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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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輝石頭罩之下,瑟濂不甘心地抿著嘴,眼睛都好像要擠出血來。

  「不至於吧?」無名有些無法理解,「你不是導師嗎,你直接自己寫試卷,當成自己孩子的成績,那還能不如柏克?換句話說,你還能不如柏克?」

  瑟濂說:「我當然比伱的裁縫要強。但這沒有意義明白嗎?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我給孩子代筆,贏了也不光彩啊,不過是自欺欺人,你會仗著自己力量強大就去欺負小孩子嗎?」

  無名看到瑟濂不會自欺欺人的態度,十分欣賞地點點頭:「你應該還記得,你其實並沒有孩子的對吧?」

  瑟濂盯著無名,好像偏執的魔法師看著什麼真理:「以後你能不能經常來,當我兒子?」

  「恐怕不行。」無名搖頭,「亞壇的局勢比我想像中嚴峻不少,商隊剛上去就栽了大跟頭。我以後的工作重心只能在亞壇高原之上,而非迪克達斯大升降機之下了。」

  瑟濂也沒有太失望:「就知道你靠不住,還好我已經在找新辦法了。」

  「沒有你這個最佳員工,我孤掌難鳴啊。」無名嘆息,「這次來,也是為了找你幫忙。」

  「又遇到什麼事了?」瑟濂說,「你們遠在亞壇高原,我沒法幫到你們吧。」

  「我們在亞壇邊緣,又遇到了一顆隕石。」無名說,「不清楚是不是拉塔恩的手筆,所以想請你們的觀星者測算一下星空,排除一下其他可能性。」

  「好的,這事我會交給學徒們去做。」瑟濂說,「不過亞壇高原那邊的天空受到黃金樹束縛,他們的觀測和推測難度會很大,你可能得多等等。」

  「我更相信你的水平。」無名說,「而且你還有艾蕾教堂的新觀星台,你的測算精度應該更高吧?」

  瑟濂語氣中帶著不舍:「可惜我現在事情有點多,我一時還不能回到我親愛的孩子——我的觀星台旁邊。」

  「什麼事?」無名說,「不會就是和滿月攀比誰的孩子厲害吧?」

  「這可是你交給我的任務。」瑟濂說,「你現在要說它不重要嗎?」

  無名噎住了,有些心虛:「那也不至於這麼忙吧?你也不能全天連軸轉,一直跟滿月攀比誰家倒霉孩子更優秀啊。」

  「我還有其他事情呢。」瑟濂說,「為了解決柏克的問題,我還當起了講師,給其他魔法師學徒上課,趁這個方便,我準備在學院復興起源。」

  無名聽了,皺皺眉。

  起源派,就是那個剽悍狂野,將魔法師同行視作實驗素材的流派。

  「不是答應我不搞這些了嗎?」無名問。

  瑟濂說:「我是答應你我自己不搞這些,沒說我不能傳播啊。」

  無名說:「你還真會鑽空子。」

  「沒問題的,學院裡的人才已經剩餘不多了,真的有能力接觸起源的人才很少,我只是先在他們心裡埋下一顆星星的種子。」瑟濂說,「影響還要等很久以後才能展現。」

  無名說:「我怕你再被群起而攻之哦。」

  「應該不會吧?我覺得學院裡都比較認同我。」瑟濂說,「畢竟我並沒有拿他們去做實驗。」

  無名對學院並不熟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希望瑟濂自己心裡有數。

  「但你這工作也是當講師時順便做的。」無名說,「怎麼一點時間都沒有?」

  「我還要研究你給我的結晶呢。」瑟濂舉起手。

  那枚閃閃發光的戒指正套在瑟濂結晶拳套的一根稜角上。

  「造孽啊……」無名此時有點痛恨當初自己的大方,「財不露富,至理名言啊。」

  「你現在幫我忙,我給你更多結晶。」無名只好繼續出血。

  沒想到瑟濂卻搖了搖頭:

  「這不僅是結晶的研究。它還關係到另一個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要打敗滿月!」瑟濂揮舞拳頭,「我要讓我的孩子,戰勝她的孩子!」

