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在一層,遲遲不上來,樓安之從安全出口奔下了樓,她今天還穿了雙高跟的靴子,下來的時候差點把腳崴了。感覺一路上都是飄著的,心被吊在半空,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樓寧之聽到她打120報家裡地址的時候,瞬間就瘋了,但是她不能打斷二姐說話,在她掛了電話之後,才急聲問道:「是不是大姐出事了?」
樓安之沒理會她,她耳朵里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只顧看著眼前的路,也只能想著這一件事,應該怎麼走,車停在哪裡,要趕緊回家去。
到了車庫裡停車的地方,樓寧之動作稍微慢了一點,樓安之就暴躁地一腳踹向了車門,砰的一聲響。
樓寧之嚇一跳,可是越著急就越找不到按鈕,半晌才把車鎖打開,她懷疑她再慢一點,二姐能宰了她。樓安之揪過她的領子,把她趕去另一邊,通紅著眼眶說:「我來開。」
一路上跟極速狂飆一樣,駕照分數估計扣光了,差點兒把交警招來。樓安之踉蹌著從車裡沖了出來的時候,離她接到電話剛過去十幾分鐘。
樓寧之快走兩步攙上她,借著樓寧之的力量,樓安之才一步一步邁進了房子裡。
一樓客房有間房門被砸開了,整扇門都倒在門外,屋子裡有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都是物業的熟面孔,見到她們打了聲招呼,然後面帶同情地望向門裡。
樓安之和他們錯身而過的時候,還聽見幾人竊竊私語:「樓董也太狠了,這是往死里打啊。」「120怎麼還沒來?人都不會動了,再不來會不會不行了?」
樓安之頓時一陣眼暈。
「二姐。」樓寧之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先一步進了房間,一下便愣住了。
樓媽媽坐在地上,兩手做出護著樓宛之的動作,樓國慶站在她們倆三步遠的地方,木然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腿邊放著一根鋼管,鋼管上沾染了可疑的血跡。
她走近兩步,看清了被樓媽媽護住的人:身體蜷縮著,長發凌亂散在地上,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沒有知覺了,只有靠近嘴邊的那塊地板上有一小攤鮮紅的血。
最先打破寂靜的是樓寧之的哭聲:「大姐!」
她哭著跑了過去。
在門口瞧了好半天的樓安之如夢初醒似的,慢慢踱步過去,她沒有哭,連本來該有的情緒都沒有,心臟像是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奪走了,剩下的只有無邊的空洞。
一切彩色變成黑白,時間被無限地拉長,變成慢鏡頭。
她的父親彎腰撿起鋼管,走到她面前,交到她手上,老淚縱橫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對不起什麼呢?
他在說什麼?
她的母親讓開了位置,同樣淚流滿面,說:「銀花,你快來看看你姐的傷勢啊。」
她是醫生,是要看傷勢的。
她蹲下來,手指撩開了昏迷的女人臉上的亂發,露出一張紅腫了半邊的臉頰,很醜,但是莫名的眼熟。是誰呢?
她伸手檢查過對方的身體,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說:「右臂骨折、右腿骨折,全身大部分軟組織挫傷,肋骨斷了三根,伴隨肺部出血,需要立刻手術。」
兩個女人哭得驚天動地,她卻意外地沒什麼感覺,好像是對著一個她習以為常的陌生的病人。
她靜靜地守在病人身邊,等著救護車過來。
直到樓宛之手指輕輕地動了動,樓安之低下頭,耳朵湊近她的嘴唇,聽見她無意識地喃喃說:「疼……」
樓安之淚如雨下。
被她刻意分割開的那些情緒洶湧而來,胸腔里沉悶的鈍痛讓她幾乎沒辦法保持靜止不動的姿勢,她捂著自己的心臟部位,朝旁邊劇烈地乾嘔起來。
救護車姍姍來遲,烏拉烏拉地把樓宛之送去了醫院,車上坐著一個表情麻木的父親,兩個眼睛紅腫的看起來是母女的人,還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女人。
護士數落樓國慶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玩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套,人孩子是你的附屬品嗎?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還把人打進醫院。」
樓國慶悶不作聲。
護士也懶得再說他。
樓宛之進了手術室,門外亮起「手術中」的燈,剩下的一家四口在門口或站或坐,除了樓安之和樓寧之在一起,樓國慶和樓媽媽都離得彼此遠遠的。
樓國慶站在最遠的地方,想他這一棍子下去,是不是打散了這一家人,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會不會還這麼做?
