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鞦韆

  星期一,又是一個上學的日子,各條山路上,陸續有學生匯聚而來,孩子們臉上或悲或喜,喜的是又可以和小夥伴見面,又有新的知識可以學習;悲的是自己作業沒有完成或者還在思念那河裡的魚兒,山裡的兔子,林里的鳥兒。李牧背著書包,手裡抱著柴刀和木板,這樣的組合總是吸引路過學生的目光,顯然他沒有忘記上周答應班裡幾個女孩這周為她們做鞦韆的事情。

  中午,李牧吃完飯,叫上張楊、李玉和李孟襄幾人,向著後山出發。幾個女孩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鞦韆的事情。

  「李牧,我們的鞦韆做在哪裡好呢,我覺得就路口的那裡好,那裡近。」

  「不行,做在那裡,肯定有很多人玩,不久就被弄壞了,我覺得左邊那裡的山窪好,那裡下午也照不到太陽,涼爽。」

  「我覺得……」

  李牧聽著眾人的話,也在思考著這件事,他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不過這鞦韆是做給女孩子的,自然得她們喜歡才可以,所以希望先帶著她們去看一看。

  李牧轉頭對幾位女孩說道:「我已經選好位置了,我帶你們去看看,然後你們看看覺得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們再找地方換,行不行?」

  「好,那就先去看看吧。」眾人附和道。

  李牧向著後山的右邊走去,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這裡有幾塊荒廢的山地,地面平坦,同學們經常在這裡玩老鷹捉小雞,丟手絹的遊戲,是後山經常的遊戲場地。

  李牧說道:「這裡就是我選的地了,看到那邊的那棵大樹沒,樹上那裡有一根橫著的大枝丫,我爬上樹,在枝丫上砍兩個橫著的凹口,把繩子綁上去,鞦韆就做好了。而且,這邊還是一個地埂子,我們盪鞦韆時,往埂子上去,可以盪得很遠,很刺激的。怎麼樣,這裡選得不錯吧,你們覺得可以,馬上就開工。」

  幾個男孩一聽,眼前一亮,想著往那田埂下盪下來,飛得老高,肯定賊好玩了。不過幾個女孩,卻好像不太滿意,低聲討論著什麼。王芸率先開口了:「我們女孩子,又不需要當那麼高,多危險,我們兩個人一起玩,一個坐在鞦韆上,一個人在後面推,安全一些。」

  王芸一開口,其他的女孩也跟著點頭,顯然這是他們集體的意見了。這下可到李牧撓頭了,張楊和李玉也說出幾個建議,可是還沒有李牧這裡好,於是很快就被否決了,想來只好再找一個地方了。

  正當李牧思考時,李孟襄指著旁邊一棵爬滿藤蔓的樹說道:「我覺得那棵樹不錯呀,我們把藤蔓清理一下,看到那幾根大的藤子了沒,我們把它的根砍斷,就把木板綁到藤子上,肯定很棒。」

  李孟襄的話語一出,讓大家眼前一亮,誰能拒絕一個藤蔓做的鞦韆呢?李牧也被這個提議打動了,不由得在心裡讚嘆一聲真是個好主意。見大家點頭,李牧也不猶豫,直接開始行動。

  張楊是個爬樹的高手,李牧首先讓張楊爬上樹去檢查一下上面掛藤蔓的樹枝的牢固程度。李牧在樹下將藤蔓的根砍斷,和李玉一起用力地拉動,判斷這個藤蔓是否能承受住人在鞦韆上盪起來的力量。在確定好藤蔓沒有問題後,他又將後續的工作交給李玉,自己則打打下手。李玉的爺爺是村裡的木匠,手工是他的強項,在這一點上李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幾個女孩本想著幫忙,但被幾個男孩給無情的拒絕了,李牧幾人答應了幫她們做鞦韆,豈能還讓她們操心。

  不一會的功夫,鞦韆就完成了,李牧先坐上去,感受了一下,感覺還不錯,於是就讓大家依次上去體驗一下,大家臉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一次一次的交替體驗,樂此不疲。

  見大家玩得高興,李牧也沒有打擾,帶著繩子爬上樹去,將多餘的藤蔓砍掉,然後在藤蔓連接處綁上繩子,想著再加固一下,沒想到,這好心還迎來了女孩子的反對:「藤蔓不就挺好的嗎?這再加上繩子一下就不好看了。」

  「現在還好,那是藤蔓還活著,我們把它的根砍斷了,等它幹了,就不牢固了,加上繩子雖說不好看些,但是保障安全呀,再說這繩子都帶來了,不用白不用是吧。」李牧解釋道,試圖說服她們。

  「沒有什麼大問題,加上繩子就加上唄,李牧說的沒錯,安全一點。」在關鍵時刻李孟襄贊成了李牧的做法,她是小團體的核心,女孩們隨即也同意了李牧的做法。

  李牧將繩子繞著藤蔓往下放,和藤蔓纏在一起,上面固定在粗樹枝上,下面搭接在木板上,這樣鞦韆的加固就完成了。

  李牧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自己的傑作,和幾個男孩對視一笑。

  為感謝男孩們為她們做鞦韆,女孩們請男孩們每人吃了一根五毛錢的冰棍,並小聲密謀著什麼。不一會,王芸作為代表站出來說道:「首先,今天謝謝你們,鞦韆是你們完成的,所以我們決定將鞦韆的開業儀式交給你們,下面有請幾位坐上鞦韆。」

  聽到幾個女孩的話語,李牧幾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他們覺得這也沒做啥事,不就幫忙做了一個鞦韆,有什麼好謝的。到這時候,幾人推推搡搡誰也不好意思先去坐。

  「李牧,要不你先來吧。」李孟襄說道。

  見有人說話,眾人也一同附和。

  「啊……好,那我先來吧。」見大家附和,李牧只好答應。

  李牧坐上鞦韆,雙手抓著兩邊的藤蔓,雙腳往後一蹬,將鞦韆盪了起來,這時幾個女孩子突然跑到鞦韆後面,將李牧往前推。

  飛速的飛盪,將李牧額頭的汗珠吹乾。晃動的樹影,葉間的陽光,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在這一刻定格。

  李牧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原來幫助別人,可以這麼快樂,他也不知這一次對他以後樂於助人的性格產生了多麼潛移默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