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鄭勇強制自己要老實，大腦中開始數數，要讓自己睡過去。
可是，數越數越睡不著。
唉！
唉！
他不想翻身卻不得不翻，翻來覆去，如烙餅一般。
妻子身體擁被側臥的姿勢一直保持一動不動，始終沒有聲響。
他腦中那根弦緊繃著，神經異常的清晰……度日如年，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的光依舊微弱，不知過去了多久，妻子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今晚，不想點辦法是睡不著了。」
鄭勇猛地推開被子再次坐起身。
他雖不想這樣，但不得不這樣。
他重新穿上褲衩、大短褲走出了房門，整個家靜悄悄的，他走進衛生間，打開燈，有些刺眼，照眼鏡子，他看見了自己，一個不算丑甚至還有些英俊的大男人，咧下嘴，他向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他轉過頭，深呼一口氣，伸出手輕輕鎖上房門，掃一眼，拿起櫃檯上的衛生紙，他走到了馬桶面前，褪下短褲，閉上雙眼，剛要有所動作，想了想他又回過身走到門邊摁下一個開關。
嗚嗚嗚。
衛生間裡的排氣扇響了起來。
他再次回到馬桶前，對著便池，腦中開始回憶與妻子以往互動的細節……簡單、粗暴、直接、快捷，一分多鐘後，一股沖天的快意瞬間衝上了他的腦門！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黃白色的液體滴落在便池中。
他拿過衛生紙，擦拭大弟弟兩下把衛生紙扔進便池，手前伸一摁，呼啦一聲，馬桶里的紙還有其他東西隨著水流被沖走，他彎腰從柜子下面拿過自己用的塑料盆，放了一些溫水，把盆又放在了雙腿間。
做完一切，他把水倒進便池，把塑料盆放回原處，洗了洗手……
嘩！
他手一摁，把便池又沖了一遍。
關上燈和抽風扇他走出衛生間重新回到了床上。
這一躺下去，渾身的燥熱和煩悶一下子消失了，沖天的疲憊升起。
沒多一會兒，卸掉身上重擔的他呼呼地睡了過去。
「嘀鈴鈴……」
「哎呀媽啊。」
不知什麼時候鄭勇醒了過來。
他睜開雙眼摸過手機摁了一下，五點，為了不耽誤早起做飯，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會定下鬧鐘，妻子還在睡，看看時間已到，沒有磨嘰，他推開被子穿上大短褲趿拉上拖鞋。
他走出臥室走進了廚房。
電飯煲按照之前預定的時間已經在煮粥，他打開冰箱掃一眼，裡面有番茄、茄子、西蘭花等蔬菜，他順手拿起裝有西蘭花的塑膠袋，拿到一半時卻又放了下來。
既然桂青這幾天嫌棄自己做飯不好吃，那就去早市買點現成的。
他如此想道。
說辦就辦，他換好衣服，拿上門卡和手機走出了家門。
外面氣溫還可以，有風，有些刺骨，尤其是走出單元門那一刻。
早市位於九馬路，距離家不到一公里，鄭勇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馬路兩邊擺滿了各種攤點，商品琳琅滿目，各種賣，一直延伸出約一里多路。
他轉了一會兒，因為早上時間金貴，在這裡不能耽擱時間太長，轉了轉，他買了塊大豆腐、一碗豆腐腦、三塊玉米面餅、一長袋豆漿、四根油條和一點拌好的小鹹菜。
弄好這些，看下手機上的時間，他趕緊回家。
輕輕打開房門，妻子、女兒還在睡，女兒不用管，由於夜晚學習學得晚，最少要過八點多才能起床，而妻子上班時間卻很早，六點半就要從家裡走出去，他再次看了眼時間，走進餐廳，把買的東西放在了餐桌上。
來到衛生間他換下衣服穿上大短褲。
他進入廚房，拿出碗、盤子、一雙筷子，拿到餐廳，把豆腐腦、豆漿各倒了一碗，把鍋里做好的粥盛出一碗，把油條、玉米餅、小鹹菜裝盤擺好。
「桂青，起來了。」
他走進主臥室喊了一聲。
喊完他轉身走出來走進衛生間尿了泡尿。
摁下抽水馬桶，伴著嘩嘩水聲，他擰開牙膏擠在自己的電動牙刷上，把牙刷塞進口腔里，牙剛刷幾下，果然，睡意未消退的周桂青半閉著眼睛推門走了進來。
按照往常，這時候她進來第一件事是蹲馬桶。
果然，她直接走過去褪下褲子坐了上去。
「哎，上廁所呢，趕緊出去！」
她突然看向鄭勇瞪起了眼睛。
說著把褲子又向上拽了拽。
怎麼回事？我沒嫌你上廁所有味就不錯了！再說了，這麼多年了，該和不該的彼此渾身上下哪沒見過？還有，以往夫妻在家沒其他人的時候，忘了你光著身子可屋亂走了？
一句話把鄭勇弄懵了。
今天反常啊！太反常了！
好像，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有些反常。
鄭勇眨巴兩下眼睛，想了想，把要說的話咽回到肚中，鼻子抽了抽，他放下牙罐和牙刷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後又慢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像今天這樣的事，之前，妻子已經有過兩次了。
念頭一轉，他沒有再去多想，走進大臥室重新躺在了床上。
剛才，之所以趁著妻子上廁所的時間他進行洗漱，就是為了節省一點時間，按照慣例，妻子上完廁所，他這頭刷牙、刮鬍子等也已結束，這樣，正好把地方騰出來不耽誤妻子的洗漱。
等妻子坐在餐桌前的時候，他就可以回到床上再躺個幾十分鐘。
今天倒好，他提前一點躺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他閉上雙眼，早上這一會兒重新躺下睡個所謂的回籠覺簡直太香了！不過，香歸香，現在他注意力卻始終放在屋外的妻子身上，只有等人端起碗拿起筷子的時候他才心安。
但是，等了一會兒，他希望的事情並沒發生。
他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皺著眉頭從床上起來推開門，發現妻子已穿戴好衣服站在了大門口，她剛換完鞋，在他出來的時候妻子正伸出手去拿柜子上的皮包。
「你不吃飯了？」
鄭勇皺起眉頭。
「看你都整的啥玩意兒？齁鹹的！我的病都是你給整的！」
「留著你自己吃吧。」
周桂青轉身擰開門。
「咣當！」
房門一下子被關上了。