他不知道,但是此時此刻,他是有那麼一點後悔的。
他蹲在了地上,把臉埋進掌心裡。
有人薅了薅他腦袋上的短髮,樓國慶抬起頭,樓媽媽陪他一起蹲了下來。樓國慶忙扶著她去凳子上坐著了,自己蹲著。
他以前就是這樣,做錯了事就在樓媽媽旁邊蹲著,人高馬大的一坨,像一隻溫和的大黑熊。
樓媽媽說:「我本來想說,如果你真把金花打出個好歹來的話,我就……」
「就什麼?」
「沒想出來就什麼,捨不得。」樓媽媽摸了摸他的頭,說,「你這次下手真的太重了,把她打死了你是不是真的要給她陪葬,那我怎麼辦?咱們家的銀花和小樓怎麼辦?」
「我那是氣狠了。」
「氣狠了你就能下死手?」
「唉。」樓國慶嘆了口氣,「她太犟了,你說她喜歡誰不好,非要亂|倫,這是要天打雷劈的事。再說銀花,是造了什麼孽,被我們倆撿回來,結果被她勾引著亂|倫,我……」
樓國慶說不下去了,說起來就來氣。
樓媽媽往身邊瞥了一眼,樓安之背靠著手術室的牆壁坐著,一臉的失魂落魄。
木已成舟,拆不散了。
一家人的脾氣全隨了樓國慶,一個比一個犟。
樓媽媽說:「等她從裡面出來了,我們就走吧。」
「走哪兒去?」
「回老家。」樓媽媽說,「她有坦白的權利,我們也有不接受的權利,眼不見為淨。」
莊笙剛在秋秋家坐下,準備過在異鄉的第一個小年,被樓寧之的一個電話泡了湯。她躲在安全出口的樓梯間裡,邊哭邊說,邊說邊哭,莊笙費了好半天工夫才聽了個大概,問了醫院的地址就走了。
秋秋在後面喊她:「快吃飯了你上哪兒去?」
莊笙背對著她揚揚手:「急事,我不吃了,不好意思,改天向你賠罪。」
莊笙戴著口罩,穿梭在醫院各個走廊之間,終於在某個角落裡看見了對方。樓寧之看見她又要哭,張開手臂就要抱過來,想起來她大姐出櫃的慘狀,趕緊把手收了回去,害怕地看看樓國慶,樓國慶正和樓媽媽說話呢,沒注意到她。
莊笙擰開在路上買的礦泉水,遞給她:「先喝口水壓壓驚。」
樓寧之喝了,剩下的大半瓶去給她二姐,樓安之擺擺手,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對焦在她臉上。
莊笙把瓶蓋擰上,拉著她往沒人的地方去。
兩人坐在台階上,莊笙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前陣子見到樓宛之還是光鮮亮麗的大總裁,現在就躺進醫院手術室里了。
莊笙:「出櫃不順利?」
想也知道是不順利,樓寧之說:「我哪兒清楚啊,昨晚上我大姐跟我說今天出櫃,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不會有事,還叫我把二姐約走,這個大-屁-眼子!」
莊笙道:「為什麼要你們倆都在,如果你們倆在的話,至少能攔著他,不讓他下這麼重的手啊。」
樓寧之心裡也有氣,冷笑說:「我怎麼知道,瘋了吧。」
可她是有答案的,樓宛之是個很要強的人,習慣了有事一個人扛,風風雨雨一手遮,她和樓安之從小都是在她的庇護下長大的。她認為這事的起源是她,自然也該由她一力承擔責任,不該牽扯進樓安之。她雖然和樓國慶一樣倔,可是有一點卻比不上他,樓國慶有一個心靈相通的樓媽媽,她沒有一個能為她分擔風雨的樓安之。
樓寧之說:「等我大姐好了,我也要打她一頓。」
莊笙說:「是該打。」
樓寧之警告她:「你有事也不准一個人偷偷干,一定要告訴我。」
莊笙笑說:「我什麼事都告訴你了,而且我也扛不住事。我很弱的……」她往樓寧之肩膀上一靠,說,「需要你保護。」
樓寧之先看安全出門的門,盯住三秒,沒有任何動靜,才抬手擁住了莊笙,心有餘悸地說:「太嚇人了。」
莊笙拍拍她的後背。
樓寧之說:「我大姐一動不動的,我還以為她……」
她又要掉眼淚了,莊笙趕緊替她打住話題:「不說這個了啊,我們回去等著吧。」
「不回去,晚點兒再回去。」
「為什麼?」
「回去了你就不能抱著我了,我害怕。」
莊笙吻了吻她的額頭,憐惜地說:「好,先不回去,我抱著你。」
樓寧之說:「我們去上一層樓吧,我怕我爸爸看到我們。」
她像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了。
莊笙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心疼的情緒泛上心頭,她牽著樓寧之連上了兩層樓,選了個不起眼的安全角落,靜靜地抱著她。
莊笙說:「你千萬不要和家裡出櫃,在家裡的時候儘量注意,也不要在爸媽面前和我發消息。」
樓寧之怕,她比樓寧之更怕。她光聽樓寧之描述她大姐的慘狀就覺得自己晚上會做這方面的噩夢。
「好。」樓寧之偎著她,手指發抖。
「關於這方面的事,一定要和我商量再做決定。」
「好。」
「還有……」
漫長的等待後,醫生出來了,門口等著的一家四口包括莊笙把醫生圍住,醫生摘下口罩,說:「手術順利……」
