須保管、收藏物種,最終才促成了這個保藏庫。」
「她很懂得節約啊。」無名讚賞點頭。
「那真是很艱難的一段歲月。」梅瑟莫說,「起初這裡可沒有任何角人學者,大家並不信任她,更是大罵她偽善。」
「那她是怎麼獲得角人信任的呢?」無名來了興趣。
「堅持。」梅瑟莫說,「希德很強,但只為自保,她反覆前往各種田野村落去收集物種、收集角人學者的知識。」
「只有堅持嗎?」無名有點懷疑。
這片土地時間仿佛凝固,角人和黃金樹依舊保持著熾熱的復仇和殺戮熱情。
最重要的是,希德現在是個屍骨了。
「羅德爾的貴族,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吧。」無名說。
「沒錯,除了堅持,還有殉道。」梅瑟莫凝視著希德的屍骨,「她以自己的生命,換取了角人學者們的信任。」
「了不起的成就。」無名說。
他抽出寶劍,對那屍骨致以敬意。
梅瑟莫看著無名的舉動,露出微笑,他看著保藏庫里的角人學者:
「她的犧牲沒有白費,這裡可以說是幽影地最安寧的一片地方了。不再有殺戮,只有對學識的鑽研。」
「看來你也不是只會對無光者趕盡殺絕嘛。」無名說。
「畢竟我自己……」梅瑟莫沒說下去,拋給無名一個眼神,懂得都懂。
這話題讓梅瑟莫想起什麼,他問無名:「昨天那種酒,你還有嗎?」
「啊……還有一點,不過可能日期不太好了,可能勁兒沒那麼大。」無名眼神飄忽,「你這酒量就不要自取其辱了,免得又得跟你打一架。」
「不是我喝。」梅瑟莫說,「我去見一個人。」
「誰啊?」
「一個朋友。」梅瑟莫回答,「你若是願意來,我也可以給你引薦一下。」
無名無事,自然同往。
梅瑟莫也沒從房梁下去,依然沿著房梁行走,跳上一個平台,走出幽影城。
城外牆壁上有棧道連同平台,坐著升降機一路向下,來到一個小房間。
房間右側連同一間教堂,瑪莉卡的無頭巨幅雕像立在那裡。而在房間前方,可以看到一片開闊地帶,看來已經出城了,這裡大概是幽影城後門。
梅瑟莫走到雕像前祈禱片刻,轉身帶著無名走後門。
外面的地上雜草叢生,很多戰士的鎧甲武器散落一地,遍插梅瑟莫標誌的軍旗,似乎這裡曾經經歷過不少大戰,但如今已經被野草淹沒,被時間掩蓋。
開闊的平地之上,是宏偉的幽影樹。攀天的巨樹占據半邊天,身上那扭曲纏繞在樹上的幽影都清晰可見。
幽影樹上似乎有露滴流下,降落在前方不遠處。
無名觀察著那個方向時,看到一個身影從前方急速衝來。
定睛一看,發現是一位騎士,渾身重裝,騎著個巨大的野豬,朝這邊衝鋒而來,提著長矛,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伴隨著騎士接近,大地都在野豬的衝鋒中顫抖。
無名下意識提起了盾牌。
梅瑟莫則沖了上去,手中火焰如蛇,一躍騰空,將火球印在野豬的頭上。
兩人僵持一瞬,隨後火球爆炸,野豬衝鋒的勢頭為之一滯,而梅瑟莫則倒飛出去,一個後空翻站定。
野豬上的騎士豪爽地大笑:
「你的火又變強了啊,又蛻皮了?」
「昨天又蛻了一層。」梅瑟莫微笑。
野豬騎士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無名:
「這位是?」
「一個受詛咒的人。」梅瑟莫只是如此回答,「不過卻諢不在意。」
野豬騎士於是便瞭然,點點頭。
隨後便朝無名衝鋒而去,在快要撞上時一個急剎,側身停在無名身前。