  「都說了我沒法經常來你這啊……」

  「不是你。」瑟濂說,「我要創造另一個孩子。」

  「啊?」無名不明白瑟濂怎麼就要生二胎了,「要我幫你主持結緣儀式嗎?我可以不收費,幫我解決一下觀星問題就可以了。」

  「結緣?」瑟濂不屑一顧,「低效又低能。看看滿月女王,她和交界地的英雄結緣,可生下的孩子又怎麼樣呢?不也就那樣,反倒自己瘋了,還要我們來救醒她。」

  「滿月女王的孩子可是封鎖你好多年的命運。」無名提醒她,「另一個孩子你和托普斯加起來也沒打贏。」

  「但他們現在都人不人鬼不鬼。」瑟濂說,「而且孩子孩子,忠誠也很重要。我要創造出完美的孩子,擊敗滿月!」

  無名側目:「那你要怎麼做?找個更厲害的英雄結緣?比拉達岡更厲害的,只有艾爾登之王級別了吧?」

  「都說了結緣是低效的賭博。」瑟濂展開雙臂,擺出深具睿智的姿勢,「我要根據我的知識,探究石中智慧,做出人造人。」

  「人造人……」無名說,「這技術在交界地是禁忌吧?滿月也在做。」

  「沒錯,正因為滿月也在做,如果我可以超越她,創造出完美的孩子,那就不止讓孩子贏過了她的孩子,而且我的研究成果也超越了她。」

  瑟濂捏著輝石頭罩的下巴:

  「魔法師對這方面的研究相當多,從白金之子,到滿月的重新誕生秘術,還有你帶來的接肢技術,加上我對結晶人石中智慧的了解,對輝石的研習,必定可以重現星星的生命。」

  瑟濂語氣愈發狂熱:

  「不錯,雖然你不讓我研究起源,我暫時還無法成為閃閃發亮的星星、無法成為星之子,但我可以創造星之子,讓星之子成為我的孩子。」

  她越說越興奮:「這是不亞於成為星之子的壯舉,屆時我的孩子一定可以超越滿月的孩子!星之母……嗯,這名頭也不錯呢。」

  看瑟濂油鹽不進,完全沉浸在魔法新課題的興奮中,無名傻眼了,指著自己:

  「那我呢?」

  「你我也不會忘記的。」瑟濂說,「你可以當孩子的爸爸。」

  「我不是說這個啊。」無名哭笑不得。

  瑟濂想了想:「哦,你是怕我有第二個孩子冷落你是吧?放心,我是不會那樣做的。」

  「我說用觀星術推測星軌的事情啊!」無名火了,「你們這幫老學究,小心走火入魔啊!」

  瑟濂想了想:「你去找學院的教授吧,他們也是資深的觀星者,應該比一般的學徒厲害不少。」

  「只能這樣了……」無名說,「我怎麼去?就這樣小短腿去?」

  「我寫介紹信讓他們幫你吧。」瑟濂說,「如果沒事,我先去做研究了結晶了。」

  「你準備怎麼創造第二個孩子?」無名問。

  「就像結晶人那樣。」瑟濂說,「以輝石雕刻出孩子,完全由純淨的輝石所構成的身體,必然可以湧現出驚人的智慧。我已經有想法了,原型機很快就能做出來,到時候你可以來看看。」

  「那會不會比傀儡更強?」無名問。

  「別說這種普通的傀儡,它會比魔像更強。」瑟濂說,「星之子是最強的。」

  無名若有所思:「好吧,也好……」

  他不再打擾瑟濂,將意識剝離出人偶,意識回到亞壇高原。

  無名醒來,發現自己躺棺材裡了。

  棺材不大,似乎是用木板臨時拼成,銳利的邊緣可以看出是出自米莉森的手筆。

  在棺材和身體之間,滿滿地填充著盧恩。

  他好像淹沒在盧恩球的海洋里。

  棺材四周,還有各種花朵、植物組成的花邊,堆放在棺材四周。

  周圍,圍繞著棺材,無名的員工正在給無名哭喪,聲嘶力竭,哀轉久絕,令人為之動容,忍不住跟著慟哭。

  「老師,知道你愛盧恩,這些盧恩都給你留下,以後你的棺材就是盧恩最多的棺材,未來如果有盜墓的褪色者掀開你的館蓋,一定會驚嘆你的財富。」米莉森扒著棺材沿,抹著淚說。

  無名從棺材裡坐起來,看著米莉森:

