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一周。
「我協議準備好了,你明天有時間嗎?」
5月16日下午14.20鄭勇手機響起來。
妻子發來了一條簡訊。
「桂青,算命的說,咱倆之間緣分是聚還是散,明年四月自然就見分曉了,為了不後悔,咱們一起等到明年四月份吧,如果真的夫妻緣分盡了,就辦手續,那時我認了。」
「到了那個時候我從家裡搬出來正好兩年,一切隨你。」
「明天九點我在向陽區政府等你」
「桂青,你去你的!我不會去!」
「你這種人就是言而無信,那就法院見吧。」
法院見?
一聽此話鄭勇心裡咯噔一下,非常難受。
「桂青,法院起不了作用!你要是願意的話那你就去法院吧!誰也別逼誰好吧?」
「鄭勇,我肯定不會和你這種人過了」
我是什麼樣的人?什麼叫你這種人?
鄭勇看到這幾個字心如刀絞。
「一次次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你有意思嗎?」
「好聚好散是誰說的?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鄭勇一看有些無語。
我是說過等,等到2023年1月或3月,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說你不知道嗎?是不相離啊,而且,人家算命的真說了這個時間點我和你能重歸於好啊!
我是說過夫妻好聚好散,之所以這樣說,還不是不想相互傷害嘛,結婚的時候都能親得是一家人,為什麼一家人要散?就算散也不應該成為仇人是不是?
「你不在意我,我知道,可是我在意你和閨女,我信因果,找了好幾個人算,說咱們夫妻緣分未盡,所以我要等到最後,我是不想將來後悔。」
「你可別找理由了,太煩人了。」
「桂青,說實話,這件事我也煩了,不過,我要等到最後。」
「我一定走法律程序的,我們分居已經一年多了,你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法律程序,桂青,你要走就走吧,你非要這樣乾的話,法律規定夫妻分居是兩年。」
「就是死,我也要離開你的。」
「我們都不要說對方不好行不行?桂青,有些話我不想說。」
「我已經說了,到明年四月,如果你還堅持離婚,咱們就離,這點時間你等不起?」
「你去年怎麼說的?說一年後離,一年後又變了,是不是你說的?」
「桂青,去年那個說咱家佛龕里佛像不好的人說今年三月你離婚的這股勁會過去,所以,我才那樣說的。」
「你一次次的有意思嗎?」
「唉,你在更年期,我一次次是因為這個。」
「鄭勇,你想好,離婚的路我會一直堅持走下去。」
「知道。」
「鄭勇,別找藉口和理由了」
「你不要打電話了」
「我永遠不會接的」
「桂青,我不是藉口和理由。你想想,我堅持不離婚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是不是?給你打電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不是討好你。」
「我不想再和你這種人再說一句話了」
怎麼還說「你這種人」啊?!我到底是什麼人?再說,我這種人怎麼了?再不好,你為什麼和我這種人睡了26年?!鄭勇非常的傷心,同時心中有絲憤怒。
「你要知道,咱倆如果最後結果是離婚,那麼,現在和將來離,對我沒有任何的區別,將來離我得不到任何比現在離的好處,甚至現在離我會好一點,這點你要明白!可是我為什麼要堅持將來離?我就是想等到夫妻緣分到底盡不盡。」
「我還是那句話,就算討厭,也不要誰逼誰!畢竟咱倆過了整整27年的夫妻,再說,還有一個好女兒,是吧?」
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
「廢話連篇」
「桂青,我不想同你說話了!如果明智,如果你還念著一絲絲的夫妻感情,就算為了女兒,你就忍耐等一下吧。」
「別找藉口了」
「一個大男人,一天天謊話連篇。」
「我不是說謊!別煩我了!我比你難受!」
鄭勇有些壓不住火了。
「腳上泡自己走的。」
又是一條簡訊跳出。
他掃一眼沒有再說話。
轉過頭,眼淚卻忍不住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他媽的,老天爺,你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他抬頭張望暗暗罵了一聲。
即使日子再糟,只要是活著,生活還會一直繼續……
據說,一個人減輕痛苦的最好辦法,是用一件事代替一件事,是用一個人代替一個人,對於妻子提出離婚產生的痛苦,鄭勇沒有用一個人來代替妻子,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兩件事上。
第一是寫作,一本有關東北剿匪建政的小說,前後加在一起寫了快兩年,文稿已經完成了70多萬字,之前,他精雕細磨,寫得很慢,現如今,他打算把業餘時間全部放在這上面,一天寫四千字或六千字,力爭今年七月份寫到一百萬字,然後他打算上傳到網上試下水。
第二是工作,之前對待職業雖也很認真、勤奮,從今天起,他想,在原有基礎上,更加的用心用力,最好,白天,除了工作,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想。
以寫作和工作代替痛苦,應該可以。
「鄭校,明天上午九點半,到市教育局五樓會議室開會!咱們校級班子都去,梅書記給開,好像是,十六中和四中的校領導班子他們也去。」
這天下午關雲山打來了電話。
這時代,有微信不用而用電話,證明打電話的人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開會?開啥會?兄弟,你知道不?」
鄭勇有些莫名奇妙。
「我也不知道,大哥別忘了去。」
關雲山叮囑道。
他現在的身份與之前不同了,前不久,局黨委在各校增設了一名專職黨支部副書記,馮平推薦他擔任了J中這個職務,如今,他的職務是學校黨支部副書記兼德育副校長,是學校的「二把手」,排名也排在了鄭勇前面。
「大哥,我尋思,這是比以往多了一份工作,屬於多幹活,大家都是副校長,沒什麼影響,你年紀大,不能安排你,所以就安排給他了。」
局黨委剛宣布這一變動後馮平對鄭勇解釋道。
鄭勇暗笑,黨總支部副書記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學校的副手?有規定,要干學校一把手就必須從副書記隊伍里進行提拔嗎?沒有!學校與機關公務員不同,都是副校長,一個虛名,同級別,各分管各的工作,沒什麼太大意思!
「太對了!他年輕,讓他干,中!」
當時他笑了,沒當回事,甚至還有份慶幸。
不過,就算是學校的「二把手」,今天的事也不應該是由關雲山來通知。
其實,這小子代表的是馮平。
他是在表達馮平的意思!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
鄭勇點點頭終止了通話。
不是期初,也不是年末,負責幹部的梅書記這個時候給開什麼會啊?還三個學校的校級班子一起開,其他學校的校級班子也參會嗎?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有些納悶。
管那麼多幹啥?去開會就完了。
納悶歸納悶他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