野豬騎士長矛豎起,向無名舉矛行禮:「蓋烏斯。」
「幸會幸會,我是無名。」無名對手伸手,但因為野豬高大,難以碰到野豬騎士蓋烏斯。
野豬騎士將手中武器換一隻手,騰出一隻手,彎腰在馬上和無名握了握手。
離近了,能看到野豬騎士渾身披掛的鎧甲相當厚實,身上的鎧甲樣式奇異,層層迭迭擴散開,頭盔也是類似,由粗糲的鐵片連接而成,面甲部位比較圓潤,在頭頂翹起一截,好似一顆種子。
無名觀察野豬騎士的同時,蓋烏斯也在觀察著無名。
蓋烏斯說:「你似乎沒因為我沒下馬,就覺得我無禮。果然不拘小節。」
「不下馬算無禮嗎?」無名說,「不好意思,打小沒騎過馬,對相關禮儀完全不清楚。」
蓋烏斯笑了:「也好,不是所有的規矩禮儀,都是合適的。」
「你就是梅瑟莫的那位朋友?」無名打量著蓋烏斯,看到野豬鐵甲下紅布上的標誌,有些驚訝,「紅獅子?」
無名分明在野豬身上看到了紅獅子的標誌,那舉刀的獅子紋章。
「陳年舊事罷了。」蓋烏斯哈哈笑,「現在只是個在這裡苟延殘喘,等待死亡降臨的老兵罷了。」
「等死?我看你身體沒啥傷啊。」無名打量著蓋烏斯,發現他身上藏在野豬鎧甲的凹陷中,埋得非常深,「咦,你腿沒啦?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致命傷吧。」
「不是傷,只是壽命將盡罷了。」蓋烏斯說,「畢竟我並非黃金樹之民,而是白金之子。」
「原來是白金之子。」無名恍然。
蓋烏斯觀察著無名的神情:
「看到白金之子倒是沒什麼反應嘛,你身負的是什麼詛咒?」
「不死。」無名說。
蓋烏斯看向走過來的梅瑟莫:
「這傢伙是你找來個黃金之民來誠心氣我的?」
梅瑟莫笑著丟給蓋烏斯一個瓶子。
蓋烏斯接過,看到一個瓶子:
「這是什麼?」
「是這傢伙釀的酒。」梅瑟莫說,「味道不錯,請你嘗嘗。」
「所以你是個釀酒師?」蓋烏斯一口灌了半瓶,感覺身上燒起來了,好像喝了滴露一般。
「是個戰士。」梅瑟莫回答。
「哦?」蓋烏斯正覺得渾身燥熱,看向無名那細瘦的身板和劍盾,「來試試。」
不等無名開口,蓋烏斯已經一拍野豬屁股,奔向遠方,隨後調轉個頭,朝無名也沖了過來。
「紅獅子。」梅瑟莫搖頭。
「唉,紅獅子。」無名也搖頭。
「你擋得住嗎?」梅瑟莫說,「蓋烏斯的衝鋒,我反正承受不住。」
「其實我對應付鐵皮豬還是蠻有自信的。」
面對梅瑟莫的質疑,無名只是提起了那面大小適中,並不算厚實的盾牌。
火焰覆蓋盾牌,那面盾牌飛速捲曲燻黑,整體變小,但更為厚實。
無名掏出一塊輝石,在盾面上一抹,耀眼的魔力光芒附著在盾面上。
做完這些,野豬的獠牙已經抵近眼前,將無名連人帶盾直接拱到了牆上。
噹噹噹噹噹噹。
粗壯的獠牙接觸到盾面的瞬間,無名就倒退出去,但緊接著就被野豬再次撞到,無法擺脫無法逃離。
一瞬間,野豬好像撞了無名十幾次。
巨大的野豬揮灑著蠻橫的力量,將無名按在牆上摩擦,每一擊都勢大力沉,留下沉悶的撞擊聲。
等到野豬終於疲倦,緩緩退下。無名從牆上把自己扣下來,用盾牌掃掃身上的灰,對蓋烏斯說:
「試完了沒?」
蓋烏斯驚訝:「大樹守衛?」
蓋烏斯在野豬身上看得清楚,野豬的所有攻擊都被無名擋下來了,沒有半點遺漏,無名其實是一點沒受傷。
這讓他想起了王城羅德爾大樹守衛們的戰法,以巨大的盾面讓對手絕望。
無名嘻嘻一笑:「大樹守衛的盾牌,可沒我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