  「我說交給你,你就這麼處理我?」

  看到無名詐屍,米莉森先是一驚,身體後仰,拔出賽施爾彎刀,似乎警覺著什麼。

  過了片刻,等發現無名沒有變成死誕者後,米莉森又放下彎刀,一把抱住了無名。

  「老師你沒死,太好了。」米莉森喜極而泣。

  「你怎麼會覺得我死了?」無名被摟著,頭盔有點歪。

  「您突然就暈倒過去,一點生息也沒有。」米莉森支支吾吾。

  「沒生息就是死了?」無名說。

  「帕奇先生也是這麼說的……」米莉森小聲。

  「帕奇……」無名找著帕奇,發現光頭正在遠處偷笑。

  無名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無奈地從盧恩的海洋中起身,盧恩紛紛從身上滑落。

  無名摸摸米莉森腦袋:「他是在逗你玩呢,下次別那麼莽撞了,我沒事。」

  米莉森點點頭。

  無名神情嚴肅:「而且來說,你這葬禮辦得很不對勁,哪有你這麼辦的。」

  「事出突然,我們也沒更多條件辦更好的葬禮了。」米莉森說。

  「我是說你不該給我一個死人留那麼多盧恩。」無名說,「留一塊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真死了,這些盧恩對我也沒用了,你得記住——盧恩是活著的時候花的。人死了,錢沒花了,這可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米莉森愣住:「都死了還會痛苦嗎?我以為對您來說,人沒死錢花完了才是最痛苦的事。」

  「那說明你對為師還不夠了解。」無名說,「錢財乃身外之物——死的時候身上有錢你知道多麻煩嗎?那都是負擔!」

  米莉森似懂非懂地點頭。

  無名說:「總之萬一我真死了,這錢就散給員工,散給路人,別給我留著。米莉森啊,記住,沒有盧恩的人生,毫無意義!」

  無名把米莉森說得雲裡霧裡,隨後兀自起身,把自己從棺材裡拔出來,順便將棺材裡的盧恩都收斂起來。

  「這純度不夠啊。」無名看著那些盧恩,「一看就是你們攢起來呢——都拿回去吧。」

  員工們於是將自己貢獻的盧恩都拿了回去,最後一統計還少了些盧恩,又是無名給補貼了回去。

  辦完這些事,無名終於得了空閒,氣勢洶洶找上帕奇:「幾個意思?」

  「什麼意思?」帕奇似笑非笑看著無名。

  「你明知道我在棺材裡躺不住,騙米莉森、騙大夥勞神費心,有意思嗎?」無名說,「你騙一個兩個的,大家不願意跟你一般見識。你這一騙騙了一群,人群可沒那麼理智,你小心被群毆哦。」

  帕奇嬉笑:「這不是請你幫個忙嗎。」

  「請我的屍體幫忙?」

  「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帕奇說。

  「你要幹嘛?」無名說,「趁機收份子錢?」

  「我有那麼卑鄙?」帕奇說。

  無名一言不發盯著帕奇。

  「是收了不少。」帕奇老實交代,「不過更重要的是,要拿你拖一拖忒拉格斯。」

  「大角?他不是傷著了嗎?」無名問。

  「有褪夫那小子的女巫在,加上那大塊頭只有身體格外健康,恢復得很快。」帕奇說,「不過也就剛能走路——剛能走路就不安生,非要帶傷出去,說路上養傷,要去履行諾言。」

  「殺血指的諾言?」無名問。

  「可不咋滴。」帕奇說,「那傢伙只有身體健康,腦子實在不行。那血指,他一個人完好無損的時候都打不過,卻非要為了所謂的騎士精神,去送死,怎麼勸都不聽。他非要送死,我就讓你死了,拖他一會兒。」

  「居然是這個理由。」無名有些意外,「好吧,原諒你了。」

  帕奇說:「死人比活人有用,你這個不死不活的傢伙最有用。你要是想保他一命,我建議你先去把那血指解決了。以你的實力,不難吧?」

  無名說:「等血指找上門來再說吧,亞壇現在這麼兇險,我不敢離開你們太遠。」

  無名嘆了口氣:「交界地太大了,我怕迷路。」

  「這裡有米莉森,有惡兆之子幫襯——那些惡兆之子雖然是短命鬼身患疾病,但也確實強壯。」帕奇說,「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吧?」

  「不好說哦。」無名說,「那個黃金之民,可不簡單。」

  「黃金之民?」帕奇說,「你說哪個?我們的員工大半都是黃金之民。」

  「把忒拉格斯崩飛的那個啊。」無名說,「能把大角撞成重傷——力量是相互的,他也承受了不亞於大角的衝擊。大角一身重鎧都撞成那樣,他一個小小的黃金之民,一身布衣,居然沒直接變成肉末,那能是普通的黃金之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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