樓宛之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樓安之跟著床一道過去,樓寧之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走廊:「我爸媽呢?」
莊笙:「剛剛還在呢?」
樓寧之:「爸?媽?」
醫院裡已經沒有了二老的身影。
樓寧之收到條簡訊,來自樓媽媽:【我和你爸回老家去了,明早的飛機】
莊笙輕輕按了按樓寧之的肩膀,兩人也往病房走去,她們倆沒進去,只有樓安之換上了隔離衣進去了。
樓寧之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嘆氣道:「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
莊笙問她:「吃飯了嗎?」
樓寧之看手機時間,居然到晚上十一點了,回答她:「沒有,哪兒有時間吃,雞飛狗跳的,人都進這裡面了。」她指了指身後,「我連餓都感覺不到。」
然後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莊笙說:「你陪我一起去還是我買回來你吃?」
樓寧之也不為難自己:「你去買吧,萬一我二姐出來了,她現在這個狀態我不放心。」
莊笙說:「粥?」
樓寧之:「行吧。」
莊笙走了沒多久,樓安之就從裡面出來了,對她笑了下,說:「手術順利,而且傷勢沒有大出血,觀察一兩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不用擔心。」
樓寧之想說到底是我擔心還是你擔心,看到她強顏歡笑的樣子,還是把話咽了下去,輕輕地嗯了聲:「沒事的。」
樓安之坐在她身邊,頭往後仰,後腦抵在了牆壁上。
樓寧之想想點兒什麼出來安慰她,結果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她看走廊,然而第二聲又響了,聲音是從身邊傳來的。
樓寧之伸手擋在她後腦勺,阻止了她第三次撞牆的行動:「你幹什麼?!一個在裡面躺著了,你也想進去躺著嗎?」
「我倒是想。」樓安之積攢了一個晚上的情緒忽然爆發,吼道,「她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樓寧之被她吼得懵了一下。
樓安之冷笑說:「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讓你把我支開,她自己去抵擋爸爸的怒火是吧?她以為自己是誰,超人還是救世主,所有的事情她一個人幹了,我只要等著坐享其成就好,她又把我當成什麼人?」
樓寧之嘟囔說:「你本來就是坐享其成。」
「你說什麼?」樓安之耳尖,聽見了。
「沒說什麼。」
樓安之上起火來誰都罵:「你更厲害,她說讓你支開我你就支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自己不長腦子的嗎?明知道爸是什麼脾氣,你還敢放她一個人在家。」
這樓寧之就不服了,以牙還牙道:「我不長腦子?你長腦子了,你長腦子不還是被我騙得團團轉?我讓你去逛街你就去逛街,說買禮物你就去挑禮物,讓你做什麼做什麼,腦子可真好使。」
樓安之:「你——」
樓寧之說:「我怎麼了?我是不該放她一個人在家裡,我有錯,我承認。你的錯你承認嗎?」
「我有什麼錯?」
「你錯得多了去了!」樓寧之看這重症監護室的門就辛酸,心裡的氣一股腦地撒了出來,「你做醫生技術是不錯,但是做戀人就太差勁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你當你是招貓逗狗呢,高興了招一下,不高興了讓人滾一邊去,我要是大姐,早就一耳刮子甩你臉上了!」
樓寧之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不是說大姐樂意,看看你這表情,我猜對了吧,她樂意是她賤,我就這麼說了,反正她在裡面也不可能跳出來打我……」
樓寧之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確定樓宛之是沒出來,繼續道:「太賤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還把你當塊寶,就你這個破爛性格,大姐要是不要你,你這輩子且等著注孤生吧,渣女!」
渣女擰住了她的耳朵,樓寧之慘叫一聲。
