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校，雲山通知你了吧，明天上午九點咱們去局五樓開會。」
沒想到手機還沒等放下馮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告訴了。」
「馮校，你知道開什麼會嗎？」
鄭勇問道。
關雲山通知了不放心，自己又親自再通知一遍，什麼會這樣重要？！生怕這些人不參加似的！怎麼了？按理說，有人已通知，而且是局裡主管幹部的黨委副書記給開會，誰會不參加？
他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
馮平答道，嘴裡好像吃著什麼東西，含糊不清。
有點意思。
放下電話鄭勇搖下頭。
四中是H市最好的初中，之前，馮平是該校教學副校長，苗雨該校一等一的班主任，為了打造H市東部名校，上任市教育局黨委不僅把馮平二人調來了J中，而且，還把J中與四中結成了同盟學校，強弱聯盟，J中現在是四中的東部校區，十六中也是四中的同盟學校，被稱為四中人工湖校區。
開會是為了商議、研討進一步聯盟辦學的事情嗎？
他暗暗想道。
說實話，現在，無論是J中還是十六中，與四中結盟，一點意思都沒有，三所學校仍舊各干各的，四中為了保持全市教學質量第一的地位，根本就顧不上這兩所學校。
「鄭校，明天去局裡開會的事你知道了吧。」
「梅書記給開，開啥會啊？」
這時電話響起來。
是苗雨。
「不知道啊，我正納悶呢。」
鄭勇說道。
明天會，包括馮平，學校的三位校長都給自己打電話，這——
「鄭校，能不能問問局裡？」
苗雨問道。
「苗校，問沒啥意思，去開就行了，是吧？你聽說啥了嗎？」
鄭勇說道。
為了一個會動用市教育局的資源人脈，不值得。
「好像是為了上次校級班子年末考核的事。」
苗雨把聽到的一點風聲說了出來，她局裡有一個比她小一些的好姐們，雖不是領導，但在局政工科，所以，一些小來小去的事情多少能聽到一些。
「班子考核？」
鄭勇嗯了一聲。
這樣也對，局黨委管幹部的副書記，基層學校校級班子出了問題，開個會，正常，不過，開會她要幹啥和說啥啊？是代表局黨委嗎？楊局長他們局黨委班子都知道嗎？
政工科的幹部知道了這件事，證明這個會是局黨委決定召開的？
還是苗雨的那個小姐們與梅書記私交不錯聽領導無意中說的？
三個學校參會的有十多個人，副手、一把手都在，集體開，不應該是幹部調動，再說，之前局黨委也沒開會，也沒聽說有動幹部的消息，所以，應該沒什麼事。
放下電話鄭勇仍舊沒把此事當回事。
……
一夜過去，第二天來臨。
市教育局辦公大樓五樓會議室是個中型會議室，裡面設施齊全，一個大橢圓桌，能坐三十多人，橢圓桌長長的那一角的方向下面擺放著四排桌椅，能坐二十多人。
鄭勇等四人上樓看見其他兩所學校的領導後又見到了梅芸。
梅書記一如往常，著裝、神態，都是。
「梅書記好。」
眾人紛紛向她問好。
鄭勇跟著也叫了一聲。
不過，梅芸對其他人還好，對他，一見，態度好像有些冷。
鄭勇對此沒當回事。
平日與領導不親近，相見如此，不稀奇。
「今天咱們開個會，在座的你們是三家結盟單位的校級領導，之所以把大家請來，是為了把三家學校辦得更好，讓H市的老百姓更放心，同盟學校，咱們全市……我平常啊，對咱們教育系統的幹部很愛護，比如說，有的老師和校長離婚了，我知道了，就勸他們不要離，老人，孩子……人是有因果的，種什麼因，就有什麼國，為什麼有的人家能一順百順啊，全是平日修善的福報，福報啊……」
落座之後梅芸掃大家幾眼之後開始侃侃而談。
眾人聽著。
梅芸長把這樣的話經常掛在嘴邊，聽多了，大家都習慣了。
「……前些天，三中的校長羅田一因為受賄被判刑了，說是嚴重違紀違法，但是，說心裡話，這同他沒什麼太大關係，包工頭，硬要給他送錢，你說，能全怪他嗎？」
「啥？這說的是啥？！」
聽到這鄭勇眼珠子不由得用力轉了轉。
三中校長羅田一的事，市紀委已定性，堂堂一個市教育局局黨委副書記這樣場合如此說合適嗎？政治覺悟、政治紀律、黨性等等跑哪去了？這可是十多個人的正式會議啊！
「嗯！」
他用力清了下嗓子。
這一嗓，全會場都聽見了。
「我說說班子之間配合問題。」梅芸向他這邊看一眼臉色很是難看，「咱們三所學校，班子出了問題！黨委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很簡單，年末局裡組織的班子和班子個人考核，有的學校和個人，考核結果非常不好！」
「根據我多年的多崗位工作經驗，如果大校長考核不好，就是副校長的責任！什麼是班長？局黨委為什麼要讓他當校長？就是因為這個人素質好，有能力！要不，為什麼不讓你來當這個班長？」
「考核不好的學校的各位副校長，你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了！說實話，我現在是年級大了，不怎麼願意動幹部了，但是，要是把你拿下換個崗位，比如說去市電大，是吧？調離，現在他們那裡缺人，當然，到那時，你就是個普通幹部，義務教育的10%也沒了，一個副校長，副科級，動你，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
說到這戴著一副眼鏡的她抬頭眼光橫了橫。
會場所有人聽到這裡全部低下了腦袋。
什麼意思，今天是批判會嗎？一個校長考核不好全是副校長的責任？堂堂一個大局副書記就這樣講話？太沒水平了！這不屁話嗎？有能力有素質？要不是局黨委不會使用？我們還沒問你們呢，像馮平這樣沒有素質和能力的人怎麼上來的？他在J中的所作所為你們眼睛瞎了嗎？
鄭勇臉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