樓寧之今天骨頭格外地硬:「你擰我耳朵我也要說,你以為她不想和你一起出櫃嗎?但是你給過她肯定的回應了嗎?說:『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了,以後的生活我們兩個一起承擔吧。』你說過嗎?沒有吧,你最多不拒絕她的好意,看起來像是和她在一起了一樣,玩曖昧嘛,既能享受戀愛的感覺,又不用負責,比真的背著亂|倫的名分談戀愛要好多了。」
這話戳了樓安之一刀,而且讓她沒辦法反駁,鬆開了手。
樓寧之得意叉腰說:「是不是對我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樓安之:「……」
樓寧之感嘆說:「二姐,不是我說你,你真的太渣了。」
樓安之:「……」
樓寧之問她:「你不會不知道吧?」
樓安之:「……」
樓寧之這回是真的震驚了:「你小說沒看過嗎?你這樣的在晉江小言裡就是標準的白蓮花作女你知道嗎?」
並沒有談過戀愛,一談就談到了一個過於優質的對象壓根沒意識到自己過分的樓安之搖了搖頭:「我忙著工作,沒時間看小說。」
樓寧之脫口說:「那你怎麼有時間看小電影?」
樓安之:「……」
樓寧之訕笑道:「我活躍一下氣氛,活躍一下氣氛。」
樓安之反問她:「我真的很作嗎?」
「真的!」樓寧之用力點頭,恨不得有十個頭來幫她點,一想如果真的有十個頭的話,她環顧了一圈安靜的四周,離二姐近了點,「不過作的一般都有人寵著,沒人寵的她想作也作不起來,越寵越作,基本上這麼個定律。但是那個寵著的,總有一天會厭煩,到時候還是作的為自己埋單。」
樓安之道:「你說說吧,我哪兒作,我看看能不能改。」
「別說能不能改了,看你想不想改,想改的話什麼都能改掉。我家那口子,以前是個悶葫蘆,現在給我調|教得什麼騷話都敢說。」樓寧之適當誇張了下,面露靦腆。
「我不是聽你秀恩愛的。」
「這叫什麼秀恩愛,這是舉例證明。愛聽聽,不愛聽等我說完這段再聽。」樓寧之道,「你作在哪裡呢,就作在你除了悶以外,還不想好好談戀愛,只想搞曖昧。」
「有什麼分別麼?」
「曖昧就是你來追我呀,你追不到我,快追到了加油哦,然而還是沒追到,每天都在重複著這樣的舉動。一般曖昧是兩個認識不久,心裡隱約有那麼點兒意思又不好意思戳破的兩個人玩的,你們倆認識了三十年,知根知底,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大姐表現都那麼明顯了,你還玩這一套。你們倆年紀都不小了,知道戀愛是越早談越好精力越旺盛嗎?咱們活著的每天都是倒計時,你越早享受愛情,就能多享受一天,老吊著有什麼意思,光看不能吃,小心大姐的腹肌你還沒摸上就退化了。」
樓安之:「……」這個切入角度似乎有一點新穎。
「大姐現在櫃也出了,打也挨了,什麼都為你做了,爸媽都不管了,你再玩那套你追我的遊戲,小心老天降下一道神雷來劈了你啊。」
「爸媽不管了?」
「他們倆回老家了,可能不想看見你倆,但是我覺得爸沒有再說什麼,應該是不管了,隨便你們倆怎麼樣的意思。」樓寧之撇嘴說,「要不是你老不答應她,她也不至於這麼鋌而走險。」
「什麼意思?」
樓寧之把昨晚樓宛之和她說的話都說了,「什麼她走一百步,你在原地等著就行,二姐你是真的渣,一點兒事兒沒有扛,所有的壓力就都沒了。」
樓安之臉色微微變了。
樓寧之嘆了口氣,說:「我要是有個大姐這樣的女朋友就好了。」
「你說什麼?」莊笙兩手拎著三個打包盒,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邊。
樓寧之驚慌失措道:「沒說什麼,就說大姐有個這樣的女朋友真的太慘了,對,太慘了。」
樓安之:「……」
莊笙又不是真的沒聽見她說什麼,捏了把她的臉不跟她計較,把打包盒放在椅子上,說:「按照順序分別是香菇粥、皮蛋粥和南瓜小米粥,你們挑吧。」
樓寧之挑了南瓜的,樓安之選了皮蛋粥,莊笙喝剩下的那個。
莊笙說:「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我們仨不能都在這兒坐一晚上,輪流吧。」
樓安之馬上說:「我在這守著。」
莊笙說:「我和小樓在這兒守著,你先回去睡覺。」她趕在樓安之拒絕之前說,「我是這麼想的,樓總今晚應該不會再醒了,要探病也是等明天,你先回去養精蓄銳一晚上,明天正好過來交接。你也不想樓總見到你蓬頭垢面的樣子吧?」
樓安之聽了她的話,點頭回去。
第二天早上剛四點,莊笙和樓寧之靠在椅子上睡得東倒西歪,被人叫醒了,穿戴一新的樓安之站在她們倆面前,精神抖擻地說:「換班了,該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位的磨難算是快到頭了~
我們樓笙的話em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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